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相見

丁伯豪這十幾年來，駐防過的地方也不少，見過的美女更是無數，去過上海幾回，那裡可是人間天堂，中外美女如雲。

可是，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嬌美的女子，用清麗脫俗已不足以形容門口這名女子的美貌。

小惠本來因為剛才喝了酸梅湯，胸口不再那麼翻騰了，好受了些便過來向老爺和大太太道歉，沒想到已經走到廳門口才發現廳里有客人。

於是，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瞬間紅了起來，尷尬一片。

花老爺對她自然是不予理睬，午宴上已經被她丟臉丟盡了，這會兒丁伯豪來了，難道又要在客人面前丟花家的臉一次？

因此，這花老爺鐵青著臉沒有看她。

李氏見小惠站在門口，此時當著老爺的面，又有自家表哥在，這不僅是她表現賢惠的時候，更是讓老爺對小惠這賤人更添惱恨的時候。

所以，她立即滿臉堆笑，顛著小腳、扭著腰走到門口，拉上小惠的手朝廳里走進來。

並且親熱地對小惠說：「哎呀，惠妹妹，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總是出來了，這萬一再受了風寒，那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呀。」

小惠心知這大太太是當著老爺的面才對她如此熱情，她也不好說什麼，連忙也回謝：「多謝姐姐關心了！我是來向老爺和姐姐賠禮道歉來的。」

「咳咳......」花老爺一聽，立即用力地乾咳兩聲，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看見有客人在，不走反而進來，果然是要來丟花家臉來了。

人家李伯豪可是軍官，多大的身份，能到自家宅子里來，給城裡其他富戶見了，這是多長臉的事兒，你偏偏這個時候來提午宴上那丟人現眼的事兒，這不是存心跟我花家過不去嗎？

花老爺當即拉下臉，對門外的劉媽呵斥：「劉媽，你是怎麼伺候姨太太的？身子不好也不在房裡歇息，跑出來做什麼？」

門外的劉媽聽了，嚇得匆忙跑進來，低著頭連連說：「老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沒能攔住姨太太。」

然後又趕緊走到大太太和小惠身邊，先對大太太鞠了一躬說：「大太太，我這就帶姨太太回房去。」

劉媽還沒等大太太發話，就拉起小惠的手說：「姨太太，我扶您回房去吧，老爺這會兒正在會客，您有事兒改天再和老爺、大太太說。」

說完也不管小惠什麼意見，拉起她就往門口走。

丁伯豪這才知道，這個絕色的女子竟然是自己表妹夫的姨太太，此時她也認出了扶著小惠朝門口走的劉媽。

「劉媽？你是劉媽？」李伯豪激動地朝劉媽喊，她正是那個在自己小時候就伺候過自己的丁家當年的大丫鬟劉氏。

那個時候的劉媽剛好三十歲，丈夫沒了，生了一個兒子婆婆由帶著，她為了全家人的生計，只得到大戶人家去做傭人。

經好心人介紹就到了丁家，伺候的正是才十來歲的少爺丁伯豪。

後來丁伯豪離家出走，一走就十多年杳無音信，大家都以為外面那兵荒馬亂的世界，大少爺隻身一人無人照顧，可能已經不在了。

劉媽沒想到在這裡會聽見似曾相識的聲音。

她轉過身來，朝那喊聲望去，只見丁伯豪一張英俊的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正在看著自己。

「你你你......你是少爺？」劉媽此時才四十齣頭的年紀，頭腦記性好得很，反應也很快，立即認出了這個粗眉大眼的青年軍官正是自家少爺。

她飛撲過去，抱住丁伯豪大哭起來：「少爺呀！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呀？老爺和太太都走了......走時還念叨你吶！」

直哭得丁伯豪眼圈紅了，眼眶裡已經閃爍著淚花。

小惠悄悄看了看這個被劉媽稱作少爺的人，她明白了，這個一定就是大太太的表哥丁伯豪，劉媽跟她講過原先在丁家的人和事，說丁家宅子里上上下下都是好人。

「好了好了，劉媽！注意場合，現在伯豪要和我出去拜祭父母，不要再耽擱時間了。」花老爺最見不得人哭哭啼啼，正好花銅提著祭拜用品走到門口，花老爺連忙厲聲制止劉媽。

劉媽聽了這才想起這是在花家，在新主子家裡哭舊主子象什麼話？嚇得連忙鬆開丁伯豪的手，用圍裙擦乾眼淚，垂頭站到一旁。

「劉媽，我和妹夫先去給爹娘上上墳，回來再和你嘮。」丁伯豪看天色也不早了，安慰劉媽說。

「少爺和老爺早去早回。」劉媽連忙應聲。

丁伯豪和副官袁曉峰走在前，花老爺走在後，一行人朝門口走去，經過楚惠身邊時，丁伯的腳步頓了一下，但他沒有轉頭去看楚惠，立即又抬腳走了出去。

花老爺經過小惠身邊時，小惠也正偷偷抬眼看著花老爺，見老爺目光嫌惡地瞪了自己一眼，小惠忙又垂下了頭。

大太太攙著小蘭的手，也緊跟在花老爺身後走出廳去。

廳里，只剩下悲傷的小惠和激動不已的劉媽。劉媽見丁伯豪他們走遠了，忙扶著小惠說：「姨太太，走，咱們回房去。」

小惠兩眼無神地任劉媽扶著，象個提線木偶一般，朝自己房裡走去。

花宅的大門外，大太太李氏目送著表哥和老爺、還有袁副官騎著馬消失在遠處的街角，才返身走上台階回到院中。

見小蘭還跟在自己身邊，對她說：「舅老爺這次回來，要在宅子里住下，你一會兒去給舅老爺和袁副官準備兩間上好的屋子，一切用度都要全新的。」

「是，大太太，一會兒我就去。」這要是換成平時，她一回答完，就會撒丫子去辦，但這會兒她特意說了「一會兒我就去」。

因為才跟老爺進那小院兒滾過被窩，她心裡對大太太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畢竟當年要不是大太太把自己從人市上買回來，她早就被溢香園、暢春園等這些窯子給買去了，哪裡還會有在花家的這些年安穩時光？

#看／正3版`章xm節上R＊●

眼看著自己不久就可以當上花家的姨太太，等大太太把那蠢女人小惠給趕走，自己就成了二姨太，在花家除了大太太，就是自己說了算了。

「小蘭，小蘭？」

小蘭正沉浸在對幸福的憧憬中，被一聲吆喝嚇得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