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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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想什麼呢。」箜篌失笑,「桓宗都已經是琉光宗的峰主了,若是他轉投到我們門下,整個修真界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忘通聽到這話哈哈大笑,把這段時間收刮來的好東西塞給箜篌:「為師跟你說笑呢。」就算仲璽真的想加入他們雲華門,雲華門也不敢輕易收他。想仲璽真人這樣的修鍊天才,只有琉光宗才適合他,雲華門與他交好,便是最好的選擇。

「師父,你又去氣青元師叔了?」箜篌發現好幾瓶丹藥,都是難得的好東西,整個宗門,除了青元師叔與暑九師叔祖,還沒人能煉製出來。師父平日雖然有些弔兒郎當,但是在長輩面前,還是很規矩的,所以這些東西,只可能出自青元師叔。

「嗯,這些丹藥都是對身體沒有副作用的好東西,你現在的修為又需要這些,怎麼能不多搶些來?」忘通不高興道,「他前段日子還搶了幾樣我剛煉製出來的法器,這種事情上我可不能吃虧。」

箜篌:「……」

師父師叔這是嫌山上的日子太無聊,給自己找點事做?

西邊一所別院中,九鳳門居住在此地。凌月從致和峰主踏出院門以後,臉色就沒有好過。其他三位師弟師妹知道凌月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她,一個個規規矩矩的拿著劍在院子外比劃。

沒多久雲華門一位親傳弟子過來說晚上設宴的事情,他們都答應了下來。他們早就聽聞雍城的飯菜是一絕,即便不太重口腹之慾,也忍不住生出幾分期待。

沒多久,他們又見峰主回來了,只是不知道發生何事,神情看起來有些沮喪。不過看到致和峰主這個臉色,凌月臉上的鬱氣卻是消減了大半,一看師叔這個樣子,就知道聯姻的事情沒有談下來。

「凌月。」致和叫住眼底眉梢皆是愉悅的凌月,「你可知桓宗真人就是仲璽?」

「什麼?」凌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來沉穩的臉上,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驚駭之情,「桓宗就是仲璽真人?」

仲璽真人的大名,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甚至就是劍的化身,這樣一個男人,怎麼會在小姑娘面前神情和藹,甚至與她牽著手並肩前行?

凌月曾見過仲璽真人一個側影,一百年前,她追擊一個殺害無辜婦人的邪修,結果剛追到一個山谷口,就見一個白衣男人從天而降,逃在前方的邪修連躲避都不能,便被仲璽真人一劍穿心。

她從未見過那麼冷的男人,整個人就像是用冰雕刻出來的假人,強大得沒有絲毫人氣。僅僅是那麼一個側面,就讓人心生寒意。

就是因為遠遠見過仲璽真人一次,凌月才完全無法接受自己跟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更無法想象,冰雕也會變成活的男人。

「是的,桓宗真人自己承認了,桓宗只是他的俗家名,他的修行名字為仲璽。」想到在雲華門大門外,仲璽真人還親口他與凌月不合適,致和就覺得有些尷尬。他抬頭見師侄神情有些怪異,擔心她因為這事壞了心情,影響道心,便勸道:「仲璽真人性格本就孤僻,你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

「師叔,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凌月徐徐搖頭,「雲華門的箜篌姑娘,真是個了不起的女子。」

致和點頭:「是啊,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心動期修為,以後前途無量。」

凌月抬頭看了眼致和,沒有說話。

其實……她想說的不是這個。

能讓一把劍,變得像個人,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還聯什麼姻啊,看這兩個人什麼時候結為道侶,然後讓一堆人驚呆下巴,可比她不識趣的去聯姻有意思多了。

成易的洞府外,潭豐板板正正的盤腿坐姿,已經換成了單手托腮,看著山腰間翻滾的雲霧,他四根指頭不停彈著自己的臉,也不知道小師妹回來了沒有。

「二師兄。」雲層中,粉衣女子從天而降,十分準備的撲到他面前,「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潭豐被飛起來的塵土嗆得直咳嗽,用手扇著鼻子:「修為長進了,腳勁兒也跟著長進了。」

箜篌嘻嘻一笑,「我這不是急著見你么。」說完,她從收納戒里取出一把飛劍,「這可是仲璽真人親手煉製的飛劍,送你了。」

「小師妹出息了,竟然連仲璽真人都結交上了。」潭豐一直守在洞府門外,還不知道箜篌把桓宗真人帶回宗門,並且桓宗真人就是仲璽真人的這件事。

潭豐對各種寶劍很感興趣,當初箜篌得了秋霜長老送的水霜劍,讓潭豐羨慕了很久。沒想到箜篌師妹還記得這事,從仲璽真人那兒得了把飛劍來送給他。

這把劍外表出乎意料的華麗,上面加持了很多符紋,是一把上品神器。能夠煉製出這麼一把寶劍,絕對是煉器的高手,但是從劍的外形而言,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仲璽真人的手筆。

潭豐猶豫的看了看劍:「這是一把難得的好劍,不過師妹啊,你是從其他人手裡買來的,還是從仲璽真人那裡得的?」他怕有人故意拿品相不錯的法器來騙師妹,說是仲璽真人煉製的東西,但是製作人究竟是誰,只有天知道。

修真界賺這種錢的人可不少,他怕師妹吃虧。

「當然是他特意為你煉製的。」箜篌道,「我跟他說了你喜歡哪種樣式的劍,他就陪我煉製了一把,然後讓我回到宗門后,把劍送給你。」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仲璽真人特意為我做的?」潭豐拿著劍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才從狂喜中回過神來,「師妹,你出去歷練的時候,是不是跟著蠱師學了蠱術?仲璽真人那樣的劍修,為這麼有耐心,煉製這麼花哨華麗的劍給我?」

「什麼啊。」箜篌哼了一聲,「仲璽是哪樣的劍修,他長得好,脾氣也好,哪裡不好了?」

「姑奶奶,你別生氣,你別生氣,我這不是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嘛。」潭豐忙把一個收納袋從收納戒里取出來,「這可是我這幾個月,特意省吃儉用,為你買下的幾套當下最新款飛仙裙,還有垂流蘇與步搖。看在它們的面子上,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哼。」箜篌一把拿過收納袋,抬高下巴道,「等師兄出關,你會更驚訝的。」

說完,她抱著收納戒飛入雲霧中。

看著小師妹離開的背影,潭豐摸著手裡的寶劍,輕笑出聲。雖然外出了大半年,幸好師妹還是以往的那個性子。

真好。

第二日天還未全亮,棲月峰山腰處,某扇石門發出沉悶的響聲,緩緩打開。衣冠整潔的成易從洞府中緩緩走出。他看了眼東邊天際的晨曦,長長呼出一口氣。

修為晉陞到元嬰期以後,再看這個世界,又有不同的感悟。再看朝自己大步走來的師父、師弟還有箜篌師妹,成易臉上露出笑來。

不管對世界的感悟有多不一樣,唯有這三個人,看他的眼神仍舊不變。

成易出關的第二日早上,紅色的晨曦照亮山頭上最高的一棵綠樹時,宗門裡響起了鼓聲。

雲華門以鼓聲為弟子慶賀,以鐘聲為弟子送行。當第一聲鼓響起時,雲華門的弟子皆停下手中的動作,恭敬的朝主殿後面的黎陽堂深深一拜。

「師叔,今日是成易師兄的結嬰大典,為何我們要向黎陽堂所在的方位行禮?」新入門的弟子懵懵懂懂隨著教導他們修行的管事行禮,等十二下鼓聲停了以後,才有弟子敢問這個問題。

「我們今日能夠得到這些,是因為前人為我們打造出了一條修行的康庄大道。」演武堂管事道,「黎陽堂里,擺著宗門所有已經逝去的長輩牌位,還有已經飛升的長輩神牌。心有感恩,才能走得更遠。如今你們是我雲華門弟子,也不能忘記這些。」

「是。」有弟子深以為然,又朝黎陽堂方向行了一禮。也有少部分人不以為然,但也沒做出半分不敬的表情。

管事把這一切盡收眼底,但卻沒有再反覆強調這件事。

有些事,講究的是心甘情願,強求毫無用處。未來是好是歹,皆看這些弟子的造化。

有了各大宗門的賞臉,成易的這個結嬰大典比預計中熱鬧很多。就連成易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修真界前輩來為他賀喜。

尤其是聽說琉光宗的仲璽真人也來了時,他在大典上差點沒忍住扭頭往四周張望。

箜篌站在親傳弟子中間,看著大師兄身上流光溢彩的法袍,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掩蓋不住。站在她旁邊的靈慧悄悄撞了一下她的胳膊:「箜篌師妹,聽說你把琉光宗的仲璽真人給騙上山了?」

箜篌:「……」

騙這個字,是不是用得有些不合適?

前天晚上的晚宴,是宗主招待各大宗門的貴客,因為這次客人實在太多,他們自家宗門的弟子,都沒能坐上席位,也不知道仲璽真人是不是真的身高九尺。她目光在四處搜索了一番,也沒看出哪個男修格外高。

「琉光宗到。」

聽到門外弟子唱名,靈慧連忙踮起腳往門外看。

哦喲,身高九尺的男修她沒看見,不過風度翩翩,容貌俊美無瑕的男修她倒是看到了一個。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拉箜篌,用傳音術道:【師妹,有美人!】

美男子轉過頭,朝她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然後緩緩的,緩緩的,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

【好看的男人笑起來可真要命。師妹,趕緊看,好看的男人看一眼少一眼。】

箜篌扭頭看靈慧,此刻的靈慧師姐,表面仍舊端莊優雅,絲毫看不出她內心的激動。

【師姐,他就是仲璽真人。】

靈慧扭頭,瞪著箜篌。

箜篌默默朝她點頭,確定自己沒有撒謊。

靈慧:……

那究竟是誰在外面瞎扯淡,說仲璽真人空有修為,相貌可怖?說這種話的,一定是個男人。因為只有男人,才會嫉妒另一個男人的容貌。

嘖,嫉妒心使人醜陋。

桓宗越過層層打量的目光,直接朝靈慧與箜篌所在的方向走來。靈慧默默往後退了兩步,長得太好看的男人,遠觀還好,近看會有心理壓力。

「箜篌。」桓宗走到箜篌身邊站定,對她露出微笑。

站在四周的雲華門親傳弟子看著仲璽真人似乎有在這裡紮根的意思:「……」

「仲璽真人,」靈慧委婉提醒道,「貴客席在那邊。」

您老站錯地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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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擾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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