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我足矣
「信我,你還有十幾年能活。不信我,半年之內,你必死無疑。」
徐峰負手而立,淡然說道。
明明只是一位十七歲的少年,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彷彿他才是在場所有人當中,真正位高權重之人。
「好,我信你一次!」
季長江沉默片刻,賭上了一切。
「季老,您是千金之軀,怎麼能隨便相信一個無名小子的話?我們要相信科學,相信正規醫院啊!」王政華著急的勸說道。
「是啊,首長,您還是回京城的軍總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吧。我們連他姓誰名誰都不知道,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隨身秘書也勸說起來。
季長江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沉聲呵斥道:「我刀山火海都去得,槍林彈雨都闖過,難不成還怕一個少年?你們不用勸了,我信他,讓他試試吧!」
王政華還想說幾句,卻被那位中年秘書拉住了。
「首長是牛脾氣,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誰勸他都不管用。」中年秘書無奈的搖了搖頭。
武岩縣人民醫院,一號外科手術室。
季長江上半身赤果著躺在手術台上,醫生護士如臨大敵,各種醫療器材盡數開啟,生怕這位老將軍的身體出現任何意外情況。
而在鋼化玻璃牆外的手術觀察室中,幾位穿著白大褂的專家教授,看著下面手術室,一個個眉頭緊鎖,或是擔憂,或是嫌棄,或是輕蔑,對這場近乎離譜的手術不報任何希望。
這些人都是緊急召喚過來的名家大醫,不是省人民醫院的主任醫師,就是醫科大學的知名教授,在國內的醫學界享有極高的地位與名望。
可是現在,他們卻只能站在觀察室,隔著一層鋼化玻璃觀摩手術,這對一群名醫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侮辱。
「陳先生,你是江南省醫科大學的教授,省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主任,你對這場手術有什麼看法?」
武岩縣人民醫院的王院長,額頭冒著冷汗,十分緊張的問道。
一位老將軍因為手術失敗,死在自己的醫院裡,這種滔天大罪,他可擔待不起。
頭髮灰白的陳教授推了推金絲眼鏡,神色淡漠的說道:「我曾經參加過季老的專家治療團隊,他的病非常奇怪,很像肺癌中晚期,但又不是肺癌。」
「他的病,治是可以治,可惜季老年紀太大,許多治療方案的副作用都承受不起。以目前的醫療水平,強行手術的風險非常大,建議貴院做好最壞的打算!」
聽到這話,王院長吞了吞口水,嘴唇顫抖的問道:「您說的,最壞的打算是?」
陳教授看了他一眼,冰冷的吐出八個字:「搶救無效,因病逝世!」
嗡!
王院長像是腦袋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整個人都顫巍巍的,差點摔倒在地上。
「孫先生,您是京城大學的醫學部部長,這病您有辦法嗎?」王院長求助的問道。
另一位面容消瘦的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季將軍的病,我是第一批參與治療的專家,難啊,難如上青天!」
「他的病根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年輕人還可以賭一把,可季老的身體衰敗,壽元無多,撐不起大型手術的損傷了。」
國醫大師唐鍾文幽幽感嘆道。
作為季長江的中醫主治醫師,他對老將軍的身體狀況非常清楚。
這些國內最頂級的名醫每說一句話,王院長的臉色就慘白一分。當他看到徐峰走進手術室的時候,簡直都想殺人了。
如果季長江在這裡出了什麼意外,別說是什麼院長了,他以後能不能當醫生都是個問題了。
「徐……徐先生,這場手術要怎麼開始?醫院只讓我們全力配合你,可是我們連手術方案都沒看過。萬一出現什麼意外,責任可全都在你的身上。」
王東山皺著眉頭說道,看向徐峰的眼神,充滿了深深的敵意。
他是王院長唯一的兒子,也是縣人民醫院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到三十歲,就已經獲得了江南省醫科大學的博士學位,是未來院長的繼承者。
明明自己才是外科天才,卻要給別人當助手,而且還是給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當助手,這讓王東山滿肚子的怨氣。
「你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徐峰緩緩看了所有人一眼,冷冷吐出兩個字,「出去!」
……
沉默!
手術室里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愣住了,就連觀察室的幾位醫學界大佬都一臉錯愕,完全無法理解他在說什麼。
「你、你在說什麼?要我們出去?我沒有聽錯吧?」王東山嘴角抽動,強忍著心中的殺意。
作為縣人民醫院僅有的三位醫學博士之一,難道自己連給這個少年當助手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不是一群人看著,王東山差點都要拿起手術刀,給徐峰狠狠的捅上幾刀了。
「全都出去!這裡,有我一人足矣!」徐峰神色冷漠的說道。
無論是這些醫生護士,還是一堆的進口醫療儀器,對他來說都毫無用處,只會造成多餘的干擾。
一代魔帝的手段,又豈是區區凡人能夠理解的?
王東山看了觀察室的父親一眼,後者卻點了點頭同意。這讓他氣得咬緊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令人頭皮發麻。
「東山啊,手術室里可是個大火坑啊。你這一出去,待會出了再大的事情,也與你無關,不會在你的履歷上增加污點。」
看到一眾醫護人員離開,空空蕩蕩的手術室里,只剩下徐峰和季長江兩人,王院長反而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安插兒子的目的,本來是想趁這機會鯉魚躍龍門,可是現在,龍門變成的火坑,王院長巴不得兒子趕緊離開手術室,離得越遠越好。
「季老,我要開始了。」
徐峰拿起鋒利的手術刀,眼神平靜的說道。
「來吧,給我局部麻醉。我要親眼看看,在我身體里折騰了三十年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季長江執意選擇局部麻醉,保持頭腦清醒,就是想看到體內的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