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異族的良機

敦煌關心蘇芷的樣子不像是作假，他獃獃的盯著蘇芷看了好久。

一直看到她的臉色慢慢轉好，敦煌才放心了。

不過敦煌想殺秦楚的心不死，虎視眈眈的看著還沒有醒來的秦楚，聲音中有一種壓抑的亢奮：

「要不要我殺了他？」

蘇芷身上的情況已經消失了，就用愁苦的眼神看著敦煌，很心焦的好不好！

敦煌這個雙系大妖的確是不錯的，平常情況下很聽話，而且實力不錯，蘇芷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頭號小弟。

可小弟太蠢笨，還弒殺！

這就讓蘇芷為難了。

敦煌這一心要殺掉秦楚的心態就要不得。

秦楚的實力比敦煌強大太多了，以後他們倆人要是起了衝突，敦煌在被逼殺無奈反抗的情況下，會不會再次釋放心中的魔王？想想就覺得好可怕。

同時，蘇芷也有些羨慕，敦煌這個呆瓜還有魔王附體，簡直就是一個超級boss技能啊。

「你殺他，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真神了，那你體內的魔王誰來對付！難道你想被魔王吞噬，湮滅消無？」蘇芷苦口婆心的勸，敦煌總算是聽進去了。

關鍵有之前的韓雪兒做例子，敦煌知道本體一旦被魔霸佔，會發生怎樣的情況，簡直不要太險惡。

「也對，那就留著他吧！」敦煌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身上翻來掏去的找東西，最後拿出來一根顏色純黑的毒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扯下來一個草葉子，就湊上去給秦楚喂。

可昏迷的秦楚嘴巴閉合的那麼嚴實，敦煌扣了半天都沒有弄開，結果鬼長老帶著一班的小鬼進來了。

這個鬼長老是蘇芷見過的長得最丑的，每個五官分開來看都是極丑的，拼湊到一塊之後就更加醜陋了。小鬼們就更加不用說了，一個個丑的要死。甚至還有不少長著獸頭，鬼怪身子等等。

之前在聯盟見到的一些小鬼算是漂亮的，而且鬼在修鍊之後可以控制身體的發展方向，讓自己更好看一點，可這些小鬼完全就是一群惡趣味的非主流，就喜歡把他們弄的丑驚人。

「你們在幹嘛？」鬼長老等著一雙牛眼睛，還是豎瞳的那種，口氣森然的問。

「秦楚昏迷了，我給他喂葯，你有更好的藥物嗎？」敦煌說謊一點都不臉紅，還很認真的問。

鬼長老一臉緊張樣，連忙回答：

「我們怎麼可能有藥物！我們鬼是不會受傷的！」

蘇芷一個火球扔過去了，鬼長老大叫著避開，可蘇芷搞突襲，都沒有給鬼長老反應的時間，所以鬼長老慢了一步，就被燒到鼻子了，醜陋的臉頓時多了一塊燒傷。

「早就聽其他長老說過，你桀驁不馴，竟然一見面就偷襲我！你到底想幹嘛！」鬼長老生氣的不行，可是看到蘇芷，他還是沒敢太放肆。

既然能做鬼長老，實力自然都是得到了認可的，所以他也能夠看出來蘇芷擁有怎麼樣的實力，這麼可怕的靈力底蘊，不是鬼長老可以抗衡的，所以鬼長老很聰明的沒有跟蘇芷起衝突，否則丟臉的還是他。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會受傷呢。」蘇芷表情淡淡。

鬼長老就感覺她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噁心的蒼蠅，眼中那濃濃的鄙夷不忍直視。

「對於一般人來說，我們的確是不會受傷的，可不針對你啊！」鬼長老倒是覺得蘇芷太沒有自覺了，她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沒點比數么！竟然這樣子找自己的麻煩，心衰啊！

「你有葯？」有個紅頭髮豬鼻孔的小鬼見到鬼長老受傷，立刻就拿出來雪白色的膏藥送到鬼長老面前，然後就被蘇芷給看到了。

鬼長老……

豬鼻子小鬼……

一刻鐘之後，蘇芷看著自己從這些小鬼身上搜刮來的葯心滿意足，這才施捨的開口問：

「你們來這裡幹嘛？」

「我們都是拘捕鬼，最近拘捕到的惡靈太多了，想找秦先生來問問。」

丑長老看了秦楚一眼，見秦楚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就嘆了口氣，打算跟蘇芷交流一下。

所謂的拘捕鬼，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陰差，人死魂留就要被這些拘捕鬼給盯上，抓回去地府了。

所以，這些鬼才如此另類的扮丑，只有越來越丑才能讓他們在拘捕的時候有足夠的威懾力，這是典型的實力不足的表現！

不過這些小鬼身上帶著的長索卻吸引了蘇芷的注意力。

「這就是拘魂索？是不是活人的魂也能鎖住？」蘇芷戳了戳豬鼻子小鬼身上掛著的鎖鏈。

豬鼻子相當高興，一臉嘚瑟的模樣，這種拘魂索可不是每個小鬼都能帶的，只有他這種會拍馬屁把長老哄高興的小鬼才有機會扛著。

即便是鐵索扛在身上沉的要死，可豬鼻子還是洋洋自得。

「當然！這是用九陰玄鐵在地府獄火中打造出來的拘魂索，比很多的神兵都厲害呢！」

豬鼻子吹牛逼過頭了，丑長老就很不喜歡豬鼻子這點嘴賤，剛想開口阻止呢，結果就看到蘇芷悍然動手從豬鼻子的身上把拘魂索給搶走了、

「大能，您這是幹嘛？！」丑長老不知道如何稱呼蘇芷，說她是個妖吧，有著人類的身體，妖力更像是靈力，可若是人類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彪悍的妖力。所以，丑長老覺得還是叫她大能比較好。

給她一個良好的稱呼，其實就是想不得罪她，盡量的哄著她，也好讓她不要如此得寸進尺。

可蘇大師竟然當沒聽見，那了拘魂索去扔在地上，右手一指一團真火就飛了出來，灼烤在拘魂索上，竟然都沒有燒紅。

其實蘇芷還想用乾坤劍砍一砍，好測試一下拘魂索的硬度，可看到丑長老和一眾小鬼們尖叫的樣子，蘇芷還是作罷了，不過卻把拘魂索收起來了。

「你這是強搶？」丑長老的嘴巴半天都合不上。他覺得自己真是遇到不要臉的了，偏偏這個不要臉的實力還這麼強悍，面對她的搶劫丑長老都沒辦法呢。

「這種拘魂索是我們拘捕鬼的本命東西，就像是警察的佩槍一樣，你不能這麼搶走啊！」鬼長老都哭了。

「起開！再拿你那張丑i臉往我面前湊，小心我揍你哦！」蘇芷喪心病狂的沖著鬼長老揮舞拳頭。

蘇芷的拳頭上隱隱浮現出紅色的真火，揮舞時候帶起來的凜冽勁風，讓鬼長老等人心裡產生一種面對惡獸的錯覺，屬於被捕食者對掠食者印在骨子裡的恐懼。

鬼長老帶著一群小鬼跑了。回去就找其他的鬼長老哭訴，想著聯合更多的鬼長老，好來教訓一下蘇芷這個混蛋的、人不人妖不妖的！

秦楚在這些鬼離開之後就醒來了，感覺身上涼颼颼的，這麼多的鬼出現在一個地方，的確會讓這個地方的空氣下降很多，外面已經醒過來的那些修士們都不敢進來。

縱然是跟妖鬼打交道的修士，都不喜歡跟鬼待的時間太長了，鬼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鬼氣是極其陰重的，身體好陽氣盛的人還好些，一般人跟這些鬼相處的時間長了，絕對會生病甚至死掉的。

所謂人鬼殊途，可總有些自命不凡、倔強的人鬼喜歡湊在一起，搞一場轟轟烈烈的人鬼相戀，結果就是人被鬼吸收了陽氣，最後枯萎而死，或者乾脆變成了行屍。

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就是拘捕鬼的工作範圍了。

每年都要拘捕不少不聽話的鬼魂，他們這些拘捕鬼的工作是很辛苦的，而且拘魂索只有正宗的陰差才有配備，一般一個陰差還會帶著幾個幫手，就剛才丑長老帶過來的一群小鬼中，也不過有三五個陰差而已，結果還被蘇芷搶走了一個拘魂索。

現在蘇芷手裡的這把拘魂索就不斷的散發著森森寒氣，讓秦楚忍不住的皺眉：

「蘇長老來過了？」

秦楚認得這種拘魂索，也只有蘇長老這個拘捕鬼的長老才會帶著了。

「就是那個丑的驚天動地的長老？恩~他帶著一群小鬼來了。」蘇芷渾然不覺自己拿著拘魂索有什麼不妥，就算是被秦楚用含有深意的眼神看到了，蘇芷很瀟洒的拿著甩動了兩下，拘魂索上冒出來的寒氣有點像是水系的法術，讓蘇芷感覺相當新鮮。

秦楚無奈的拿出一塊暖玉，送給蘇芷：

「拘魂索會對一般的人類造成莫大的影響，掛上這塊暖玉中和一下吧。」

蘇芷厚臉皮的接過來了，卻一個勁的往秦楚的身上瞅，秦楚知道她這個眼神的意思，就把身上還帶著的幾塊暖玉都給了她，卻囑咐道：

「你不能拿著這些暖玉去找連城爵，沒用的，他不會稀罕這種東西！」

秦楚就知道她是要去泡美男的，剛拿到手的機甲都能毫不猶豫的送人了。這幾塊暖玉對她來說沒太大的用處，必然是會被她拿著去送人的。

被戳穿了心思的蘇芷點了點頭，隨手扔給敦煌一塊：

「喜歡嗎？」

喜歡！不管是她送的任何東西，敦煌都很喜歡，即便這塊暖玉對於敦煌來說沒什麼用處。

秦楚看到敦煌就覺得愁苦，這個體內藏著魔王的憨貨還不能收刺激，秦楚很頭疼啊。

「我走了！」敦煌見秦楚一個勁的看自己，而且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謹慎，敦煌覺得自己在秦楚面前是不受待見的，那自己幹嘛還在他面前討人厭呢。

不過敦煌在離開之前還是拉上了蘇芷。卻被秦楚給喊住了：

「我們來這裡是應付突髮狀況的，給你五百萬。」

秦楚從小床上下來了，臉色雖然還不好看，但至少氣息已經不像是剛才那麼紊亂了。

蘇芷盯著秦楚看了一會，感覺他身上的靈力似乎又少了一些，雖然他還是金仙的修為、一身的靈氣比聯盟的長老高好幾個檔次，但是距離真神還有很大一快距離。

千年前的皇甫宴仙法超群，他是在真神的能力下只發揮了上仙的檔次、就用仙法把蘇芷打的狼狽，可現在的秦楚完全沒有了之前皇甫宴身上那種靈力厚度了。

「呵呵~這就是你害了我的懲罰？」蘇芷跟著秦楚往山林走，一邊嘚瑟的問。

秦楚不置可否，懲罰嗎？！雖然當年的自己的確是猶豫過鎮壓蘇芷的事情，可鎮壓了她之後，自己的確是沒有受到什麼懲罰的，之後的懲罰是因為那個九五之尊、龍氣浩然的燕帝。

一個擁屠林功德的人族之皇，不惜為了他的驃騎大將軍跟真神死磕，用暴死的結局刮掉了真神的一層皮。

那股子的狠勁跟現在的連城爵那麼的相似。

不管如何輪迴，屠林功德人皇果然性情都是不會改變太多的。

想著心事、有點走神的秦楚被蘇芷拉了一把，才沒有一頭鑽進紅色的濃霧中去。

紅霧卻像是有生命一般，猛然往前竄了一下，差點把秦楚給「吞」進去。

「真調皮！」敦煌往前走了幾步，一面巨大的水簾在他們三個面前形成了，瞬間把紅霧逼退了回去。

水簾是流動的水，不斷從上而下的沖刷，也只有敦煌這樣的水系大妖才能調動這麼多的水。這一刻的秦楚忽然發覺自己沒有殺掉敦煌還是有用的。

至少在面對這種紅霧的時候，水系術法是最管用的。

水簾在敦煌的面前不斷變幻形狀，最後形成一團水柱攪進了紅霧中，不過扎眼的功夫，紅霧就消散了不少，顯出山林原本的模樣，一些沒有徹底消散的紅霧漸漸的縮進了地下。

野草落葉間尚有紅霧凝結水珠，晶瑩剔透卻紅的詭異。

「這分明就是一種毒霧，我看科幻電影上介紹過，不同種族對環境的要求不同，人類之外的種族來到地球上之後不適應地球的空氣環境，所以會釋放一種氣體改變空氣中的氣體成分，這就是異族弄出來的吧。」蘇芷開始她的最終幻想了。

秦楚覺得蘇芷被如今的電影毒害的有些神經了。

為了親自給蘇芷證明這些毒霧來自什麼地方，他空手結印，虛空中產生風刃之力，如同切豆腐一般挖開了眼前的林間野地，隨著土壤被翻出來，卻像是沒放血的豬肉一樣，不斷的往外面滲出來血水。

濃重的血腥味就飄散出來了，而且還帶著一種腥臭。

「這是人的血？」蘇芷覺得這些人血已經經過某種處理了，只有血腥味而沒有了怨氣或者其他的負面氣息。

不管是如何身死的，流出來的血液中肯定帶著某種怨氣或者煞氣，況且眼前是這麼多的血，可想而知需要多少人，其中卻沒有一點的「生氣」摻雜其中，這就是最讓人覺得奇怪的。

「這就是被蝙蝠怪處理過的血。他們是打算把這裡建造成基地。」秦楚身上不斷流瀉出來靈力，化成風刃成片的把地下覆土挖掘出來，鮮紅色的血液遭到某種空間之力的擠壓，逐漸匯聚成了一大灘。

這麼一大灘沒有凝固的血水看起來就格外滲人。

即便是大妖，蘇芷看到眼前這血流成河的樣子，也覺得憤怒了。

千年前兩軍大戰，流血漂櫓的樣子依稀浮現在眼前，惹起了潛藏在心底的戾氣，戾氣就像是從她身體表面輕掠過的風，因為風速而變得實質，戾氣凝結幾乎在她身後形成了一片壓抑的濃霧。

跟在蘇芷身邊的敦煌感覺自己的頭髮都豎起來了，這種感覺很恐怖。

就好像是自己掉進了某個巨獸的嘴巴里一樣，血淋淋的恐懼感讓大妖都畏懼。

「這些人會遭到懲罰的，你先壓制你的戾氣。」秦楚伸手撫上蘇芷的額頭，他的手冰涼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和瑟縮，反而是他這隻冰涼的手觸在你額頭上的時候，會讓你有種靈台清明的感覺。

因為戾氣所產生的混沌和衝破理智的暴戾一下子消失了。

看到蘇芷恢復下來，秦楚卻感覺不妥，他太清楚大妖不穩定的性情有多大的影響了，當年她就是這樣一般一身的戾氣，後背上擠壓著如烏雲一般的暴戾，曠世凶獸都沒有她這般可怕的。

秦楚很懷疑她是不是會重蹈以前的覆轍，再次化身可怕的「凶」。到時候還有誰能夠鎮壓得了她呢！

如今的上仙太少了，早已經不是當年真神隕落上仙尚存的時代，沒有足夠的上仙，壓制這個大妖都無從談起。

不過也好在她的妖脈沒有完全恢復。

在秦楚翻動山間林地的時候，幾個潛藏在地下的惡魔要鑽出來擊殺闖入者，可剛好碰上蘇芷的暴戾飈騰，鐵血狂暴的惡魔竟然怕了，縮著脖子鑽到地下不出來了。

他們這些來自地心的異族萬億年來從不到地面上活動，除去位面原因之外，還因為地表一向都是強者的領地，否則他們也不會屈居地下，過蟲子一般的生活。

如今地表已經發生了聚變，曾經那些移山倒海的大能、妖皇、神血已經消失了，他們才敢鑽出來，可剛冒頭就碰上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大妖皇。

好不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