第168章 摔下來
楚惠畢竟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從小到大哪裡做過這些粗活?
搬了三兩趟就手腳發顫,渾身酸軟疼痛搬不動了,坐在石凳上直喘著粗氣兒。
劉媽雖然是農戶出身,但是畢竟上了些年紀,做這重也吃不消,她比楚惠多搬了兩趟,也累得坐下來「呼哧呼哧」之喘氣兒。
「姨太太......我看......我看先算了吧......以後......以後我每天.....搬一點兒......遲早能搬完.....」劉媽累得說話都費勁兒。
「......」楚惠沒有說話,心裡已經難過得跟什麼似的。
她知道這才剛開始,往後這樣的日子多著呢。
她得儘早和老爺說,請一尊佛來,讓他允許自己在這院兒里從此吃齋念佛。
這麼一來,宅子里的人就不會再擠兌她了,誰會擠兌一個整天念佛不問世事的人呢?
歇息了一會兒,楚惠又撂起袖子走去搬木柴。
剛才和劉媽已經把外面散落的小困木柴搬了一些出去,裡面堆積的卻是碼得整整齊齊的,楚惠這二兩小力氣、加上瘦小個子,沒法夠著上方的木柴。
她索性搬了一把凳子踩在上面去搬,沒想到使勁兒一抽,「嘩啦」一聲,上面的木柴全部都坍塌了下來,紛紛朝楚惠身上撲下來。
「啊!」楚惠從凳子上摔了下來,一捆木柴壓在她的手臂上,她慘叫一聲。
劉媽慌張跑過來,見狀,大驚失色,趕緊蹲下去扒開木柴,把楚惠扶了起來。
「姨太太,姨太太,傷到哪兒了?哪兒疼?」劉媽嚇壞了,忙把楚惠扶到石凳上坐下。
「劉媽......我的手......手好疼呀......」楚惠臉色蒼白,額頭冒著虛汗。
劉媽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不敢去碰楚惠的胳膊,不知道她到底傷得怎樣了。
「姨太太,您忍著點兒,我去......我去喊人來啊......」劉媽一咬牙,只能去喊人了,不然姨太太要是傷著了不醫治那她可罪過了。
「劉媽......劉媽別......別去喊人......」楚惠連忙忍著痛叫住她。
她知道劉媽即使去叫了人,也不會有半個人來看她一眼的,與其受氣受辱,倒不如凡事自己忍著,絕不讓人笑話。
「姨太太,可是您這......我不是郎中呀......」劉媽懊惱,自己要是郎中就好了。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楚惠咬牙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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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自己心裡都沒底兒,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傷得怎樣了,只覺得劇痛難忍,碰都碰不得。
她把手攤在石桌上,整個人趴在桌邊,這樣感覺會好受些。
「劉媽!劉媽!」院門被推開了,丁伯豪的副官袁曉峰走了進來。
「哎呀!是袁副官來了!」劉媽彷彿看見了救星,欣喜道:「袁副官,咱們好久不見了,你們在宅子里過得還好唄?」
「挺好,挺好的,花老爺和太太對我們關照得很。」袁曉峰走進來這才看到趴在桌邊的楚惠,忙問:「這不是姨太太嗎?您怎麼了?」
他見她一臉痛苦的樣子,緊皺著眉頭、緊咬著嘴唇,一隻手無力地攤在桌上,另一隻手則用力抓著桌子邊緣,彷彿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看她臉色蒼白、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額頭上豆大的汗水直往地下落。
「姨太太,姨太太,我是袁曉峰啊,聽說你們回來了我跑去看你們,他們說你們搬到這院兒來了,我這就過來了。」袁曉峰擔心地看著楚惠說。
「是......袁副官呀......你請坐......」楚惠艱難地睜開眼看了袁曉峰一眼。
「劉媽,姨太太這是怎麼了?她哪兒不舒服呀?要不要去喊郎中來?」袁曉峰忙問劉媽。
「姨太太她......她剛才搬那些木柴,摔了,摔到手......手疼......」劉媽難過地說:「姨太太不肯讓我去喊人,我知道,就是真去喊了也未必有人來......」
劉媽自覺說得太多了,趕緊閉嘴。
「......」袁曉峰站了起來,看了看她們倆,說:「姨太太,劉媽,你們在這等我,我馬上來!」說完就朝院外跑去。
劉媽看著袁曉峰跑出去,轉身對楚惠說:「姨太太,我扶您回床上躺著去吧,啊?」
「......好......」楚惠無奈地應著。
可是當她想站起來的時候,移動到那隻攤在桌上的胳膊時,又是劇痛難忍,於是只好放棄:「劉媽,實在太疼了,我再在這兒坐會兒,等好些了再進屋。」
「好吧,那您等著我,我去拿熱帕子來給您敷一敷,熱敷一會兒興許會好很多。」劉媽說完又急忙奔進灶房燒熱水去了。
楚惠忍著疼痛繼續趴在石桌邊,緊閉著雙眼,任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到地上。
這時,院門又被推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進來,袁曉峰跑進來說:「姨太太,我把我們團長請來了,團長早年學過一點兒醫,讓他給您瞧瞧。」
聽到丁伯豪來了,迷糊中的楚惠睜開了眼,艱難地抬起頭看向他:「丁......長官......」就再沒力氣說下去。
「別動別動,你坐好,讓我瞧瞧,是摔到這隻手是嗎?」丁伯豪在楚惠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他抓起楚惠的左胳膊,她點點頭。
他心疼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比昨天晚上在大廳里更加後悔帶她回到這個家來。
他昨夜一宿沒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全是楚惠那張傷心難過的小臉兒。
他很內疚,一直感覺當初自己的手下要是不那麼莽撞把楚惠給擄了出去,楚惠的孩子也不會沒了,這會兒她也不會落得不被這個家接受。
他強忍著自責,先是輕輕地推著她的胳膊,輕輕捏著她的胳膊肘,緊盯著她的臉,見她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他繼續向下推,一寸一寸推向她的手腕處......他的眼睛小心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