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館長

陸館長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是把胡畏推到一個難以下台的局面。

其實胡畏在聽到陸館長剛才的話后，心裡已經沒底，他再怎麼差勁，可終究也練到人級赤石階，對戰鬥多少也有些辨別能力，已經覺得不太對勁，可現在即便不想比，又怎麼下台？

四周圍著這麼多人，他堂堂一個人級打不過一個凡級七層，今後還怎麼見人？按照正常情況，只要突破人級就算真正入了門，從此與凡級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如果他此刻退卻，不將場面找回來，那必將「聲名遠揚」！

胡畏硬著頭皮簽下比斗條約，氣悶地回到場中，看著李洛氣定神閑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李洛，你不要得意，剛才我只是失誤，希望你接下來不要求饒！」

「我從不求饒，因為求饒也沒有意義！」李洛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

「哼！」胡畏咬牙冷哼，再不多話，屏氣凝神，真正重視起來。

「兵斗拳？」李洛看著其起手式，瞬間皺起眉頭。

這兵斗拳是修武者突破到人級后才可以修鍊的拳法，也是最為大眾的拳法，並配有心法口訣，內外兼修。

可若是因此而輕視它，那就大錯特錯，這種拳法威力巨大，入門很容易，可練好卻

難，據傳練到最高的三十六層，可以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就算是天級強者都可以用！

可實際上，當今世上的天級強者中也只有一個人真正練到三十六層。

這功夫越練到高層，對身體的負擔和要求越大，沒有達到人級黃金階巔峰，根本就沒法練二十層以後的功法，最重要的是，當這功法練到二十層后，變得極難突破，稍不注意還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公認的難練。

對於那些地級和天級的強者來說，他們選擇的餘地太多，什麼強橫的功法得不到？非要去練這吃力不討好的功法？

因此，大多數人在將兵斗拳練到二十層后，都不肯練下去。只是這兵斗拳前期威力大，對修武者打好基礎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因而不管在軍中、在學校，亦或是在民間，它都是非常普及的功法，也很受重視。

此刻，胡畏用上兵斗拳，讓李洛不得不重視起來，兵斗拳對他而言也還是種奢望。

「李洛，你這廢物知道兵斗拳就好，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它的厲害，讓你長長記性，搞清楚凡級和人級之間的差距，你永遠突破不了人級，那就註定了是廢物！」

伴隨著嘲笑的話音，胡畏展開步法，帶著凌厲的拳風呼嘯而來。

李洛額頭微有些汗珠，明亮的雙目始終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個細微之處，當胡畏的拳頭打來時，他的身體也迅速動起來。

左兩步！

后一步！

俯身進三步，順勢在胡畏腰間重重一點，隨之又避讓開……

不知為何，當胡畏打過來的時候，李洛腦中總能閃過應對的辦法，幾乎不用思考，身體就條件反射地做出動作，他一直將這種戰鬥反應歸咎於勤學苦練的成果，陸館長也對此表示認同，並一直覺得他是個修武的天才，彷彿天生就會戰鬥那般。

場中的戰鬥看上去就是胡畏在壓著李洛打，圍觀的人們也都認為李洛必敗無疑，可唯獨陸館長在微微愕然後，笑了出來，頻頻點頭，看也沒看胡畏，仔細觀察著李洛的每一個動作。

眨眼間，李洛與胡畏激斗二十多招！

兵斗拳對內氣消耗很大，胡畏本就處於人級赤石階，處於剛步入人級的階段，內力無法持久支撐，隨著他死活打不到李洛，這種消耗也讓他氣喘吁吁，情緒越來越急躁。

相反，李洛卻越戰越有自信，擊打到胡畏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李洛，你難道就會躲嗎？果真是個廢物，連堂堂正正的對戰都不敢？」

「蠢貨！」

李洛罵了一句，趁著其說話大意的時候，又急速在其後背輕輕一點，隨後急速退開。

胡畏怒氣沖沖：「你這個廢物，有種別再躲來躲去，看看誰才是蠢貨！」

「好，這次我就不躲了，你試試看！」李洛欣然答應了他的要求。

胡畏怒急，想也沒想，再度衝上前來，一拳轟出。

李洛屏氣凝神，正對著他的拳頭，狠狠重擊！

「噗！」

一聲悶響，胡畏猶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出，重重摔倒在地。

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個凡級七層的人正面擊飛人級赤石階，這顛覆常理。

「咳咳！」胡畏捂著胸口，從地上緩緩撐起身子，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再度撲倒，嘴角溢出血跡。

「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作弊，我施展兵斗拳的時候，全身都被勁氣包圍，你那點力量根本就破不了我的勁氣防禦，怎麼可能正面擊敗我？你的力量我感受過，絕對不可能！」

「輸了就是輸了！我在這裡，誰能作弊？」陸館長那沙啞的聲音響起，緩步走到場中。

胡畏眼珠子轉動，似乎想到什麼，突然破口大罵：「陸館長，肯定是你幫助李洛作弊！這裡只有你能做到，你身為術館館長，卻違反武鬥條約，我一定要去告你！」

「請自便！」陸館長斜他一眼，轉頭朗聲宣布：「李洛公平勝出，比斗結束！各位也不要再圍觀，該做什麼去做什麼！」

人群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移動，所有人眼中都蘊藏著迷惑和震驚，他們無法理解今日發生的事，露出質疑的目光。

「陸館長，這場比武究竟怎麼回事？一個凡級七層的人正面打敗人級赤石階，違背常理，總得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是啊，是啊，這不作弊怎麼可能？」

「武鬥條約是世界政府定下的，誰都不能違背！」

「這件事決不能就這麼算了，要……」

面對人群中越來越多的質疑，陸館長冷漠地瞥了率先張口的那人一眼，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我本沒必要解釋，但出於對武鬥條約的尊重，那麼我就多說一句。這次比武確實是公平的，至於李洛擊敗胡畏的方法也並不難理解，我想你們當中應該有很多人都練過兵斗拳！那麼請你們運氣擊打自己身體七處引動法訣的部位，遏制內力流動，看看結果如何！」

這話出口，所有人都愣住，愕然相望。

兵斗拳有九處引動法訣的部位，只要其中超過七處在短時間內被阻礙，那麼內力會在不經意間失控，等同於功力全失，如果此時再遭到重擊，那麼傷害還會成倍加重。

「怎麼可能？他只有凡級七層，怎麼會有那麼好的控制力？」

「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我剛才好像確實看到李洛打了胡畏身上好幾下！」

「就算打了，又怎麼可能那麼准，別說在對戰中，即便是我們自己對自己這麼做，恐怕也要試上好幾遍！那種對力量的控制，對時間的計算，對戰鬥的掌控哪裡是一個凡級的人就能具備的？像李洛這樣的人有可能嗎？」

「是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他能做到，怎麼還會是凡級？」

「哼！一群蠢貨！」陸館長終於忍不住了，破口大罵。「誰他娘的說凡級就不可能經驗豐富？戰鬥經驗與力量強弱有必然關係？那些嚷嚷的井底之蛙，整日不思上進，卻總說這個做不到，那個做不到，你們看到過真正的強者？你們看到過什麼叫天才？凡級和人級確實有巨大差距，可那是爭對普通人，爭對同等情況而言。」

「你們見過十歲就突破人級的天才？你們見過凡級九層就擊敗人級青銅階的嗎？李洛是我見過最有戰鬥天分的人，若非他怪異地無法突破凡級七層，必將成為真正的強者。你們連極境是什麼都不懂，竟然還有資格嘲笑別人，真是笑話！奉勸你們，有這個閑心管別人的事，不如努力提高自己，不然你們活上一輩子，卻根本連這個世界是什麼樣都不清楚。」

陸館長發怒可真的很粗暴，臉上的刀疤不斷抖動，嘴裡更是接連爆粗，與平日里的溫和判若兩人。

眾人被其震懾，倒是不敢再多說，不多會兒就帶著疑惑散去，但神色間明顯不太相信那番解釋。

不多時，整個2號大廳便只剩下陸館長、李洛和一個始終不曾說話的管理員，當然胡畏還仍舊躺在地上，目光憤恨。

「張猛，把胡畏送去醫院，他們簽的武鬥條約也發送一份給醫院那邊！」

「好！」張猛就是那個一直不曾說話的管理員，走過來扛起胡畏，轉身就走。

陸館長嘆了口氣，無奈搖頭：「李洛，不要與他們那些人一般見識，這個世界很大很大，還有很多很多你不曾看到的風景，你有著超人的戰鬥天分，有著堅強的意志，要堅持下去，要相信總有一天會尋到解決缺陷的辦法。」

「館長，我會努力的！」

「行了，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以後有什麼事，記得來找我！」

李洛悶悶地低下頭，半晌后才道：「謝謝你！」

陸館長笑了，擺擺手：「不用，我幫你，主要是因為看你很順眼！」

「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目視著李洛離開，陸館長久久都沒有動彈！

許久之後，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在這個大廳。

「陸明，你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小傢伙？」

隨著話音，牆角處的空間產生劇烈扭曲，一個帥氣的男子緩緩從虛空中顯現，正悠然地坐在牆角。

陸明頭也不回，淡笑道：「他的身份應該不簡單，他失去記憶以前，肯定受過非同尋常的訓練！」

「你何時對別人的過去開始感興趣？」

「我只是對人才感興趣，反倒是你，不在邊疆守著，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難道你不記得又到了收人的時候？」

陸明皺眉片刻，突然眼神一亮。「江城今年選了多少人？」

那帥氣的男子笑笑，彷彿聽懂了他的意思，若有深意地說：「行啦，行啦！不管多少人，我給你留一個保送名額，行了吧？不過，你這樣的選擇未必對那個李洛是好事！」

「不管是不是好事，他需要機會，是成是敗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好吧！反正我只負責招人！」那帥氣的男子站起身來，揮了揮手便又慢慢消失於空氣中。「回見！我親愛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