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互道別後情由

第二十三章 互道別後情由

邱涵上了岩石,回頭對大家說道:「大家稍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眾人看到邱涵上山,紛紛說要小心。

自邱涵到了山上,大家無不為他擔心,加上看不到山上的情形,眾人只覺得每一秒過得都很慢。莫約過了十五分鐘,邱涵再次跳回了岩石。看到邱涵回來,眾人無不鬆了一口氣,我看到五叔已經急得滿頭是汗。邱涵扔下繩子,說道:「這裡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很難上來,你們抓住繩子,我挨個拉你們上來。」

眾人見邱涵果然力大無比,心下都對邱涵刮目相看。五叔體重較輕,最先上去,跟著是唐勇和蔣乾坤,他們兩個憑藉臂力順著繩子爬上去。因為岩石上空間狹窄,容不下眾人,爬上去后的五叔和唐勇當先順著繩子向山崖上爬去。

看到五叔和唐勇爬到上面,我背著斗爺,所以把繩子拴在我的腰上,由邱涵和蔣乾坤向上提了去。跟著是飛彪背著胡松杉,他們也是由繩子攬住腰,被向上提去。拉上了飛彪二人後,邱涵先把陪葬品拉了上來,最後一個才是大熊。只見大熊身體左搖右晃,憑藉著自己的膂力竟然也上了這個岩石。

眾人依著次序先後上了山頂,待邱涵也上得山頂,眾人對邱涵無不讚歎。眾人先是感到生還的舒暢,都躺在了山上,心想這次總算是逃出險境了,再是佩服邱涵關鍵時候拿出來的真本事。

不過這次行動也有兩個遺憾,雖然這次找到了劉玄的下落,可是他是否真的去了龍虎山,現在還難以確定。再者,四叔還是沒有下落。臨行前,奶奶要我和五叔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四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是現在找遍了整個山群,都沒有找到四叔。我心裡想,如果就這麼回家了,不好交代。

休息中,我問唐勇是如何找到這裡的。原來那天晚上我和胡松杉去了小樹林之後,唐勇他們都知道是胡松杉方便去了。只不過胡松杉是個女的,大家不好說罷了。過了一會兒,眾人見我們還沒有回來,便過來尋找,可是左右都沒有看到我們的蹤跡。只是那天晚上山裡的霧比較大,眾人沒有找到我們,以為是我們迷路了,便在原地等我們。可是一直等到天亮,都沒有等到我們。

天亮之後,眾人稍作休息,便繼續向遠處的山谷走去了。通過山谷的谷地,眾人看到那裡有人工建築留下的痕迹。大家看得心慌,心想這裡真是處處有鬼,白天看起來還平靜些,晚上就像是到了鬼城。

之後眾人便向山內進發,行約一個小時后,眾人由山谷到了山中的盆地處。眾人向前看去,只見前面有一個山峰。這山峰像一個巨大的牛角,它高約三百米,獨立於群山之中,看上去卓然不同。眾人向前走得近了,只見在這牛角的中高處竟然有著密密麻麻的棺材被木樁支撐在半空。

眾人皆是大驚,想不到這山中還有這樣的懸棺,不禁對僰人的本領又佩服起來。由於這山崖過高,眾人看不出上面究竟有多少棺材,所以也並不能推斷自己的位置。飛彪說道:「這裡山群比較大,又沒有太陽,根本找不到坐標,所以我們只能憑著感覺走了。」唐勇固然是一名資歷較老的倒斗專家,可是面對大山,他也找不到方向。

不過看到這處山峰上的崖棺說明路是沒有錯的,再向里去就肯定會找到。如此向前行走了一個小時,眾人看到一條大河,這河水並不寬闊,但是卻水流湍急,加上存在高低落差,水裡有著亂石,使得這河兇險無比。眾人看罷這河水,都紛紛搖頭,決定向上遊走去。

行約半個小時,眾人發現這河水愈是向上,愈是湍急,也就越發兇險。唐勇見無法過河,當下決定反行回原地,再行過河。哪知道飛彪說道:「唐兄弟,咱們既然不知道這墓地在哪裡,何不先把河的這邊找了,興許那個墓就在河的這邊。咱們要是過了這河,不就做了不必要的冒險了嗎?」

唐勇回答說道:「咱們從山的東側過來是肯定沒有錯的。東邊全部是陪葬的懸棺,你看他們按著等級來編排懸棺,越是到後面,棺材越是多,說明距離僰王也就越近。可是光是近是沒有用的,還是必須找到真的僰王墓,這路徑曲折幽回,到了這裡就沒有了,說明僰王一定在河的對岸。」

唐勇一說,眾人便不再反駁,哪知道剛要過河,大家看到對面的河岸趴著一條蟒蛇正在看著他們。這蟒蛇粗如水桶,身上帶些外傷,眼睛放出綠光。蟒蛇爬到一棵倒在水裡的大樹上,只見它身後的十幾米處發出巨大響動,樹木搖動,亂石紛飛。

飛彪慘然道:「完蛋了,讓你走,不願走,惹麻煩了吧?這是白素貞的妹妹來了。」眾人見這蟒蛇,立即向來時的盆地撤去,可是這蟒蛇卻不肯放這些人走。只見它巨大的身子擺弄著草木,長身壓斷了大樹,借著大樹在河中的支撐力量,向對岸游來。眾人看著蛇頭就比人身還大,血盆大口吞下一隻羊還會有空間富餘,心中暗暗叫苦。

好在蟒蛇身上有傷,加之體型碩大,速度並不是很快。唐勇等人跑了一段路后,忽然聽到後面有叫喊聲,眾人回頭看去,蟒蛇嘴裡咬住了飛彪的一個手下。平常蟒蛇都是先用身子把人的全身勒住,直到一點呼吸都沒有才吞掉,可是這個蟒蛇不同,它身形巨大,只見它張開血盆大口攔腰就咬住了那人的整個上半身。

飛彪看自己的手下被咬,那還了得,趕緊停下奔跑和他的另外兩個手下圍了上去。唐勇四人看飛彪停下,自然也不能自顧向前,當下也都停了下來。他們抱起槍,開始向蟒蛇的蛇身射去,生怕傷到了飛彪的那個弟兄。不過蛇是一種很難打死的動物,如果打不到要害,即便是把它斬作兩段,它依然可以翻起身子,四處遊走。況且蟒蛇蛇皮堅硬,即便可以射傷它,也不會傷到深處。所以雙方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蟒蛇痛到抓狂的時候,才吐掉口裡的人。

蟒蛇中槍后,瘋狂地向眾人游來,眾人紛紛向四下散開,防止左右無法救援。那蟒蛇游到眾人中間,搖頭擺尾,將周圍的樹和石頭拍打起來,有幾個人被飛起的石塊砸傷了。好在沒有傷到面部,所以傷得並不重。大家見蛇咬來,紛紛把槍對準了蛇頭,那蛇最後被打了約半個小時,最後向山裡逃跑了。

看到蛇逃跑,眾人長出一口氣。再看飛彪的那個弟兄,腰部已經折斷,身上到處是血,早就斷氣了。飛彪十分傷心,拿著槍直把槍中的子彈打空方才罷手。

眾人在山中稍作休息,吃些東西,便決定強行渡河。眾人先在河岸這邊的樹上拴上一根繩子,然後把繩子的另一端扎在腰上,防止被河流衝下去。跟著再用另一根繩子拴住一根木棍,拋向遠處的倒樹上,待確定比較結實的時候,便拉著繩子向對岸走去。

據說這個方法是五叔想出來的。以前村邊的小河經常沖斷了大橋,河面無法過人。洪水來了,經常會困住一些人,這時候就要兩處都綁上繩子,防止河水的衝力過大。當然這隻適合水面比較窄或者水流不急的情況下,如果是水面過寬,中間腳無法在水面立足,那麼這個方法就發揮不了作用了。因為洪水來的時候,人的身體會產生浮力,漂在水面,容易被水沖走。

待眾人過了這河,眾人發現手錶開始出問題了,邱涵發現來到此處,手錶突然像是失靈了一樣。眾人不明所以,但是唐勇卻很高興,這說明這裡離僰王墓已經不遠了。後面再向前走,便是向上去的山路了,這山路曲折幽回,煙霧瀰漫,竟然非常漂亮。

眾人沿著山路向前走去,卻發現那裡路徑的石階越來越明顯。只不過山中的霧越來越多,能見度不到十米,大家越走越是看不到方向了。山中出現大霧是很正常的,但是此時卻影響了大家的進程。由於辨不清方向,眾人在山內迷路了,大家越走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後來就乾脆坐在地上休息了。

由於長時間以來,眾人沒有睡好,這麼一坐,竟然都睡著了。這次一睡也不知道是多久,反正醒來的時候山裡還是有些煙霧,周圍還響起了嘈雜的人聲。眾人知道只怕又遇上了什麼古怪的東西,也就不再多言,靜看周邊的變化。

眾人只看到這山裡人來人往,穿著各色的衣服,有的忙著打鐵,有的忙著做買賣,像是鬧市。可是這些人都自顧自地行走著,像是看不到他們。唐勇心道,不對呀,不像是這裡的風格,沒有人來抓他們。當下他們自行向山內走去,由於有了光亮,這山中的情景也清楚多了,他們看到遠處有一處山峰,那裡高聳入雲,山上隱約地遍布著燈火。

唐勇看到十分高興,認為那裡便是僰王的墓穴處,於是帶領眾人向山上走去。出了這片山地,燈火漸漸少了起來,眾人再向山上行去,只見遠處最高山峰共有八處燈火,其中有幾處時明時暗,看得眾人心中也是沒了底。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手上戴著槍的眾人還是決定上山試一試,尤其是飛彪,手下已經死了八九個弟兄,很希望能和這鬼王大戰一場。

這山路歪歪斜斜,行了幾個小時還是不曾到達遠處的山峰,有時候遇到山谷,有時候遇到山峰,這來回地穿梭和行繞,直走了四五個小時才到了那個最高峰下。飛彪道:「為什麼這裡沒有鬼攔著我們?」

唐勇說道:「這個我也弄不明白,咱們上了山再說。」

其實那個時候附近所有的鬼怪都在這座最高山上,他們當然不會遇到鬼或者殭屍什麼的。當下眾人開始向山頂走去,心想成敗就看這一次了。大家往山峰走去,又走了很久,只覺得山上越走越累,步子也越是沉重,後來身上的鐵器直接就掉在了地上。眾人這才發現,此處的山峰是有磁性的。

到了山頂的時候,眾人發現,這山頂上有兩根繩子。眾人十分奇怪,以為是鬼怪擺的障眼法,都紛紛猶豫要不要下去。可是唐勇卻用打火機燒了燒那繩子,只聞到那繩子有股焦煳味。唐勇說道:「沒事,肯定有人比我們先下去了,咱們快下去。」當下眾人分成兩撥,一撥人從左邊的繩子下去,一撥人從右邊的繩子下去。

到了山下的第一個崖洞處,眾人都下來了,聚到了一處。哪知道地上有幾個乾屍把他們圍了起來,那些乾屍像是受了傷,行動並不是那麼利索。乾屍雖然身上受了傷,可是單個對打起來,眾人仍然難是對手。正在瘋狂交戰之際,一個女屍從眾人頭頂落了下來。這女屍直接咬到了飛彪的一個手下的脖子,眾人未及救援,這人便被女屍扔到遠處的洞崖口,跌到了崖下。女屍自咬了那人,精神倍增,力氣看上去也大了許多。她把眾人一一甩到牆角,跟著又提著飛彪的一個手下向一側閃去,眾人也沒有看到她如何出去的,她便消失在了牆壁之中。

女屍走後,乾屍向眾人繼續圍了過來。哪知道大熊擋住了這四個乾屍,只見他手法怪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一會兒就把這些老弱病殘的乾屍制伏了。大熊把這些乾屍扔在地上后,飛彪說道:「行啊,大熊,有兩下子。」

大熊也很高興,謙讓地說道:「這都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哪知道還沒有過多久,女屍又回到了墓室,只見這女屍面色紅潤,遠不像剛才所見的那般蒼老。眾人心道,定然是那人遭了毒手,被喝了血了。

女屍來到墓室之中,也不停留,把身邊最近的大熊抓了去。眾人看得清楚,這女屍是進了墓室后側的一個小門,於是眾人立即追去,待上得階梯,便與我們會和了。

聽到此處,我與蔣乾坤才明白此中的情節,當下我們收拾起東西,準備下山。下山的路上,我與蔣乾坤又各自對唐勇等人道出離別的情由,如此不多久,便來到了山下。

唐勇說道:「陳道和急著下山,為什麼沒有帶走些陪葬品?」

唐勇如此說,我也是很疑惑。按說陳道和如果要走,起碼也要帶點東西走才對。我拿過裝著陪葬品的的口袋,看見裡面的珍珠和珍珠項鏈、玉如意、金鞋,還有最後在棺材里走前撿到的金劍。

這時候我拿出了那個紅色的盒子,唐勇看了看這個盒子,問道:「這盒子是幹什麼的?」

我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個盒子從僰王棺材里拿出來后就沒有打開過。」

唐勇接過盒子,用手將其打開,只見裡面是由黃色的錦緞鋪就,但是盒子內空空如也。我和唐勇都很吃驚,因為這個盒子是從棺材里取出的,不可能是空的,裡面肯定存放著什麼貴重物品。唐勇又撕開這黃色錦緞,可是錦緞下面什麼也沒有。眾人看了也都是吃了一驚,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陳道和受傷后曾經回到過墓室,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他趁機取走了盒子裡面的東西。至於為什麼不取走其他物件,很有可能是因為他怕萬一暴露了,沒有走掉,帶著大件物品受到懷疑。如果他事先帶走了玉如意或者金劍在身上,大家在戰鬥中發現了,那麼他的後果可想而知。

想到這裡,我便把自己的想法說出,眾人紛紛附和,認為這個說法比較有道理。當下大家人人痛恨陳道和,覺得這廝又奸又詐,都說他是典型的笑面虎。剛開始見他和眾人與那僰王還打得如痴如醉,後面就自己提前跑了,走時把大家的繩子也割了。

唐勇悔恨道:「也不知道這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讓他放棄其他的明器。陳道和,果然不一般哪!」唐勇說完,眾人便開始商量回去的路線,這進山花了兩天的時間,出山如果再花兩天的時間,大家的人手必定還會再有折損。

這時候我想到了墓室所繪製的那幅圖。按照圖上所說,如果由第九處懸棺群向下行走進入一條幽谷之中,再由幽谷向前行翻越兩座山峰,便可出了這片山區了。眾人商議之後,便決定聽我的安排尋找山谷。

當下眾人先行往第九處懸棺墓葬群,行了約半個小時,大家來到了懸棺的山下。跟著向右折返處有一小徑,沿著小徑向上走去,翻過一座矮山,進入一塊盆地。這盆地有如口袋一樣,四面環山,只有一處出口,其餘皆是高山。據唐勇描述,那個出口就是他們進山的入口。飛彪說道:「哎呀,昨天我們便是到了這裡,沒有想到距離僰王那老兒的墓這麼近,害得我們走了這麼多的冤枉路。」

眾人進得盆地,繼續朝豎直的前方走去,來到了那條河旁。這河水果然不是很寬,只見水流急湍,深淺不一,亂石叢生。眾人打算繼續依著五叔說的法子過得河去,此時斗爺已經醒來,只是身上沒有力氣。而胡松杉也是半睡半醒,兩人都是意識朦朧的狀態。不過要想兩個人都過河,固然需要大家背著,可是不讓他們的傷口沾到水可就難了。只是這水渾濁無比,又帶著矮草枯枝,一旦碰到傷口,極其容易感染,唯一的辦法就是眾人搭成人橋,讓他們二人走過去。

現在他們既無行走的能力,我們也沒有本事在這樣的河流里搭成人橋,這河水中間不僅滑膩,站立不穩,而且有的地方水深超過一人,根本搭不了人橋。當下眾人決定還是用老辦法,待到了對岸,再想方案。邱涵先找了一個結實的木棍,綁在了繩子的一端,跟著扔到了遠處的樹上。那木棍在遠處的樹枝上纏了幾道,便穩固下來。邱涵跟著又把另一根繩子的一端拴在自己的腰上,另一端拴在這邊的一棵大樹上。他拉著綁在對岸樹上的繩子向對岸走去,別看那河水湍急,邱涵卻像是一座大鐘一樣,平穩渡河。

待邱涵到了對岸,他把綁在樹上的那根繩子拆了下來,重新拴在樹腰低處。接著邱涵把繩子綁住木棍,扔了回去,這樣兩岸都有了繩子,這樣大家就可以下河了。渡河時,我背著胡松杉,唐勇背著斗爺,大家平安渡河。

渡河之後,飛彪為斗爺重新擦抹傷口,為他撒了點雲南白藥,而胡松杉的傷口還不算要緊,眾人稍作休息,繼續向山內行進。

根據墓室的地圖顯示,唐勇等人進山的山谷並不是出去的那個,而是直穿過盆地的山峰之後。眾人見我走的路的確挺近,無須環繞山體,直接就進了盆地,對我所指的路線都比較信服。當下眾人聽我指揮,向大山邁進。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我們這次算是深有體會了。進山時,我們幾經周折,雖然經歷了許多艱險,可是也算是進來了。但是因為這次出山時傷員比較多,加之大家對地形都不熟悉,反倒任重道遠。

雖然已經天亮,大家依然不敢懈怠,畢竟這裡的危險還是很多,誰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到下一秒。翻過一道山後,眾人果然進了一處山谷,只是在山谷里行走了約有一個小時,眾人便走到了山谷的盡頭。於是我帶領大家再翻一個山峰,由這個山峰的另一側的山谷繼續向前再行走一個小時。待到了山谷盡頭后,眾人翻過了兩道山,赫然發現了山下遠處的那個寺廟。

眾人一片歡呼,心想終於出了這片山谷。可是再往下看去的時候,眾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只見下面是一處深谷,懸崖絕壁,根本無法通過。唐勇說道:「怕是又到了絕境了。」

眾人不由得再次有點鬆懈,想著還怎麼辦。我向山崖的遠處頂端看去,突然發現了一個速食麵袋子。我高興地拿起這個袋子,繼續向四周張望。斗爺看我如此模樣,說道:「一水看來是瘋了。」

聽斗爺這般說,我回身過去,說道:「你們沒有在這裡丟過泡麵袋子吧?」大家搖搖頭,都說沒有。我給眾人解釋道:「既然這個袋子不是我們的,那麼說明這裡肯定有人來過。別人是進不了這裡的,那麼就應該是陳道和的。陳道和從這裡走,說明這裡是有路可走的,我們並沒有走錯。」

聽我這般解說,大家又來了精神,連斗爺都翹起大拇指對我稱讚。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如何尋找出口了。大家把傷員放在地上,開始尋找過崖的山路。眾人四散開來,開始是在山崖,後來又慢慢往山下找去,終於在不遠處,邱涵發現了一處山洞。

眾人相互攙扶,來到邱涵發現的山洞處。斗爺說道:「這不過是一個山洞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時候邱涵拿出一根香腸皮,說道:「這個東西是在這裡撿的。我猜想他們是從這裡進來的。」

唐勇讚許地看了邱涵一眼,說道:「邱涵說得有道理,別的地方,陳道和進不來,只有這處山洞是和山崖相連,按照推理,這個山洞很有可能就是出口。」大家相互討論之後,決定還是進去。當下飛彪和蔣乾坤、邱涵在前面開道,我背著胡松杉和大家走在後面。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洞內有些潮濕,很多地方還存留了一些人工痕迹,很顯然,這裡以前應該是僰人的重要活動場所。越向里走,洞內越發寬闊,像是一個劇場。正在大家向里走的時候,洞內出現了一個岔道,一處向左,一處向右。

在前面開道的飛彪回頭問道:「唐勇,咱們這回走哪條路?」

我很驚奇,想不到飛彪現在也會來問唐勇問題了,卻見唐勇猶豫了一下,說道:「咱們看看哪條路上有腳印,哪裡乾淨就走哪條。」我聽唐勇說的有道理,表示十分贊同。

果然在這兩條通道,眾人發現一條通道略顯髒亂,一條通道乾淨異常。眾人未作停留,跟著便向左邊乾淨的一條走去。左邊這條路十分地寬闊,崖洞也比較高,裡面甚至有幾尊佛像。飛彪說道:「這裡面原來別有洞天,不會有別的什麼怪物吧?」說完,他把手電筒往上照去,只見這洞頂一片漆黑。這種黑色不是沒有陽光的黑,而是石頭黑。

斗爺說道:「老子雖然瞎了一隻眼,但是還是頭一回見黑色的石頭,難道是墨石?」大家看到這石頭,都不禁感到奇怪。跟著,頭頂這些黑色的石頭動了起來,像是整個崖洞要震開了一樣。

「不好,是烏鴉,快撤。」唐勇喊道。怎麼會有烏鴉?烏鴉不是棲息在樹上嗎,怎麼和蝙蝠一樣,跑到洞里了?雖然感到奇怪,但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沒有見不到,只有想不到。

聽到唐勇叫喊,眾人立即往外跑去,接著就聽到身後響起了撲騰騰的聲音。雖然是這樣,洞內的這些烏鴉還是有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湧來,只聽身後響起了海嘯一般的轟隆隆聲,那聲音由遠及近,令人膽寒。

眾人剛剛跑到洞內岔路口,那些烏鴉便開始抓咬我們,此時,連胡松杉和斗爺都不得不戰鬥了。大家有的拿著槍,有的拿著匕首,不停地砍向烏鴉。可是這烏鴉太多了,幾乎是整個人都被烏鴉包裹著。

我不光是保護自己,還得保護好胡松杉,胡松杉本來就已經受傷,此時身上幾乎沒有力氣,我如果離開她,她肯定會被咬死。不過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本來光著上身,現在身上更是落下來幾處爪印。

這些烏鴉大多襲向受傷的人,它們像是嗜血狂魔,見血就撕咬。而我們都擔心開槍會傷害到自己人,心存顧忌,不敢開槍,加之這槍打出后,根本打死不了幾個烏鴉,所以眾人乾脆棄槍不用,都拿著軍刀對著烏鴉砍去。這時候,我看到右邊的岔路口十分地狹窄,如果一個人擋在外面,其餘的烏鴉根本進不去,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我對大家喊道:「快進小道。」

說完,我先把胡松杉抱進右邊的小道,跟著在洞外攔住大批的烏鴉,大家陸續往洞內轉移。過了會兒,斗爺進了山洞,邱涵也來支援我,頓時,形勢大為好轉。待眾人轉移完畢,蔣乾坤已經抱來了一批石頭,擋在了路口。

好在那路並不甚寬,擋起路來並不太難。我看那石頭堆落有一人高,趕緊跳了進去,隨後邱涵也跳了進來,蔣乾坤把路封死後,才撤退到右邊的小道里。

此時大家每個人身上都有傷痕,有的抓痕深些,有的淺些,有的多些,有的少些。我和邱涵因為保護傷員,抓痕比較多,不過我這才發現右邊的這條通道雖然比較臟,但是隱約能看到許多淺淺的腳印。眾人再往前走去,只見是一處向下去的階梯。

眾人一邊擦血,一邊相互攙扶著向下走去。好在這條路雖然不寬,但是卻沒有什麼危險。待往下走了一段回折的階梯后,眾人看到了一處光亮,等到了光亮處,大家看得明了,眼前是一處弔橋。這弔橋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上面銹跡斑駁,儼然很有歷史了。

蔣乾坤猶豫道:「這路能走嗎?」

我不敢發言了,一方面是這橋的確不結實,另一方面自己剛才也出現了指揮錯誤。卻見唐勇說道:「陳道和能過,我們也可以。我先過,要是死了,你們就撤回去;要是過去了,你們再挨個兒上來。」

眾人見他這般,都勸他不要冒險。可是唐勇執意要走,眾人也攔不住。飛彪說道:「唐勇,你夠爺們,我飛彪覺得你真是一條漢子,你走第一個,我就走第二個。」飛彪說完,已經給唐勇讓開了路。

唐勇扔了身上的槍支和包裹,只帶著那柄匕首。唐勇登上弔橋,只見那弔橋左搖右晃,搖搖欲墜,像是隨時會散架一樣。哪知道那條弔橋雖然看上去危險,但是卻有驚無險,他竟然平穩過去了。

看到唐勇過去,眾人也不再擔心,陸續過了弔橋。

過了弔橋以後,路就好走多了,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不再有山谷,也不再有山窪。大家沿著山路到了寺廟,又從寺廟繞過了旅遊區,一直走到山下。到了山下,唐勇打了一個電話,一個小時后,來了兩輛車將我們拉到了一個私人醫院。

在那裡,我們休息了幾天,斗爺和胡松杉也都在那裡得到了治療。不過由於斗爺傷勢嚴重,一隻眼睛肯定是瞎了,而胡松杉還需要住院療養一段時間。

過了一周后,胡松杉和斗爺都轉回了北京的醫院治療。他們回去后,我們在醫院搞了一個小小的慶祝,慶祝大家得到了生還。誠如唐勇所說,大家一起經歷了一個生死考驗,在這場考驗中,見證了大家的實力,也見證了我們的人品,我們的團隊也得到了錘鍊,我們將因此而更加頑強。儘管四叔還沒有找到,劉玄的古玉還沒有找到,但是我們至少有了新的線索,所以希望還在。

唐勇說的是對的,面對生死,我們掙扎了;面對分歧,我們磨合了。這一次探險,我們是勝利的。不過,有關慈禧留下的古玉的秘密,因為陳道和下落不明而未弄清楚,但我們還會繼續尋找。

夜,安靜的夜,就在午夜十二點,大家都喝高的時候,胡松杉拉著我,去了過街天橋。今晚她上身穿的是白色上衣,下身穿的是翠色的裙子,披肩的長發,顯得楚楚動人。微風動著她的長發,劃過耳際,她看著遠處的霓虹,說道:「這是你見到我穿的第二件衣服吧?」

「不,這是第三件。」

「哦?」

「病房裡還一套呢!」

「討厭……我明天就走了,你會去送我嗎?」

「為什麼不多住幾天?」

「你每天這樣地糾結,我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我知道我讓你左右為難了。」

「我……」我的確糾結著,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即便是喜歡胡松杉,可是在這之前,我還有著一個柳歌。柳歌,這個讓我既喜愛又害怕的女孩,她一直在努力地改變著我,塑造她心目中的完美男友。對比起來,和胡松杉在一起,我覺得我活得更像自己,她一直遷就著我,也喜歡我的率真,喜歡我的不修邊幅和四叔一樣的洒脫。

「我這次走了,可能就再也不回來了。一水,你會想我嗎?」

「嗯。」

「真的嗎?」她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我。

「真的。」我也認真地點著頭。

涼風吹拂著我們,胡松杉抱住了我,抱了很久,我一直不敢把手搭過去,或者,我本身就是一個被動的人。

第二天,我們就送走了胡松杉,她是帶著微笑離開的。我知道,她不是笑給我看的,而是笑給她自己的,告訴自己要堅強。我不知道自己今生還會不會再遇見她,但是我知道,我會一直想著她。

在失落中,我也回到了家裡。我和五叔一直不敢出門,生怕遇上四嬸。當初走的時候,我和五叔是拍著胸脯走的,我們保證會帶回四叔,可是我們令她失望了。不過,該來的總是躲不了,她還是找上了門。意外的是,她並沒有責怪我們,反倒是將我們請進了屋裡。

原來,四叔在我們走後,偷偷地給四嬸打過電話。他說,他在僰人墓中找到了劉玄遺失的日記,上面清楚地記載著劉玄在去往僰人懸棺的所有心路歷程。劉玄到達了僰人王墓后,發現此處甚為詭異,是魔道,而非仙道,從而也悟出了求仙的真諦。他認為,人生在世,求仙不是入道,修道才是成仙。因此,他放棄芙蓉山,直奔龍虎山而去。

這個電話已經打來好幾天了,那個時候,四叔已經到了江西。不過,這也只是四叔留下的一個線索,他到了江西后的具體情況,卻並沒有跟四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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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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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互道別後情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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