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形的較量

大燕皇宮。

安靜的金鑾殿門口，突然響起了太監尖細的聲音：「大楚國丞相，國師大人，冷將軍到——」

百官們聞言齊刷刷地回過頭來，只見一紅一白兩道人影並排走來，紅衣如火，白衣若雪。

朝中有不少官員已經見過國師大人，看到他那慵懶散漫的模樣，都習以為常了，然而看到那高冷出塵的大楚國丞相，眾人眼中皆閃過驚艷。

原以為像國師大人這樣龍章鳳姿的人物已經是世間少有，沒想到天下間竟然還有和他們國師大人不相上下的人物。

一個是大楚權相，一個是大燕國師，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本應該王不見王，如今並排走在一起，卻意外地和諧般配。

不過那大楚丞相身形比一般男子纖細，看起來有些文弱，和國師大人站在一起，足足比國師大人矮了半個頭。

就是這樣一個年不及弱冠的少年，在短短三年內讓大楚國躍居華洲大陸強國之首，想起他大刀闊斧改革的傳聞和冷酷狠辣的手段，眾人又敬又畏。

任無心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走進了金鑾殿，一眼就看到了高坐在龍椅上的大燕皇帝，平靜無波的眸子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波瀾。

大燕皇帝年近五十，五官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臉上卻帶著久居高位者特有的威嚴。

銳利的眼神在任無心身上打量了幾眼，看到那張精緻出塵的臉龐，怔了一怔，忽而大笑道：「大楚丞相果然一表人才，看來外面傳言不虛。」

百官們驚艷過後，也紛紛跟著附和起來，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任無心看著一臉笑意的大燕皇帝，眼中閃過幾分嘲諷，燕傲天果然沒認出她來。

或者說，整個大燕都沒人認出她。

誰會想到三年前被迫跳崖而亡的大燕國五公主，今日會以大楚丞相的身份重新歸來呢？

若是他們知道自己此刻熱烈歡迎的人正是他們三年前恨不得誅殺剿滅的人，會是什麼反應？

「大楚丞相任無心，見過大燕皇帝。」任無心淡淡開口，清朗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擲地有聲，在金鑾殿上迴響著。

百官們臉上的笑意倏然僵住，神色一變。

大楚雖然是強國，但大燕也不比大楚弱多少，大楚丞相見到他們皇上，既不跪拜，也不行禮，未免太囂張。

然而不滿歸不滿，卻是誰也不敢說什麼，只有冷陌然不悅地看了任無心一眼，俊眸更加冷冽。

大燕皇帝臉色也有些難看，收斂了笑意，說道：「任丞相長途跋涉來到我大燕，朕設了晚宴為丞相接風洗塵，任丞相稍後可到驛館休息片刻，若是有什麼需求，儘管提出來。」

司空宸從走進金鑾殿起就是一副散漫不羈的模樣，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事都不怎麼關心，只低頭玩弄著懷中波斯貓的耳朵，此刻聽到大燕皇帝的話，才抬起頭來。

「皇上，臣以為任丞相既然是我大燕國的貴客，自然要好好招待，不如讓任丞相住到國師府，好讓臣代表我大燕盡一盡地主之誼。」

任無心聞言側頭看向司空宸，司空宸也恰好轉過頭來，兩道目光相撞，電光火石間，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威壓蔓延開來，百官們大氣都不敢出。

大燕皇帝略一思量，准了：「好，那便依國師所言，任丞相就下榻國師府，讓國師替朕好好招待丞相。」

司空宸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妖孽的俊臉上剎那間綻放的光芒足以讓天地都失色。

「皇上放心，臣定會好好『招待』丞相的。」雖然在跟皇上說話，視線卻盯著任無心，「招待」二字被他刻意強調，意有所指。

任無心毫無懼意，回視他：「有勞國師。」

「應該的。」司空宸笑著回應。

一個主人好客，一個客隨主便，看起來和和氣氣，然而只有兩個當事人才知道，一場無形的較量已經在兩人之間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