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逃 生
因為水裡的食人魚,舒珊學會了游泳。因為強大的水浪和旋渦,舒珊學會了潛水,而且她潛得還非常不錯,以至於都忘了觀察水面的光源。如果不是我近距離地打開手電筒,她都不會意識到我回來找她了,也許她還在峽谷中繼續地徘徊,成為墓室下的一個幽靈。
舒珊告訴我,她的方向感很差,水浪將我和她衝散以後,她分不清哪裡是墓室,哪裡是峽谷的外側。她遊了一段之後,總覺得自己跑錯方向了,於是又遊了回去。可是遊了一段之後,又覺得現在是錯的,以至於她兩頭來回遊了許多冤枉的路。
看來,長期待在水中的人學習游泳還是比較快的,他能夠出於本能的需要,從而很快地掌握游泳技巧。而那些每年夏季去兩次游泳館的人,則難免要終生依賴那個直徑不足一米的游泳圈。
舒珊哭了好一會兒才問我剛才去哪裡了,我不好意思說我以為她死了,只是說我被水流衝到了遠處,後來水勢變小,我就回來找她了。
舒珊自然是非常感動,她緊緊地抱著我的胳膊,非常害怕我再次突然消失。
對於舒珊,我感到十分地愧疚,我應該從水流中浮上來的時候就去找她,而不應該游到了很遠才回來,讓她多受了這麼多的苦。再如果說,我剛才一個人走了,那麼也許我就再也見不著她了。
我帶著舒珊游往遠處的淺水灘,水流既然能流向那裡,也許會有出口也說不定。雖然希望比較小,但是總比沒有的好。
與尋找舒珊的那個游泳過程相比,往遠處游泳就顯得十分輕鬆了。它不僅是順水,更是一種心理負擔的減輕。前者是一個人去往可怕的地方尋找另一個可能死掉的人,後者是兩個一起投往未知世界。
和舒珊一起游泳的時候,我發現舒珊游泳的姿勢完全與眾不同,基本上算是埋頭苦幹型的。可能是出於自創的原因,她的整個身體側卧水中。游泳的時候,兩隻胳膊不停地往後撥水,兩隻細腿往後蹬水,別有一種風格。而令我感到最為驚喜的是,她肩膀上挎著的那把從村民手中繳獲的槍支竟然還在,並沒有因為落水而丟掉。
如此遊了十幾分鐘,我們慢慢來到了剛剛我吃魚的那塊淺水灘。我問舒珊是否餓了,她點頭說是。我問她是否吃水中魚,她又搖了搖頭,說水太臭,有屎味。
她一說有屎味,我就有點感覺怪怪的。雖然這水的確很臭,但是魚的味道還是不錯的。我心說:你可真是大小姐的命,等會扛不住了可不能怪我啦!
因為補給水不足的原因,後續的水流慢慢變緩起來,同時因為地勢增高,我們也得以走出水坑。不過地上的裂縫還是有的,從現有的峽谷看來,這座峽谷的確是剛剛形成的,因為在地面有著新鮮的碎石。
峽谷的谷底本身是平滑的,它是由一種表面為血紅色的岩石構成的。從地表看來,這是一塊巨大的完整的石頭,可能也是因為這種石頭的整體性才沒有被地表撕裂。
我和舒珊走出水面,坐在了剛剛破殼的石頭上,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我看了一眼披頭散髮的舒珊,這才發現,舒珊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都說出浴的女人最美麗,這句話真的是一點都沒有錯,且看舒珊唇紅齒白,秀項皓頎,當真是飄若輕雲,驚若紅霞。
「看什麼?」舒珊瞪了我一眼,看來她已經看出來我的不老實了。
「沒看什麼,你看今天天氣不錯。」我指著看不到頂端的絕壁說道。
「鬼才相信,不要以為我的衣服破了幾個洞,就想占我便宜。」
我一聽這姑娘的脾氣還不小,遂學著斗爺也把鞋子脫了,摳了摳腳。
舒珊看我脫了鞋,更不高興了:「你說你這人,說著話怎麼就開始脫鞋了?我說你能不能顧及下別人的感受,在公共場合脫鞋是不禮貌的行為你不知道嗎?你看你還脫了襪子,摳起腳來了,你怎麼跟斗爺似的,你沒有學過五講四美三愛嗎?」
我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不說,又把鞋子穿上了,站起來就走。
舒珊看我站起來走了,趕緊也跟了上來。她說道:「你這人怎麼說變就變,這一會就生氣了。我跟你說,你這點就沒有我表哥好,他脾氣就特別好,每次我欺負他,他都不還手的。」
「我可不是你表哥。」
「你雖然不是我表哥,但是你和我表哥是同學嘛,我找男朋友都是以他做參照的。」
我聽她說找男朋友是以霍剛做參照,忍不住地回頭看了下她。舒珊被我冷不丁地一回頭,心裡不免發毛,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戰戰兢兢地說道:「幹嗎!」
我看她的表情挺逗的,便回過頭,繼續往前走了。
「哎,你這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
「在墓室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你有喜歡的人嗎?」
「小孩子不要亂問。」
「不回答就是有了,可惜啊!」
「可惜什麼?」
「可惜你出不去了,找不到你喜歡的那個人了。」
我聽舒珊說話越來越惹人惱火,便不想接她的話茬,哪知道她還沒完沒了:「她漂不漂亮?叫什麼名字?大學認識的?盜過墓嗎?」
「信不信我把你扔回水潭裡?」
舒珊閉嘴了。
我見舒珊不說話了,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再說這樣一個深谷里沒有人說話,心裡多少也會害怕,便另外找了一個話題:「你表哥姓霍,那麼他的先祖也是霍東了?」
「不是。」
「不是,那是誰?」
「霍東是蛇字輩密探,表哥的先祖霍家仁是雞字輩密探。」
我聽舒珊如此說,心中大吃一驚,想不到陳道和這邊竟然有兩支密探。卻聽舒珊繼續說道:「霍東和霍家仁本是親兄弟,他們先祖原是吳三桂的屬下,吳三桂兵敗后,就投降了清政府。後來雍正帝開始設密探,最先起用的就是他們先祖的兒子,經過100多年的發展,慢慢成了兩個密探。清朝滅亡后,霍東就給軍閥賣命了,而霍家仁則回到了老家雲南。由於政見不合,兩家幾十年沒有來往。後來陳道和師叔祖主動聯繫了我舅舅霍梓皓,要求兩家重歸於好。舅舅見師叔祖人挺正直,聲譽也很不錯,慢慢就和這一支交往起來。我也是最近才被舅舅送到這邊參加訓練的。」
聽完舒珊的講述,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掌握了另一個消息,那就是找到了第十位密探後人的下落。雖然霍梓皓和陳道和有著重大的淵源,可是霍梓皓比較耿直,為人也比較豪爽,並不一定是和陳道和一夥的。
可是這消息雖好,但想到密探後人大半可能死在了這墓室里,再好的消息也沒用了。
「你對陳道和的印象怎麼樣?」我問道。
「師叔祖啊,師叔祖人挺好的,和藹可親,平易近人。」舒珊天真地說道。
我聽舒珊如此說,才知道陳道和處理人際關係的能力如此強,竟然將近百年的積怨化解了。同時,我也再次感受到這隻老狐狸的圓滑,竟將自己所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掩飾得一乾二淨。
我又問舒珊:「你為什麼要來參加訓練?」
「我覺得好玩啊!你想啊,這麼多東西被埋在了古墓下面,多可惜,還有那麼多的歷史都被後來的君王給改了,只有通過挖掘古墓,我們才能還原歷史真相。」
我聽舒珊如此說,發現這世上盜墓的人只怕再也沒有比舒珊的出發點再簡單的了。
說話間,這峽谷越來越陡,也越來越狹窄,整個峽谷不足一米寬了。
由於峽谷過窄,我們兩人已經不能并行。
舒珊說:「一水,你說這峽谷不斷地往上去,是不是說我們堅持走上去就能走到峽谷的頂端?」
我回答道:「理論上說是這樣的,但是如果峽谷繼續變窄,我怕咱們會被峽谷夾死。」
「不會這麼痛苦吧?」
「理論上說是這樣的。」
往上行走了一段后,我們透過狹窄的山縫中看到了峽谷頂端的月光和在月光籠罩下而顯得不太明亮的星星。舒珊看到這些星星興奮極了,她認為這就是希望,這說明自己能出去了。
「一水,你說咱們假如找不到出口,來到這個地方爬上去,行不行呢?」舒珊說道。
「理論上說能行。」我回答道。
「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怎麼老是把理論上掛在嘴邊。」舒珊急道。
「主要是你老是問不靠譜的問題。」我說。
在這樣一個艱難的環境中,我和舒珊爭吵了一陣,兩個人都覺得膽大了不少。不過,接下來的峽谷更加狹窄了,它甚至稱不上峽谷了,只能被稱作裂縫,整條裂縫只能容得下我和舒珊側身通過。
我和舒珊側身往上走了約有20米的樣子,頭頂的星星便看不到了,峽谷內的光線再次變得黑暗起來。我知道,我們從山體鞍部的裂縫又走到了山峰處的裂縫了。看到這般場景,舒珊不禁有些急了,開始抱怨剛才我沒有同意她順著山縫攀登上去。
山縫中攀登的唯一方法便是叉井式攀登,但是這種方法有一定的風險。我不能隨意就帶著她冒險,我們兩個一旦再有人出事,另外一個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再往上走了一段后,山縫才稍微寬闊一些,不過,這也只能容納一人行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我們驚詫地發現走到了山縫的盡頭,再也沒有了出路。
山縫的盡頭看上去十分像天井,它總體呈圓形,直徑大過3米,周邊凹凸不止,地面光滑,牆壁邊緣帶有碎石。從現有的地質變化來看,這裡的山形肯定曾經被高人勘探過。得知這山的地表為一個整體,山下為一個整體后,這位高人據此設計了越王墓,一旦我們觸動了某個機關,整座大山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
看到這裡,舒珊就絕望了,她覺得再也走不出去了,而我也感到十分地失望,不過我還是要安慰她,畢竟兩個人總有一個人要堅持下來。
「怎麼辦?咱們往回走吧,回到那個能看到星星的地方。」舒珊說道。
「不合適吧,你看這裡也能看到星星。」我說道。
「不好,這裡的山高,那裡的山低。」舒珊說道。
「可是那裡的山十分地光滑,這裡的山凹凸不平,崖壁上還有很多立足的地方,同比來說,還是這裡比較容易些。」
我之所以跟舒珊這麼說,純粹是出於一個懶惰的心理,因為去往鞍部的那處山縫還要經過一段路,而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力氣,反正同樣是走,往上走和往內走都是走。
舒珊當時也沒有了力氣,聽我那麼說,竟然也沒有多說什麼,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便和我一起上去了。由於山崖垂直發育,攀岩多少是有些難度的。舒珊把槍轉到了背上,而我則關掉手電筒,將其別在了褲腰帶上。
雖然天井上端依稀有月光照進來,但是由於井深而光淺,底下還是一片漆黑,我們只能摸黑攀岩。好在舒珊受到過專業的訓練,我們兩個都能爬上去。
正爬著,舒珊說道:「一水,你身上有沒有藏著幾塊魚什麼的?」
「沒有,我帶著那個幹嗎!」我以為舒珊嫌我身上有臭味。
「我餓了,我想吃魚。」舒珊道。
「好好爬,爬上去就有魚吃了。」我沒有想到現在她竟然不覺得魚肉噁心了。
「你知道我這輩子吃得最好的一頓是哪一頓嗎?」舒珊道。
我一聽,心裡奇怪:我怎麼會知道你哪一頓吃得好?可是想到現在必須鼓勵她,否則她兩手一撒,跌進深谷殉難了,那不是完蛋了嘛,於是鼓勵她說:「我可不知道,快講講那頓飯吃的是啥?」
「哎喲,這塊石頭竟然不結實。」舒珊換了一塊石頭爬著,繼續說道,「那是我小時候,我姥爺帶著我去趕集。集市上有人下棋,我姥爺就圍著過去看了。我姥爺看棋的時候有個毛病,那就是喜歡指指點點,不一會兒就把下棋的人氣走了。下棋的人走了,他就坐在那兒了,結果這一下就是一上午,早把我給忘了。等下棋的人都散了,他才想起我來,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了。我姥爺當時就急了,滿集地找,可是找了一個下午都沒有找到。後來,他回到家裡,發現我已經到家了。」
「不對啊,那吃的最多應該是你姥爺呀!」
「我當時就看上路邊的賣棉花糖的了,可是我身上沒有錢,我就圍著賣棉花糖的人轉,不走了。那個賣棉花糖的看我老是站在這兒,以為我要買,可我沒錢,只能幹巴巴地搖頭。就這樣,我在那裡站了一個上午。到了中午,賣棉花糖的要回家了,人家送給了我一串棉花糖后蹬著自行車走了,可是我這個時候才發現我找不著我姥爺了。我就不停地哭啊,不知道跑到了哪個村子,遇到了村子里的一個大嬸,這個大嬸問我是誰,我就把我們家的地址說了。當時我們家裡那邊流行拐賣人口,我媽怕我被拐了,教我的第一句話不是叫爸,也不是叫媽,而是教我背誦我們家的住址。那個大嬸一聽我說出家裡的地址,就把我送回去了。」
「這麼說,你這童年還挺快樂。」
「是啊,不過我姥爺已經得了癌症死了。當天晚上我就覺得那飯特別地香,怎麼吃都覺得香。後來我讓我媽再做那頓飯,沒那味兒了。」
舒珊說完,我才對舒珊的童年有了大致的了解。聽舒珊講述著自己的故事,我也想到一個童年的趣事。我告訴她,小時候,我媽不愛給我買零食,我憋了半年沒有吃過一點零食。有一回,我看到我媽在枕頭下面藏了50塊錢,我就特別高興,偷偷拿出去買了一塊錢的山楂(又名老虎肉),找回的49塊又偷偷地放回原地。當時我心裡特別高興,以為自己只偷了一塊錢,肯定不會被發現,誰知道當天晚上就遭到了一頓胖揍。
舒珊聽完,笑得合不攏嘴,不斷地說我太笨。
說話間,我已經爬了四五十米,剩下的山崖已經不多了。我們信心大增,盡量不去看下面,避免因為恐高帶來不必要的緊張。正當我再去想幾個自己的童年趣事的時候,我在我的左側發現了一處高約3米、寬約2米的深洞,從現有的痕迹來看,無法判斷這洞是不是因為這次的地質變化造成的,但是它的出現卻讓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
我和舒珊坐在洞里,長出一口氣,心想,總算是快要離開這裡了。
我看舒珊不斷地在撓自己的後背,便用手電筒照了過去,我問道:「怎麼了?」
「之前被水裡的魚咬到了,現在癢得很。」舒珊說道。
聽舒珊一說,我也覺得自己的小腿奇癢無比,但是我不敢去撓,生怕傷口發炎。我將手電筒奔著洞口裡面照了過去,卻發現前面十分幽深。我拍了拍屁股,往裡面走了過去,發現遠處似乎有亮光。這更加引起我的好奇心了,難道說前面有出口嗎?
「哎,你幹嗎呢,等等我!」舒珊見我往裡走,也跟了上來:「怎麼有亮光,哈哈,是不是出口?」
「理論上說是的。」
「又來了。」舒珊道,「別把口頭禪老是掛在嘴邊。」
我沒有理會舒珊,卻加速往前跑去,大約跑了100米的樣子,我終於來到了盡頭。原來,那個閃著亮光的地方其實是另外一個洞口。而這個洞口之外正是一處高約百米的懸崖,這處懸崖下面是一條河,從外在的地理環境來看,這條河很有可能就是天師府門口那條河的上游。
我猛抽一口氣,心道,想不到我們都已經來到了這裡,這裡的懸崖長期遭受陽光的暴晒,表層的碎石早已風化,懸崖上的石頭光滑無比,毫無立足之處,這裡並不能作為出口,還是返回原路的好。這個問題也被同來的舒珊看到了,她也認為我們有必要返回天井,從天井爬出去。
懷著失落的心情,我們由原路開始往洞口返回。
返回的時候,我對周遭的感受有些不同。之前進來的時候是對這洞口充滿了憧憬,所以走得比較快,而現在返回去了,反倒是覺得這個深洞有些怪異,它不僅出現得奇怪,甚至這個洞里也充滿了一股強大的陰森之氣。
果然,當我們走到這洞的中間位置的時候,我看到左邊的牆壁呈斷裂狀,再仔細看去,我竟然發現這個牆壁裡面是空的。我的經驗告訴我,這個牆壁裡面一定掩藏著什麼東西,而且不能進去,否則很有可能再到閻王爺那裡走一遭。但是我的好奇心又不斷引導我,一定要瞧瞧裡面是什麼。
這是一種矛盾的思維過程,這就好比一個人看到了蛇一樣,他本來覺得這條蛇很難看,但是他還是會忍不住去看,好像是為了驗證某種未知的假設一樣。
在這個時候,舒珊對我的決斷髮生了重大作用。她覺得這裡是龍虎山懸棺的所在,我們還有可能會在這裡找到懸棺。我聽舒珊如此一說,對僰人懸棺所有的恐怖記憶瞬間湧上了腦海,大批的狼群、午夜的樓閣和新娘、乾枯的老怪和僰人升仙、九層摘星峰好像就在眼前一樣。
我猛吸一口涼氣,對著舒珊說:「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從山井那裡出去吧,免得死了都沒有人給咱們收屍。」可是舒珊卻是非常膽大,雖然她剛從死亡殿中走出,但是好奇心比我還重,她竟然捨不得走。
舒珊捨不得走,我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能主動認,所以就陪她逗留一會兒,不過,我也不會同意她再進去。現在四叔等人還沒有下落,若是我們再有什麼閃失,只怕就是真的連個送信的都沒有了。
舒珊從我的手裡接過手電筒,然後把槍掛在了我的肩上。她拿著手電筒對著洞內瞄了瞄,似乎並沒有什麼重大發現。正當她興緻索然時,一根白色的細繩突然從洞內飛出,那根細繩以極快的速度拴在了舒珊的小腿之上,跟著那細繩一緊,舒珊順勢后倒,跌倒在地。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舒珊被那根細繩硬生生地拉進了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