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43 划山而治之政治1

00143 划山而治之政治1

燈籠高掛,月亮掛檐,隨著微涼夜風搖擺起伏的竹簾,發出一陣陣清脆響聲,卻始終驚擾不了君臣相和的劉辯戲志才。

八角攢尖樓閣下,十幾名端著熱氣騰騰小鼎的清麗侍女,把烤鹿、肉羹、胡餅……每隔一個時辰就要熱一遍,等候殿下用餐。

可是自從早晨用過飯之後,一直到深夜了,只見樓閣頂層燈火通明,始終不見殿下出來用飯。

倒是戍守在門口的胡車兒胡吃海塞的吃掉了三四隻烤豬,一缸黃酷酒,其他人或多或少的吃了一些肉食。

只有關羽一人,一手持刀,一手撫髯,眯著丹鳳眼迥然不動。

倘若誰想斬殺關羽,奪得天下第一武將的名頭,現在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因為關羽的心神氣機全部凝結在八角攢尖的樓閣上,對於周圍的情況一概不知。

不過,即使呂布趙雲二人一起前來,依舊傷害不了關羽,先不說太史慈、甘寧、兀突骨、胡車兒、方悅等等一大批猛將。

以及自從戲志才來了之後,終於從一大堆文書案牘中抽出身的陽律老門房。

就是把樓閣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一百虎賁鐵騎、一百武卒甲士,誰來誰死,西涼投矛和大黃弩可不是擺設。

八角樓閣,燈火輝煌,心情更輝煌。

劉辯沉浸在戰略大家戲志才規劃的宏偉霸業中,久久不能自拔,沉聲道:「先生在軍勢戰略上這麼的高瞻遠矚,一定想好了下一步。」

一肚子錦繡乾坤憋了不知多少年的戲志才,哪會有一絲餓意,精神飽滿道:「這件事臣早就謀划好了,主公還記不記得去年胭脂樓一戰,斬殺輔國大將軍皇甫節那件事?」

「記得。」劉辯的手指按在右手一條猙獰傷疤上,唏噓回憶道:「怎麼會不記得,孤差點死在那,差點失去一位股肱之臣。」

「當初要不是那位黑臉漢子,說不定孤早就成了一抔黃土了。」

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戲志才,趕忙說道:「皇甫節死亡之後,臣的謀划便真正展開了。」

「西園八校尉一事,並不像表面單純為了分割大將軍的軍權那麼簡單,其中還摻雜了很多臣與地府的交易。」

生怕主公誤會,戲志才有些焦急的解釋道:「當然了,與虎謀皮這件事,臣拿捏的很好,並不會對主公造成一絲威脅。」

劉辯拿起亮銀掐絲壺,為戲志才倒了一杯清茶,示意他平靜過情緒再交談。

急於施展才華的戲志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喝三杯繼續道:「西涼、并州全是苦寒之地,水草豐美的地方又被有意無意的開闢成了馬場。」

「因此長安控制的司隸五郡,也就是八百里秦川,對於西涼、并州來說極為重要,沒了長安糧秣的輸送供給,都不用大漠草原民族進攻,涼並二地的四十萬鐵騎撐不了一個月就要解散。」

聽到這裡,劉辯明白了戲志才的意思,再次給他倒了一杯:「控制西涼并州的關鍵點,在於長安。」

「沒錯。」紅光滿面的戲志才,略微停頓了半刻鐘,梳理了一番措辭道:「皇帝陛下派遣皇甫節擔任長安令的主要目的,便是藉助長安牽制西涼董卓和并州丁原。」

「以皇甫節的家世、戰功、權謀,不負皇恩,遊刃有餘的完成了這個任務。」

「不過……」

劉辯眼前一亮,大笑道:「不過他已經死了,志才先生的這筆買賣,實在是太划算了。」

實際上戲志才還有一句心裡話沒說,即使天下第一武將關羽死了,那一次謀划也值了,別說關羽了,除了劉辯以外,在他看來都是可以當做棄子的。

以主公對於關羽的喜愛,如今又成了關二爺,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所以臣才緊鑼密鼓的籌劃了西園八校尉一事。」

「一方面分散皇帝的注意力,另一方面與地府交易讓他們無暇打擾臣的計劃。」

劉辯明白其中的勾心鬥角的同時,還有一點沒有想通:「志才先生為什麼不在一年前安排人插足長安的權柄分潤,早去早佔優勢,現在估計利益已經分潤的差不多了。」

「一旦長安成了鐵板一塊,斬殺皇甫節的謀划,可就功虧一簣了。」

「恰恰相反。」戲志才重新坐會席位,蘸著雨前新茶養茶寵,心平氣和的說道:「皇甫節死了之後,由於他的餘威還在,手下的幾名得力幹將還能威懾住大大小小的勢力。」

「而這些手下為了壓制其他勢力冒頭,瓜分長安這座天下第一富饒巨城的利益,暫時可以同仇敵愾。」

「但是時間一久,皇甫節的餘威消失了,那些被壓制了這麼多年的中百閥世家、豪強、大商巨賈……等等還有許多江湖勢力,絕對會變成喪心病狂的野狗。」

「再加上皇甫節為了制衡屬下,在他們之間有意無意的製造了一些個間隙仇恨。」

「皇甫節還在的時候,或許會相安無事,只要頭上沒了枷鎖,而長安這塊肥肉又太肥了,這些得力幹將會比那些一直無法冒頭的勢力,還要瘋狂。」

長安這座十三朝古都,一直是軍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劉辯是一清二楚,但對於這個時代只停留在紙面的他,自然不知道遠比幾本史書還要浩瀚的真實歷史:「長安有多肥?」

戲志才只說了兩句話,便讓劉辯了解了長安的繁榮,實際上是前一句話,后一句因為沒有對照標準,他也不知道具體有多繁華。

「長安是絲綢之路的起點和終點,無數商隊要從這裡把貨物運往大漢腹地,或者運往西域、安息帝國、孔雀王朝,甚至遠到遙不可及的地方。」

「最少是敦煌城的十倍。」

「關於長安的繁榮,以及經濟論,臣稍後會談論到,現在主要說廟堂政治方面。」

緩緩起身的戲志才,步履穩健很多的走到了竹簾前,伸了一個懶腰,潮濕的雨氣撲面而來:「下雨了。」

一場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拍打在竹簾上、芭蕉里,聲音極為動聽。

雨打芭蕉聲聲錯,竹簾卷雨語語凝。

「想必會和雨後春筍一般,一夜不知多少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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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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