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找親娘

「什麼好主意？」長輩們全部把目光投到了媛媛的身上。

其實媛媛哪有什麼好主意呀？她就是看大家在為難，她就想出了一個不是好主意的主意。

「我也沒什麼好主意，我就是想，廠子里最近的貨的確離不了姑姑，就讓姑姑先回去，讓丁伯伯準備一下，過陣子我和哥哥姐姐們，一起陪丁伯伯回故鄉去拜祭祖宗和看望姑姑。」

媛媛不好意思地說。

「對對，媛媛說的對。」小健連忙附和。

免得老人們爭論不休，自己的父親又一直拽著楚惠媽媽不放。

李士聰和袁曉峰也紛紛表示贊同，丁伯豪無奈，只得答應讓楚惠回去。

但他要求讓李士聰和袁曉峰這對兄弟留下來再陪陪他，冬梅和小敏、小捷、瑞卿四人則陪同楚惠回去。

楚惠上飛機的時候，丁伯豪沒有去機場，他怕相送，楚惠也怕相送。

他們在家裡道了別之後，楚惠頭也不回地被女兒和兒子攙扶著下樓，幾個人一同到機場。

回到家后，楚惠彷彿變了一個人，以前不愛主動跟別人交流的她，變得愛主動和人交流了。

並帶著兒子和女兒去給幾十年關係都特別好的老街坊們送小點心，這些是青寧為他們準備的小糖果小餅乾巧克力之類的。

讓楚惠帶著回來，鄰居們來家坐時好拿出來招待他們。

倒是瑞卿，回來之後倒變得不愛說話了。

楚惠心疼他，知道這個孩子是為了什麼不說話。

在香港的時候，青寧和楚惠、瑞卿透露過，瑞卿的生母還在。

只是他們去美國定居之後又搬了兩處家，從此就和小蘭失去了聯繫。

小敏小捷說要聯繫其實也很容易，可以聯繫父親以前的幾位老朋友，讓他們在台灣那邊幫打聽一下情況。

瑞卿聽了，依然樂觀不起來。

說實話，說不想生母也好、恨生母也好，這些都是嘴上發泄的話。

天底下有誰會真的不踩自己的親生母親呢？

加上楚惠極力在旁勸說，她說小蘭也是個苦命人，當初不走，在花家她也根本呆不下去，遲早要被大太太虐待死。

這樣才說得瑞卿好受了一些，不然他始終認為很羞愧，自己的母親是個連親生骨肉都能拋的壞女人。

楚惠告訴他，沒有哪個母親會拋棄自己的孩子，除非她不是人。

她說小蘭也不是個壞女人，被趕出花家時之所以沒帶瑞卿，一是怕瑞卿跟著她挨餓，二是當時花仕昌還在，他不允許小蘭帶走花家的孩子，因此，瑞卿在楚惠的開導下，對生母的怨恨也淡化了許多。

他表面上沉默寡言，其實他的內心卻極強烈地希望能再見見親娘一眼。

見見那個在破廟中拚死生下自己的女人一眼。

楚惠跟鄰居們介紹了自己的兩個孩子、並和街坊們在家熱鬧了兩天之後，楚惠帶著兒子和女兒到自己的廠里去參觀。

一進廠門，小敏和小捷都差異起來。

「媽媽，這就是您辦的廠？」姐弟倆的眼睛瞪得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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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如今咱們家富裕了，你們姐弟倆若是要回國來，儘管回媽這兒住下，媽媽老了，快要管不動了，今後由你們來管。」楚惠是試探，也是認真的。

她很多時候都感覺到力不從心，但都暗暗咬牙忍著。

瑞卿就不是個管理廠子的料，他天生膽小怕事兒，完全沒有遺傳到他親娘小蘭的野心。

讓他管理管理他自己開的那個酒樓完全沒問題，讓他來管理廠子，他自己首先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媽媽，我們...我們的家全都在美國，若是回來...」小捷有些為難地看著姐姐小敏。

的確，他娶的是華裔的女兒，就算他願意回來，可他的妻子不一定離得了她的父母。

他們家經營著十幾家連鎖超市，真要回來就得全部都放棄，他內心萬分不舍。

那可是他這麼多年和妻子辛苦打拚起來的。

「媽媽，您放心，我們就算不回來定居，也會每年都回來看您，現在回國很方便了，說來就能回來。」小敏連忙安慰母親。

楚惠在內心嘆了一口氣兒。

不能回來就不能回來吧，她不能強求他們。

畢竟他們從小離家，在外面已經紮下了根兒，要再回來就得連根都拔起，會很疼。

再說，興師動眾搬家也不現實，拖家帶口的，小敏和小捷也已經五十多歲了，都是當了奶奶和爺爺的人。

他們想回來，他們的兒子孫子不一定想回來。

「好吧，其實呀，媽媽如今能見到你們就已經特比高興了。」

「只要你們過得好，媽媽心裡就特別放心，看到你們姐弟倆這麼好的狀態，我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楚惠笑眯眯地把兒子和女兒領進了她的大辦公室。

「媽媽，從小就聽青寧姨說您的旗袍做得美、花兒繡得好，我就羨慕不已，可惜我沒能遺傳到您的萬分之一，我連繡花針都不會拿。」小敏坐進沙發里撒嬌說。

別看她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但是在楚惠面前依舊像個小女兒家。

天下的孩子都一樣，無論自己長到多少年歲，只要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就又回歸了小孩兒姿態。

瑞卿是跟著他們一同來廠里的，一進廠門就去廠房後面的沙地里摘了西瓜去了。

那可是楚惠讓他開發出來的菜地，由於大多數是沙土，種其他的菜不好吃，最後李士聰出主意說沙土地種西瓜最好。

楚惠和女兒、兒子聊得正歡的時候，瑞卿抱著兩個大西瓜跑進來。

「母親，您看，大西瓜！」他興奮的把瓜放在茶几上。

「哇，哥呀，你剛才沒一起上來，就是買西瓜去了嗎？」小捷納悶地問。

「不是，這可是咱們家種的，是母親讓我去開發的地兒，嘗嘗看這掛甜不甜，甜明年繼續種。」瑞卿憨笑著。

「卿兒，你抱去洗一洗吧。」楚惠有潔癖。

「母親，您就放心吧，我已經洗過了，喏，刀我也帶上來了，全都洗過。」他把刀也放在茶几上。

「哥，這要怎麼切？」小敏好奇地問。

「你們倆別動，我來切就好。」瑞卿連忙把他們二人攔住，怕他們不小心切到手指。

西瓜切開后，大家都贊這瓜真好吃，非常甜，剩下的一個就不再切開，楚惠讓瑞卿一會兒抱回家去給他的老婆孩子嘗嘗。

一家子母子四人坐在辦公室里，氣氛漸漸嚴肅了下來。

「卿兒，小敏說她可以聯繫台灣那邊的朋友幫忙聯絡你的親娘，你看呢？」楚惠擔心地看著瑞卿。

她很怕瑞卿拒絕，她和青寧的心情是一樣的，都覺得自己佔了別人的孩子幾十年，該是到了讓人認回親娘的時候了。

尤其是當她聽到青寧訴說當年他們聯繫上小蘭時，「母親，在我的心裡，您就是我的親娘，是我唯一的母親，您別...」他不想讓楚惠替他操心。

「卿兒，你這叫什麼話？天底下哪有孩子不認親娘的？」楚惠有些不悅。

自己想念小敏小捷幾十年，她深知一位母親與自己骨肉分離的痛苦，她相信小蘭這幾十年來內心也一定是痛苦的。

她們都老了，若是在有生之年能知道自己孩子的下落、能見上兒子一面兒，將來死了也就可以瞑目了。

瑞卿聽得母親語氣很生氣，便不再說話。

他是個大孝子，只要是母親高興的事兒，他才做。

母親不高興的事兒，他就不做。

見瑞卿沒有再反駁的意思，楚惠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媽媽、哥哥，那我這就聯繫美國那邊的朋友。」小捷見這個固執的哥哥終於同意了，也高興了起來。

「好，你聯繫吧，用我辦公桌上的電話打。」楚惠指了指自己的辦公桌。

小捷走過去打電話，楚惠則和小敏、瑞卿繼續吃著西瓜。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小捷放下電話過來，他滿臉笑容地坐在楚惠身邊。

「你笑什麼？」楚惠不解地問。

「媽媽、哥，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美國那邊的朋友答應立即就幫咱們聯繫，一會兒他會回話過來。」他吃了一口西瓜笑眯眯地說。

「這麼快？你那朋友能聯繫得上嗎？」楚惠詫異地問。

「能，媽媽，您知道我這朋友是什麼人嗎？他是小蘭姨的丈夫和前妻的兒子，叫小蘭姨可是叫母親的。」小捷高興地說道。

「是么？這麼巧呀？」楚惠驚訝了。

瑞卿則抿著嘴在一旁沒有說話。

「你們都一直有聯繫了？那為何找沒有為小蘭來找兒子呢？」楚惠有些埋怨地問。

「其實這麼多年我們也一直在幫小蘭姨留意，父親說，只要找到您，就找到了瑞卿哥。」小捷沒有過多的辯解。

楚惠聽明白了。

如今找到了自己，丁伯豪和孩子們才能把這個確切的消息告訴小蘭。

母子四人開心地聊起了當年小健幾次到撫州尋親的事兒。

楚惠和瑞卿也說起他們一行人去撫州打聽丁家人消息的事。

都是因陰差陽錯兩廂沒能遇上，就那麼錯過了。

否則早就該找到了。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小捷，快去接聽，大概是你美國朋友打過來的！」楚惠比誰都興奮。

小捷奔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接聽，他只是滿臉堆著笑，嘴裡一直說著「嗯嗯...嗯...」

楚惠和瑞卿、小敏坐在沙發上內心著急，卻又不好開口問，怕防礙小捷接電話。

直到小捷放下電話走過來，楚惠才迫不及待地問：「小捷，怎樣？你朋友聯繫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