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每個人的執念(八)
後院,其實沒有幾間房子,小道人熱情,將所有的人都喊了出來。他認真找了一遍,都沒有發覺她。
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見呢?他奇怪。
忽而不知誰提了一句,「他是不是找空空師妹?」先不說她說的這個空空師妹是誰,紀無雙想起這麼久了竟然都沒有問過她的名字,要是知道名字,找人肯定好找很多。
「你們說的這個空空師妹在哪兒?」
那個小道人面色有些難看,為難說道,「空空師妹向來身子不好,上個月已經歿了。」
「歿了——」紀無雙轉頭一想,那就肯定不是她了,她身子骨那麼好,天天爬山涉水也沒有什麼事。
小書童倒是旁觀者清,問了一句,「你們這個空空師妹上回元宵有去過街上放生魚嗎?」
小道人仔細一想,「我記得師父確實帶了她出去,還有一尾金色的花斑魚讓她保管著,後來丟了受了好大的責罰。」
紀無雙心中忽而一咯噔,緊張問,「那她平時喜歡下山去嗎?」
「說來也奇怪,那幾天師妹的身子本就不好,還要去山下走走,說是換換心情,師父也沒有多說什麼。再之後,生了一場病,身子骨本就虛弱,大夫上山的時候就沒救回來。」
沒,沒救回來……
「她每天都下山嗎?」
小道人再仔細一想,「嗯,師妹幾乎每天都下山去的,就是一天病得發燒了,迷迷糊糊師父沒讓出去。」
他記得那天,她說的分明是,起晚了,所以沒來。
原來不是不信守承諾,而是他完全誤會了,小道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來。
今日的風吹得有些醉人,總覺得所發生的一切有些難以置信。道長核對了賬目讓他一個人進去,說是有事情要交代。
其實,生老病死對於道家而言是常事,道長也不因為此事難過許久,只是要說一些事實而已。
「空空是棄兒,因為天生的病,大夫說過活不了多長時間,大概因此父母將她拋下了。」
紀無雙沒有開口,是不是這個道長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來歷,還是這個叫空空的小道姑曾經說起過他。
「空空從小不愛出去玩,就是每次我下山的時候會跟著去看一看。她很喜歡外頭的風景,只是可惜她這身子很容易受寒,一旦受寒便會生一場大病。」道長領著他繼續往山上走去,「她和我說起過,說有個公子弄壞了她要拿去放生的魚。因為那是條金色花斑魚,十分難得釣上的,她覺得可惜,卻不是難過的。」
「她不覺得難過?」
「因為是這條魚,讓空空認識的你,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美好都是短暫的。我想,她從未告訴過你,她的名字吧。」紀無雙點頭,她從未說起過,也從未說出她的來歷,就連是哪座道觀都未曾說起過。
「我想見她,道長。」青城山的晚風吹得人頭疼,他沒有流淚,因為空空的死或許是她意料之中的,她那麼鮮亮的一個人,是永遠不想要別人因為她而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