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4 清明新茶
光和七年的立秋是在六月十六,八月十八已經算的上是深秋,蘆葦早已發黃,蘆花如一片片鵝毛大雪漫天飛舞。
一川蘆葦,滿天風花,荔子紅時雨。
在這蘆葦泛黃近掃眉,恰似秋日一場雪的淺水平沙岸邊,真的出現了一枝艷紅似火的荔枝。
鮮嫩可口,蜜汁豐腴。
蘆花如煙的河邊,一位紅髮女子翩然站立,艷若桃李,身段妖嬈,西涼漢子們僅僅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目光。
肌膚勝雪的嬌軀,上身僅僅在碩大的酥胸纏了一圈紅色綢緞,其他瀅白光潔的肌膚全部暴露在眾人視線里。
兩個大白球中間,以一個血色玉環為紐扣,扣著一條窄窄的紅綢,綁在呼之欲出的大白球正中。
突顯的兩個大白球越發的鮮嫩,讓人忍不住狠狠的嘬上一口。
纖細的腰肢掛著一面同樣的火紅色綢緞,不同於裙拖六幅湘江水的高腰襦裙,這條火紅色裙子開衩極高,從玉色腳踝一直剪裁到豐腴臀瓣。
微風徐來,如同紅綢帘子掛在腰肢上的裙子,在修長筆挺的玉腿上一盪一盪,每當紅綢徹底吹開,紅綢帘子卻又恰到好處的合攏。
只讓西涼漢子們看到玉腿深處,有一塊若隱若現的黑色朦朧,欲拒還迎,一下子便搔到了精壯男人們的癢處。
風情萬種的紅髮女子,媚眼如絲,吃吃笑了起來,聲音如那女人在動情時的姣喘,更讓這些西涼漢子們的邪火飆升到了極點。
一個個喘息如牛,喉結滾動,恨不得一把撕開那魅人之極的紅綢帘子,把嬌柔的紅髮女子按在蘆葦秸稈上狠狠的大戰十幾個回合。
媚眼如絲的紅髮女子,盈盈站立,妖媚風情已然堪比一劍是天人了。
自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不論是大夏遊騎還是虎賁鐵騎,全部泛著餓狼般的光芒,死死盯著那碩大的胸脯,纖細的小蠻腰,豐腴的臀瓣,若隱若現的黑色朦朧。
儼然忘記了自己身在戰場,忘記了策馬,忘記了投矛,只是貪婪的望著那道世間最撩撥人心的光景。
辛虧劉辯早就見過胭脂評第一絕色美人娥姁君,經過那雙剪盡世間紅顏的秋水眸子熬練,再加上同是胭脂評絕色美人的唐婉兒和蔡文姬,常伴左右,勉強還能保持鎮定。
紅髮女子妖嬈一笑,本意是引誘這一戰的關鍵人物劉辯,給相柳創造一個絕佳的時機,沒想到相柳這麼不成器,見了自己不下於三次了,還是像個傻子一樣獃獃的看著自己。
這也不能怪心智堅韌的相柳如此不堪,因為紅髮女子可是瑤池評的十大仙子之一。
世間有一個評定天下絕色美人的胭脂評,雲端也有評定天人的瑤池評,而這個瑤池評的分量卻要比胭脂評重的多。
能夠躍過天門站在雲端的女天人,哪一個不是艷名冠絕一個時代的風華絕代。
這個瑤池評卻要在這些風華絕代女子中再選出十名瑤池仙子,單是這個起點就高了一大截。
更勝一籌的是,胭脂評每隔二十年換一次榜單,評定時下艷名最盛的女子。
常言道紅顏易老,韶華易逝,一個女人再是美麗的不可方物,能夠保持多少年?
十十年?二十年?最多二十四年,過了四十歲的徐娘,再是半老,也失是去了韻味。
而天人卻可以青春永駐,從三皇五帝年間一直到現在,歷經了數千年,這之間不知積攢了多少江湖女仙、坤道女冠、佛門明妃。
想要在瑤池評上保持艷名不墜,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是有多麼的艱難。
更何況這名紅髮女子早在五帝時期已經登上了瑤池評,數千年來從沒被後輩絕代女子踩下瑤池評,足以見得紅髮女子的美貌,何等的禍國殃民。
甚至有傳聞說,曾經有幾位僅次於大帝的雲端煊赫權貴為了紅髮女子,在雲端的一處福地姑射山,大打出手。
險些震碎了姑射山的龍脈,只是為了能夠獲得一次與紅髮女子古渡泛舟的機會。
結果嘛,自然是誰也沒能得逞,反倒是觸怒了他們身後的大帝,把這幾位煊赫權貴禁足了三十年。
和其他幾位大帝一樣,真武大帝也是異常的震怒,不過不是震怒座下的那位大將差點破碎了龍脈,而是喝罵他『真他娘的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搶不來』。
隨後大手一揮,在雲端各大勢力瞠目結舌的目光中,扔給了他一支三千人重甲龍騎。
要知道雲端的龍騎,可是正兒八經的真正龍騎,每一匹戰馬都是南昧騪、北溟騜、常羊駼這類有著大蛟血脈的凶獸。
這位大將在真武大帝罵罵咧咧『要是還搶不來那個什麼瑤池仙子,老子打斷你的腿』的責罵中,喜滋滋的殺向了姑射山。
可惜已經得到風聲的紅髮女子早就開溜了,氣的那位大將把前來護花的雲端土著和一些飛升天人,血洗了三遍,險些掀起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戰。
後來,那些慘死的護花使者身後大人物前往真武山興師問罪,真武大帝做的更絕,不僅把麾下的一萬重甲龍騎全部丟給了那位大將。
還讓另幾位最是好戰的大將一同出山,輕輕飄的說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便不再過問。
這場慘死了不下於萬人的風波過後,紅髮女子的艷名更是一時無兩,直接向前飆升了一個名次。
不管這名紅髮女子何等的風華絕代,引得多少人死在她的裙擺下,但是在王老劍尊眼中不過是一個枯瘦老嫗罷了。
在他眼裡,不論是這地下,還是這天上,世間的粉黛只有一抹。
那抹令千百牡丹失去顏色的白衣少女,那名一人便是一座胭脂評的白衣仙子。
什麼娥姁君瑤池評,比不過她發梢的一縷青絲。
她老了,紅塵便老了,沒有她的江湖,更是索然無味了。
沒有了她,白衣劍神又如何,劍斷崑崙又如何,劍開天門也沒了意義。
「突然想喝茶了。」
那一日,他倆便是在一座小茶樓相遇,他還是靦腆少年。
而她,還是羞赧少女。
轉眼間已經過去三十年了,自己成了枯瘦老頭子,而她早已嫁作他人婦。
卻還是那麼的亭亭玉立。
「咕嘟——」老酒鬼狠狠的灌了一口酷烈的老酒,那雙熠熠生輝的劍眸,忽地如黃河般渾濁,顫抖的回望了一眼洛陽方向,輕聲道:「好一壺明后新茶。」
雨前味甘,明后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