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8 莫問諸侯事3
把玩金胎碧玉牌的郭圖,趕忙靠近一些,不留痕迹的拍了一個馬屁:「主公這條利誘計策簡直就是我輩的楷模。」
「一般將領在圍攻城關的時候,往往會用武力威逼這些個亂民填平溝壑,很容易造成逃亡的現象。」
「情況再好,最多也是出工不出力,士氣基本上沒有。」
「主公這條利誘的計策一出,一個個比起正兒八經的悍卒還要奮勇,爭先恐後的去填平護城河,當真是神策。」
劉辯目光流轉,郭圖一臉的認真,其他幾員憤憤不平的小將則是一臉的恍然大悟,心道郭圖人品不怎麼樣才能還是有的,拍了拍『氣度不凡』的郭圖,重新走回了大纛附近。
一連十餘天過去了。
披甲步卒有著巨盾的保護,損失倒是不大,那支將近一萬人的老弱病殘正如劉辯所預料的那樣,死的還剩下六七百人。
不過他們沒有一點兔死狐悲的樣子,反倒是喜氣洋洋的就如同過年一樣,因為每個人身上掛滿了五銖錢和各種布娟。
四萬多披甲步卒們羨慕歸羨慕,卻沒有一點嫉妒心思,在沙場上討飯吃的漢子就這樣,沒有文人見不得別人好的市儈蛇蠍,只要你是憑本事吃飯都會得到敬重。
這是他們拿命換來的,自然不會嫉妒。
倒是那個病怏怏的中年漢子讓劉辯感到有些詫異,他不僅沒有拿走一枚五銖錢,反倒是扒下那些慘死之人的簡陋衣衫,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一樣。
這玩意還挺好用的,好幾次為他擋下了必死的一箭,讓他成為了不幸運之中的幸運之人,不過這個幸運卻是他自己掙來的。
不管他們幸運不幸運,劉辯都沒有讓他們活下來的心思。
經過十餘天的消耗,敵軍的箭矢、檑木、火油等物已經消耗的差不多,是時候攻城了。
兀突骨摩拳擦掌的跑到劉辯面前請命之後,笑哈哈的回到了主將旗下,命令大軍開始正式攻城。
至於還剩下的七八百老弱病殘一人發了一口環首刀,告訴他們只要能夠登上城牆,立即封賞一個從九品的散騎。
這句話一出,這些當了不知多少輩庶民村夫的老弱病殘,竟激動的掉下了眼淚,把身上沉重的五銖錢一扔,沖著光宗耀祖幾個字,嗷嗷叫的殺向了城牆。
「報!」
兩軍交戰陷入膠著狀態時,游弋在戰場二十里之內的大夏遊騎,飛馬來報:「殿下,後面突然出現了一支數目在五千人左右的黃巾騎兵,正火速趕往這裡。」
看著別的武將廝殺自己坐冷板凳的方悅,當即請命道:「主公,末將率領兩千人一個時辰之內必能殺光敵軍。」
方悅本想說一千人就足夠了,這樣更能顯得他騎戰本事高強,但他並非是夸夸其談之輩,又有自知之明,穩妥起見的要了兩千人。
兩千虎賁騎卒剛好也是劉辯心底的合理人數,擺了擺手,便讓方悅速度去破敵。
「報!」
方悅率領兩千虎賁騎卒前腳剛走,滿身血污的姜冏親自率領三四名大夏遊騎趕了過來:「主公,我軍的南方有一支七千人的黃巾騎兵殺了過來。」
「七千人。」劉辯的眉頭瞬間擰成一團,最擅長騎戰的關羽獨領一軍佯攻北方城牆了,副將方悅也去阻擋後方的五千黃巾騎兵了。
在場的武將中,除了能夠獨當一面的太史慈,其餘人暫時還無法以少量騎卒對抗七千黃巾騎兵。
戰場形式瞬息萬變,容不得一點遲疑,當機立斷道:「子義,你率領其他將領在這裡壓陣,免得再生出什麼亂子。」
話音略微停頓,似是擔憂太史慈的年紀鎮不住這幫驕兵悍將,威嚴的環顧四周武將,解下腰間玉柄雕龍漢劍交給了他:「特賜你假節鉞,可斬三品以下的任何官吏。」
三品以下?在場官帽子最高的不過是兀突骨,還只是一個五品威烈將軍,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眼底泛著喜色的郭圖,正欲仰仗著自己世家望族身份,懾服住其他寒門庶族,大展宏圖,給主公一個大大的驚喜,瞅著那柄玉柄雕龍漢劍霎時偃旗息鼓,雙眸黯然。
其他幾名資格較老的武將,也收起了各自率軍衝擊郡城懷縣的小心思,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喏,倒是關平幾員小將一副唯太史慈馬首是瞻的姿態。
他們都是少年郎,而太史慈不僅成為了僅次於關羽的天下第十,還是主公麾下權柄極重的將校,怎能不讓這些熱血少年敬仰崇拜。
做好一系列妥善安排,劉辯帶著胡車兒一人,親自率領三千虎賁騎卒趕往了南方。
臨走之前,一直無法身先士卒作戰的胡車兒,對兀突骨幾人挑了挑眉毛,似是在說看吧我才是主公的親信,到哪都帶著我。
三千虎賁騎卒策馬揚鞭,很快來到了黃河改道衝擊出的灘涂前,濕漉漉的灘涂上布滿了扇貝、螺螄、泥鰍.......等等各色河鮮。
一隻只顏色各異的禽鳥,魚鷹、鴛鴦、塘鵝......步伐緩慢的在一望無際的灘涂上啄食魚蝦。
這要不是正在大戰,劉辯必然會帶著可愛的婉兒妹妹,氣質無雙的文姬姐姐,赤腳進入灘涂中撿起一隻只扇貝魚蝦,來一場曲水流觴。
單是想一想婉兒妹妹文姬姐姐白如玉脂的小腳丫踩在灘涂上,就已經美的妙不可言了。
不過劉辯凝重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一幅士子風流的光景,減輕多少,反倒是更加沉重了,因為老酒鬼不僅跟了過來,還帶上了四腳蛇。
三千虎賁騎卒的右側是一望無際的灘涂和大浪滔天的黃河,前方則是七千僅是馬兵層次的騎兵,這讓劉辯安心不少。
老酒鬼喝酒的動作不知為何快了許多,等到七千馬兵停止前進,一名長相不像中原人士,滿臉刺著各種蛇形花紋的蠻夷走出來。
萬事不驚的老酒鬼,居然放下了酒葫蘆,語調平靜卻蘊含著一股殺氣說道:「熹平血禍那年,老夫一劍劈碎了你的金身,沒想到你又出現了。」
「看來這一次的圖謀不小,捨得花費那麼大的代價,難道你就不怕老夫徹底宰了你。」
「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