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0 州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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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年的絕色佳人如雨後春筍,層出不窮,容貌俊美如仙的男人也是紛至沓來,江東的美周郎周瑜,西涼的錦馬超,北疆的人中呂布,各有千秋,各有所長。

但是能讓人感到山水皆靜的翩翩美少年,只有一人,那便是舍槍之外別無他物的趙雲。

這位消失許久的槍甲關門弟子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裡,瞧他對於二皇子和袁紹不理不睬的態度,更加有些怪異。

不只是趙雲,劉辯派遣協律郎查探的三國二十四名將,除了呂布、典韋等少數幾人以外,其他名將有意無意的從九州各地向雒陽聚集。

劉辯凝視面前的密報,提著一支名貴的紫竹湖筆在青檀熟宣上筆走龍蛇,不停的把密報消息分門別類的列舉出來。

「趙雲在懷縣?」這是一條相當大的噩耗,在劉辯眼中趙雲無論是武道修為,還是治軍作戰,威脅力遠遠超過了關闇。

武道一途,講究個腳踏實地從山腳石階的一步一步向山頂攀登,三品、二品、一品金剛、一品指玄。

而趙雲走的路子卻很怪異,不去尋求氣血磅礴的一品金剛,而是自行開闢出一條捷徑小路,一步登天,一腳踩入一品指玄,類似於佛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頓悟。

槍術七景,一境一光景,以他摸到第六景微幽門檻的實力,與關羽大戰尚在五五,更不要說其他武曲榜武將了,必然矮了一頭。

關羽作為定鼎局勢的存在,是劉辯手中的核武,如今有人能夠和他不相上下,大為不妙啊。

更讓他臉上的愁雲久久不散的是,趙雲身為鎮北將軍公孫瓚麾下第一猛將,深受信任,短短一年的時間,便從一名普通的士卒升任為白馬義從的幾大校尉之一。

趙雲無緣無故的進入郡城懷縣,其中意味有些耐人尋味了,難道是說公孫瓚已經暗中支持了二皇子,想要在這一場巨變中撈個武官魁首,或者二號三號紅字權貴?

「頭痛啊。」劉辯放下紫竹湖筆,揉了揉太陽穴,沒有一點頭緒,他擅長的是君王南面之術,對於這等陰謀權爭只是略知一二:「如果戲志才在這就好了,一定能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推測出一些頭緒出來。」

倏忽間,劉辯的耳邊傳來一聲青蛇蛇蛻時的慘叫,以望氣之術看去,只見甘寧囪會裡的青蛇膨脹到了極限,隱隱泛紅,掙扎著從囪會的桎梏中游向上星。

氣機節節攀升,達到了二品宗師的頂點,只要稍微續加一些力道,便能立刻進入一品金剛境。

有一人臉色驟變,不是劉辯,而是乘著一葉擺渡舟的判官:「還不到時候。」

「現在突破,就是給自己強行加上一副枷鎖,一輩子只能止步於金剛境了。」

「沒有一般武夫進入一品的海闊任魚躍,有的只是龍游淺灘。」

「本來是蛟龍入海的大格局,非得要龍游淺灘,何苦。」

判官的這些話看似是喃喃自語,實際上卻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傳遞給了甘寧,落在他的耳中,猶如南柯一夢的仙人指路。

氣蒸雲夢澤的青色大蛇,紅光隱退,蛇尾處生出的一條細如纖微紅色蛇筋,重新縮了回去。

故地重遊,再回囪會。

這一幕落在劉辯眼中著實的驚世駭俗,他只聽說過大江東去,奔流到海,從未聽說過黃河倒流,重返崑崙。

不過凡事都有陰陽兩面,雖說甘寧這一次並沒有突破一品,但他的底子卻更加紮實了,下一次破繭成蟬,必定會有更加與眾不同的變化。

劉辯得知甘寧已經清醒,便不在三國二十四名將有意無意的向雒陽聚集,基本上都使用八面漢劍這兩件事上糾纏,連忙走向了甘寧所在的船艙。

還沒離開兩步,戲志才臨走之前舉薦的一位主簿把玩著金胎碧玉牌,喜不自勝的走了過來。

看到劉辯的一瞬間,慌忙收起了金胎碧玉牌,裝作處理了三天三夜政務的樣子,有氣無力的說到:「主公,水師大營關押的俘虜足足有兩萬,已經遠遠超出了現存糧秣所能承受的底線。」

放在以前,劉辯必然會對這種貪財好色的佞臣不屑一顧,但帝王心術日漸爐火純青之後,對於這種佞臣不僅要用,還要重用。

帝王心術重要觀點奴吏施術中有一條鐵則,具官,也就是用佞臣,反佞臣。

不過有一個重要前提,無論是佞臣、貳臣,還是忠臣、賢臣,必須有才能。

不怕當官作吏的貪,也不怕官吏奸,就怕官吏庸,沒有才能反而自視甚高的去治理一方,到頭來只能禍害一方。

這名主簿雖然趨炎附勢貪財好色,但他確實很有才能,按照戲志才所作的《官品二十一論》來品評,是一位中上大才,能夠坐穩一州州牧的位子。

劉辯停下腳步,睨視這位以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幫助袁紹輕而易舉得到冀州的郭圖,平靜道:「最低限度是多少?」

嗜財如命的郭圖,出謀劃策之前喜歡撫摸金胎碧玉牌,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佩飾道:「最多一萬人,再多的話,糧秣就不夠了。」

水師大營中關押的俘虜,約莫有兩萬多黃巾賊,一下子消減了一半,心疼不說,對於他們也沒有一個合理的處置方式。

活埋?不行,斬首?也不行,一來不利於他未來招降黃巾賊,二來容易落下個暴君的名聲,有損他好不容易才樹立的仁君形象。

郭圖既然是曲意逢迎的好手,廟堂的察言觀色本事早已登峰造極,捋了捋山羊鬍子,陰沉的笑了一聲道:「這幾日天降暴雨,行駛在黃河中的大翼戰船容易側翻。」

妙啊,劉辯不禁暗自感嘆了一句,賢臣有賢臣的好,佞臣有佞臣的妙。

這件事如果落在賢臣身上,縱是知道該怎麼做,賢臣也不會提出這種違背仁義道德的奸計,只有佞臣才會毫無顧忌甚至樂此不疲的謀划這種奸計。

劉辯正要把這件事交給郭圖全權處理,整天蹲在武器輜重中間寫寫畫畫的太史慈,突然走了過來。

臉上再次出現了那抹熟悉的溫和笑容,如同梅雨季節的太陽,難得一見,陽光燦爛。

卻讓郭圖骨子裡都開始顫抖,頭冒虛汗,手腳冰涼,險些跌倒在地。

臉上掛著一蓑春風,眼底暗含十里冰川。

「主公,這件事交給末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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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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