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番外 薩祖靈祖(中)

109.番外 薩祖靈祖(中)

此為防盜章,可購買超過30%V章或等待24小時后觀看晚上程傑夫婦也不敢繼續睡在這兒了,謝靈涯把他們帶到抱陽觀去擠了一晚上,第二天,按照施長懸所說的,到後面市場去買了兩頭豬,兩頭羊。

老闆還覺得奇怪呢,沒見過宰了豬羊后,連皮帶血,甚至糞穢全都要帶走的。

雖然用袋子、桶都裝好了,但是把這些玩意兒裝上車的一剎那,程傑還是一陣暈眩,車上瀰漫著濃濃的羊騷味、肉腥味、血腥味以及糞穢的臭味。

「我想吐……我一定要去洗車。」程傑開車的時候臉都是黑的。樊芳拿了一道謝靈涯給的靈祖護身符,回娘家住去了,她前段時間就開始備孕了,萬萬不能出來當誘餌。

因為謝靈涯鬧過一次,獨腳五通有了防備,程傑得做這個誘餌,不然單是謝靈涯他們倆,估計引不出來。

經過昨天謝靈涯的科普,程傑已經知道了施長懸是什麼人,昨晚施長懸一眼就認出獨腳五通的來歷,也讓他頗為信任,這時忍不住問道:「施道長什麼時候來啊?」

「我已經和他約好了,在你們小區門口見,我打個電話給他看他到哪兒了,他是外地人,可能路不熟。」謝靈涯聯繫了一下施長懸,等他們到了小區沒多久,施長懸也坐計程車來了,照舊穿著一身便裝,背了個包。

程傑和施長懸打過招呼,三人把祭品搬上樓,花了兩趟,路過的鄰居無不側目。

祭品都裝在袋子里,桶也被蓋上了,謝靈涯坐在地上休息,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七點,距離子時也就是十一點至一點還有好幾個小時。

程傑叫外賣點了些冷盤,還開了一瓶酒,說要喝點酒壯膽。三人一邊吃東西看電視,一邊等待子時的來臨。

那尊獨腳五通的石像就擺在電視柜上,一抬頭就能夠看到它詭異的臉,當然這時候裡頭是什麼也沒有的。

程傑幾杯酒下肚,身上熱了起來,膽氣也有了,對謝靈涯道:「你不是,老嚷著以後考研考博,怎麼最後去做了道士?」

「都和你說過我不是道士了。」謝靈涯嘆氣道,也不好說得太清楚。

程傑道:「我不信,你不是以後也得是了吧。施道長,這個傢伙大學的時候就是一個奇葩,一有女生約他他就說自己要學習,拒絕了好多人,包括他們系花。我靠,結果原來是一心向道啊。」

施長懸:「…………」

「……胡說八道什麼呢,我熱愛學習有錯嗎?我還沒有放棄考研呢,別隨便給我更改願望了。」謝靈涯不滿地道。

大多數時候是程傑和謝靈涯在回憶往昔,程傑說點謝靈涯大學時期的事迹,其中最多的就是花式拒絕追求者,施長懸則在一旁長時間沉默。

程傑雖然聊得火熱,其實一直不時看時間,心裡忐忑不安。

當時間到了十點多時,謝靈涯把筷子放下,他立刻心裡明白了,臉上的笑容也下去了。

雖然謝靈涯再三保證,而且昨天他們也沒受傷,但程傑是害怕啊,那種不科學的畫面太嚇人了,何況今天施長懸說不能開燈,他真怕自己看到什麼詭異的畫面被嚇出心臟病。

……

不管程傑怎麼忐忑,謝靈涯已經開始準備了,他把大門打開,這是為了方便讓獨腳五通進來,然後又抬手把上身穿的T恤給脫了。謝靈涯身上的皮膚色調和臉是統一的,都是冷冷的白,很是好看。

程傑也白著臉把上衣給脫了,剛才喝酒壯的膽臨了好像又泄了。謝靈涯看他這模樣,安慰道:「熬過今晚就沒事了,我給你的護身符呢?」

程傑從褲子口袋裡把那枚靈祖護身符拿了出來,緊緊捏在手心。

「你看,拿好這個就行了,這個符我在祖師爺壇前放過的。」謝靈涯說完,就看施長懸也已經脫了上衣,露出流暢的肌肉。謝靈涯頓時想到上次在車裡還「不小心」摸了一下,看來施長懸平時確實沒少運動啊。

不錯不錯,他舅舅要是有這麼一個弟子,各方面都如此優秀,相信一定會很欣慰。

謝靈涯也滿意地微微勾起嘴角,看了兩眼便對上施長懸的目光,趕緊友好地對他放大笑容。

施長懸:「…………」

「施道長,是不是還要做法鋪一下米,上次我不知道哪裡出錯了,獨腳五通來了那米也沒反應。」謝靈涯問道。

施長懸垂目道:「……那是對家宅客鬼用的,對獨腳五通無效。」

「啊,可是獨腳五通也無形無跡,這我怎麼分辨它。我要是請個靈祖的神目,會被它發現吧?」謝靈涯遲疑地道。

王靈官的神通至剛至勇,但也正因為如此,不是很適合偷襲。

施長懸果然有備而來,說道:「到時我用紙月之術照出妖影,你只要注意地上就行了。」

謝靈涯雖然不知道他那術具體什麼樣,但知道看地上的影子就行了,當即點頭。

此時離十一點已經不久,施長懸把窗帘也都拉上了,打開裝著豬羊肉的袋子,掀開裝著血水糞穢的桶,把石像放上供桌,祭物擺在供桌之前,再關上燈。

一時間室內一片漆黑,只能聞到血肉的腥味,令人作嘔,又聯想萬千。

黑暗令人恐懼,程傑顫聲道:「不能把窗帘拉開嗎?」

謝靈涯:「拉什麼窗帘,你家還是落地窗你心裡沒點數嗎?一拉窗帘外頭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和開燈有什麼區別?」

程傑:「……」

施長懸就平和多了,說道:「可以開始了。」

程傑慢慢爬到祭品前,咽了口口水,合掌先拜了幾拜。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到石像的輪廓而已,但腦海中的記憶總讓他想象獨腳五通在黑暗中看著自己,本來就光著的上身更覺得發寒了。

謝靈涯和施長懸就一左一右在程傑身後,也跟著默不作聲地伏拜,桃木劍放在身側。

程傑面對石像誦念禱詞,念出獨腳五通的名號,又許願請它保佑自己暴富,「……如果應許,從今以後每到年節,每月初一,我都給神靈奉上這些祭品。」

念完之後,程傑慢慢往後蹭,不敢轉身,蹭到了謝靈涯旁邊的時候,謝靈涯推了他一把,意思是快點。程傑這才縮到了桌邊,緊閉眼睛不敢睜開。

……

黑暗中時間好像流逝得格外慢,謝靈涯和施長懸也退到一邊,靜靜等待獨腳五通感應到信徒的上祭,前來享用。

明清及以前,獨腳五通信奉者廣,但是隨著時代漸漸變遷,連正神信徒都不多,何況是妖神。

它的廟宇不在,偶像也破損,被丟棄,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享用過供奉了,飢餓之極,且獨腳五通生性貪婪。

暗處,妖神在蠢蠢欲動。

大開的門微微響動,彷彿有人輕擦而過。程傑身體簌簌發抖,更不敢睜開眼了。謝靈涯則在黑暗中朝施長懸看了一眼,雖然沒法看到對方的表情,但有種隱隱的默契。

兩人同時豁然起身!

謝靈涯一下將門關上,施長懸則從袋中拿出一張圓形紙片,打開貼在牆上,「紙月賜光!」

他一念完,原本漆黑的室內瞬間有白光自那紙片上發出,照得一室光輝!

紙片宛如一輪遙遠的滿月,看得謝靈涯都驚呆了,要不是這個關頭,他真想問一下施長懸家是不是特別省電費。

當然更重要的其實是地面上頓時出現了四條影子,三條分別是謝靈涯、施長懸和程傑的,剩下那條正在裝著豬血的桶旁,身形佝僂,大約只有常人影子的一半,腿也只有一條。

謝靈涯屏息,暫時沒動。

獨腳五通的鬼影在原地頓了一下,謝靈涯關門和施長懸施術的聲音已經驚擾了它,它轉過身來竟是繞了一個圈,想繞到施長懸背後去。

它是個弱智嗎?謝靈涯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獨腳五通可能不知道他們能看見它的影子了,這光並不是燈光或者自然光。

施長懸不動聲色地盯著地上的影子看,腳下不動,手卻握緊了桃木劍。

謝靈涯也故作不知,封住獨腳五通的去路。

此時,因為剛才的光明大作,原本不敢睜眼的程傑也小心翼翼把眼睛張開一條縫,看到屋裡像白晝一樣還以為是開了燈,隨即便看到地上那條鬼影。

程傑嚇得尿都快出來了,趕緊一手捂嘴免得喊出聲來。

這時,獨腳五通的影子弓起背,蓄勢待發,往前一撲——

施長懸手腕一翻,反手就是一劍!

「嘎啊——」一聲有點像小孩,但又凄厲得多的痛叫聲響起,鬼影滾了一下,蜷起來用一個像是四肢著地的模樣往旁邊飛快地爬。

程傑看它沖著自己這邊來,心裡很慌,雖然手裡有符還是下意識迅速往後躲。

謝靈涯就在旁邊,要一劍刺過去。

這是程傑卻一下撞在桌子上,桌面上晚飯時開的酒砸了下來,裡頭半瓶酒液全都傾倒了。他攤開手一看,手心折好的靈祖護身符濕了大半。

謝靈涯瞥見后心裡日了一聲,預感不妙,一劍刺在鬼影上方,但獨腳五通翻滾一下就撲向了程傑。

程傑「啊」的大叫一聲,隨即爬了起來。

站起來后的他竟是彎腰駝背,身形佝僂得如同一隻猴子,腦袋半歪著用眼角看人,還發出「嘻嘻」的古怪笑聲,笑得人頭皮發麻。

……不好,護身符被打濕失效,獨腳五通趁機附到程傑身上去了。謝靈涯倉促間和施長懸對視一眼,看他臉色鎮定心裡也不是特別慌了。

被獨腳五通附身後的程傑合身撲向謝靈涯,謝靈涯怕傷到程傑,沒敢用劍戳人,誰知程傑一下變得力大無窮,沒頭沒臉地往謝靈涯身上撕撓,推都推不開。

謝靈涯也火了,管他是不是被附身,一拳懟過去捶得他左眼烏青!

但是程傑不知疼痛一般,順勢抱住了謝靈涯的手,想要咬他。

別的不說,人的口腔內細菌可多了,咬一口還得去打針,謝靈涯拚死抵住他,只覺得手像在和兩個鐵鉗做鬥爭。他心想怎麼施長懸不見了,勉強側頭一看,發現施長懸在燒符。

「快點啊!」謝靈涯催了一聲。

程傑面孔猙獰,嘴角口水都流了出來,他感覺自己可能隨時都撐不住了。

施長懸燒了符紙,兌成符水,一步上前,從後頭卡住程傑的脖子,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嘴,然後將靈祖護身符的符水給他灌了進去。

程傑不停扭頭掙扎,但是施長懸卡頭,謝靈涯順勢反卡住他的手,那符水還是悉數進了他的肚子,頓時咳嗆起來,大聲嚎叫,聲音嘶啞乾澀,像是被吞了炭一樣。

謝靈涯趁機從他手底下鑽出來,爬到一旁從施長懸的包里拿出一把纏得緊緊的刀,迅速解開拋出去道:「施道長!」

程傑吃了符水,獨腳五通從他體內出來,一道影子變成兩道,他整個人則暈了。

施長懸一手把程傑提開,另一手抬手準確接過謝靈涯拋來的刀,一秒也不停頓順勢向下一劈!

謝靈涯緊盯著地上,雖然空中什麼也沒有,但從影子來看,刀正劈在獨腳五通的天靈蓋上,深陷下去。

獨腳五通的鬼影腦袋慢慢向兩旁分開,然後從最先接觸到刀的地方,漸漸擴散模糊,最後整條影子都消散了。

這時再去看刀,刀刃上赫然有一抹腥臭濃黑的血跡。

……

謝靈涯鬆口氣,坐在地上往後一靠,只覺得剛才被程傑掐的地方都還生疼,一看身上好幾處青紫,他皮膚白這就更刺眼了,顯得有些凄慘,施長懸都看過來好幾眼。

剛才緊張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完事了痛意就明顯了。

「好險……」謝靈涯喃喃道,他們也沒想到有這麼出意外,把節奏都打亂了,幸好有驚無險。

剛才劈死獨腳五通那把刀是施長懸準備的「撒手鐧」,老桑樹枝削成的,刀身上還畫了符咒。

獨腳五通本是山魈鬼有了修為得到供奉,而山魈最怕的就是桑木刀。

以前靠山住的人把桑刀掛在門前山魈就不敢靠近了,他們怕一開始拿出來獨腳五通不會接近,所以先前特意包好收起來。

施長懸穿好上衣,把剪紙從牆上拿下來,打開了客廳的燈,默默無言地收拾自己的器具。

謝靈涯疼得很,一時沒穿衣服,先把程傑給搖醒了。

「啊……」程傑痛呼著睜開眼,看到謝靈涯,趕緊問道,「我這是怎麼了?那個獨腳五通呢?」

「已經死了,你剛剛讓它附身了。」謝靈涯指著自己身上,「你看給我打的!」

程傑一陣慚愧,臉上剛有表情就感覺到劇痛,捂著眼睛道:「好疼啊。」拿出手機來當鏡子一看,臉上赫然有個青紫的眼圈,「卧槽……」

謝靈涯和程傑對視一眼,彼此呵呵,得,誰也別說誰了!

……

謝靈涯抱著獨腳五通的石像,連同血水等物,都扔進垃圾堆里。

程傑則說道:「施道長真的不要豬肉和羊肉嗎?」

他買了兩頭豬兩頭羊,光憑他和媳婦兒兩口子,即便再加上各自的父母,一時也吃不完。除完獨腳五通后他考慮的問題就特別現實了,這些怎麼處理。

「對啊,施道長你不是火居道士么,這肉大不了放到飯店,讓他們給你做。」謝靈涯倒是不客氣地拿了一些肉。

施長懸道:「我正在找房,很快就會搬出太和觀了。」

謝靈涯瞭然,那是挺麻煩的,不適合。施長懸不住校也理所當然,他平時如果弄些道術之類的,在宿舍很不方便。

謝靈涯卻是還多想了一層,試探地道:「施道長,你是要上學方便的話,不如直接到我們道觀來掛單吧,我們門口就有地鐵站,不用換乘就能到學校。」

「學校?」程傑呆了,「施道長你還在上學啊?」

「沒告訴你,他還是咱們校友呢,開學后宗教學的研究生。」謝靈涯說道。

程傑頓時更加熱情了,直說以後有什麼事只管找他,「不過你找謝靈涯更方便啦,哈哈。那抱陽觀位置確實方便,你住那兒以後想去哪兒都四通八達的,周圍什麼都有。昨天我在那兒睡了一晚,也就是舊了點,其他還是很不錯的啊,反正還有一間房。」

而且由於最開始考慮到道觀內居士留宿、增加道士等情況,獨立衛生間也是有的。

施長懸卻默不作聲。

謝靈涯心虛地道:「掛單也不用幹什麼的,我就是覺得你住那兒各方面都還方便,休息、修鍊、上課啊,當然也確實想便於向你請教一些問題……」

程傑看施長懸沉默,也在旁勸道:「是不是想租新點的房子?不過那個地段新房挺貴的,住得偏呢周圍設施又不怎麼樣!」

謝靈涯忍痛道,「施道長,你要是願意先去看看也行,上次你還贈送給我們道觀一筆錢,我是不會收你費用的!」

……

謝靈涯和程傑把抱陽觀的優點全都挖了出來,最終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下,施長懸還真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好。」

一打開,左邊是幾排藝術字體:

杻陽市祈雨法會暨旱災募捐儀式

眾志成城

共抗旱災

謝靈涯:「…………」

謝靈涯對應該稱之為「主流宗教界」的情況並不了解,所以他看到活動主題時感覺有點怪怪的,感慨道:「看來政府積極救災的時候,宗教界人士也沒閑著啊……」

這不,用自己的方式助力了,能不能靈驗就……兩說吧,好歹還有募捐環節。

抱陽觀雖然小,但好歹建觀那麼久,因此也是杻陽市道教協會的會員單位,只是以前王羽集基本不怎麼參加活動,和同行沒啥交情。

再看請柬另一面,落款是杻陽市道教協會辦公室,還寫明在省道教協會的大力支持下,杻陽市道教協會組織的祈雨法會將於後天在太和觀舉行。

法會高功是市道協會長、太和觀觀主陳三生,並邀請了省內各道觀的十餘位道士共同參與,邀請各位會員單位前來觀禮,到時還會有給受災群眾的募捐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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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職業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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