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妖

幾人在清河市實驗中學門口下了車，楚林霜不進學校，卻向著學校對面的一家奶茶店走去：「等我一下。」

楚留夢好奇地道：「你不是吃了早飯了嗎？」

楚陽扶額：「她是去拿周末作業的。」

楚留夢愣了愣，顯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楚陽臉上閃過一絲無可奈何：「咱們一起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眾人走進奶茶店，早上沒有什麼生意，店裡除了他們也沒別人，楚林霜進門就問：「老闆，我的東西呢？」

「好了好了，林霜小姐您的作業小人已經全部做好了。」那店老闆是一個年輕男人長相，頗為俊美，然而在看見楚林霜等人的時候，卻又急忙露出討好的笑容，將填的滿滿的幾張複習試卷交給楚林霜。

楚林霜掃了眼，的確是自己的字跡，於是放進書包里，隨意地道：「行了，謝謝啊！」

店老闆點頭哈腰：「為林霜小姐做事是我的榮幸。」

楚留夢嘴角抽搐，顯然沒有遇見這種情況。還能讓學校對面奶茶店的老闆代寫作業？這是什麼操作？

但是楚留夢很快就察覺到了異樣，不對，對方不是一般人，他的身上透著一股奇怪的氣息……妖氣？

楚留夢開啟天眼，果然，對方是一隻妖精，本體是一隻醜陋的蟾蜍。

楚留夢不禁更加好奇，他不知道這個蟾蜍精是什麼實力，但是隱隱覺得對方的實力不必他低，至少應該衝破了陰陽玄關。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會如此聽命於楚林霜？

就算大部分妖精都能老老實實地和天道者和平共處，即使現代天道者在與妖魔的實力比較中佔據優勢，但兩者也不是什麼上下級的關係。

「那……林霜小姐，今後這店……」蟾蜍精討好地笑著。

「你放心，我還在一天，這店就是我罩著的。」楚林霜霸氣地甩了甩頭髮，女王范十足，「就算我畢業了，我也會讓業績那小子看著的，你就安心做你的生意吧！」

「謝謝林霜小姐！謝謝林霜小姐！」蟾蜍精點頭哈腰，笑逐顏開，那表情恨不得把楚林霜當成姑奶奶供著，隨即又諂笑地看著其他人，「離上課還有一會兒，諸位要不要喝點奶茶再走。」

蟾蜍精雖然本體醜陋，但是化成的人形還是十分英俊的，只見英俊的臉上諂媚到油膩，楚留夢只覺得有點噁心。

楚林霜看了看手錶，催促道：「嗯，你快弄吧，我們喝完了走人。」

「好嘞！」店老闆立馬忙活起來。

「你是不是很好奇？」楚陽看著這一幕，微微苦笑道。

楚留夢點點頭：「嗯……為什麼會這樣呢？我聽說能突破陰陽玄關的都算是大妖了，怎麼會對林霜畢恭畢敬，難道因為我們是楚家人？」

「也可以這麼說……但要是真的解釋起來就有點說來話長了。一般來說，天道者是不會插手妖魔內部的問題。但是妖魔性格彪悍，難免會有私人恩怨，有時甚至會危及生命。所以這些妖怪就會想要尋求一個安全的庇護傘。」

「所以五大家族有權庇護他們嗎？」

「當然不是，我也說了，天道者一般是不會插手妖魔內部問題的，即使是五大家族也不好開這個口子。但是凡事也有例外。強大的家族或者天道者勢力都會有個規定，就是任何人、妖、魔都不得在他們的實力範圍內生事。比方說我楚家本家在這清河市，那麼清河市就是絕對的禁區，無論是天道者，還是妖、魔，只要鬧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將會受到楚家的嚴厲處罰。」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這隻蟾蜍精就是得罪了強大的仇家，所以來清河市避難來了？」

「就是這樣咯。」楚林霜在一旁點頭：「這樣的妖怪並不少，在我們清河市很多的。」

「那這店是怎麼回事？」

楚林霜解釋道：「妖怪也要生存啊，但是在我們楚家眼皮底下他們也只能本本分分。妖精的智商不是很高，做不了大生意，只能開點小門店。但是妖怪多了，自然也會有爭鬥。學校對面的門麵店，人氣旺賺的也比較多，肯定會有別的大妖眼饞。他的能力也不算出類拔萃，就算其他的大妖礙於楚家的存在不敢明搶，也會搞些小動作。所以想要安心開店，自然要找個靠山。說到清河市最大的靠山，除了我們楚家還能有誰？」

「……」楚留夢有些無言以對，這些妖怪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但是怎麼不一樣，他一時也說不出來。

楚林霜雖然年齡不大，實力也不夠強，但是她是楚家備受矚目的楚家雙姝之一，天賦驚人，未來不可限量。雖然說不能代表楚家，但是任何想要在清河市繼續混下去的妖怪絕對要給她面子。

正是有著楚林霜的存在，這蟾蜍精才能安安穩穩開店。甚至可以說，在清河市，能抱上楚林霜這條「大粗腿」，是他的榮幸。

與之相比較而言，偶爾交點「保護費」，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在他穿越之前，妖怪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神秘而又可怕。可是接觸之後，卻發現他們是這麼的世故。這讓楚留夢覺得莫名地好笑，也有些失望。

「您就是楚留夢小姐嗎？」蟾蜍精先是做好了兩倍奶茶，恭恭敬敬地遞上，然後諂笑著向楚留夢搭話道。

「嗯，你認識我？」楚留夢微微一笑，被妖精搭話對楚留夢而言還是一種挺稀奇的體驗，他不吝於賞個好顏色。

「我是看蒼虎大人的公眾號知道的，現在誰還不認識您呢？十八歲就衝破了陰陽玄關，堪稱華夏天道者數百年間第一人。」蟾蜍精毫不掩飾著羨慕，嘆了口氣，「像我，都活了五百多歲了，也不過和您一樣才六重天。」

楚留夢淡淡地搖了搖頭，笑道：「妖修歲月，自然進度就慢些。而人類雖然修鍊神速，可也不過百年壽命，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行了行了，你趕緊把剩下的兩杯做完，我們一會還要上課呢！」楚林霜隨手拿起一杯喝了起來，催促道。

「好好，馬上就好。」蟾蜍精連忙點頭。

楚留夢把吸管插進另一杯，遞給楚勻靈，笑道：「勻靈，趁熱喝吧。」

「謝謝姐姐。」楚勻靈淡然地接過。

「你該不會在同情他吧……我勸你最好不要哦，你以為這裡對他們而言是什麼好地方嗎？」楚林霜咬著吸管，嘻嘻地笑著，「現在妖魔界也有司法程序，底子乾淨的妖都會向妖魔協會尋求保護。走投無路來這裡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我知道……」楚留夢點了點頭。

「也對，像你這樣的人，能同情他才有鬼，說不定還在心裡偷笑呢……」楚林霜小聲嘀咕著，自顧自地喝奶茶。

楚留夢當然不會同情這個蟾蜍精。

對於妖精而言，這清河市就像一個大型的監獄。它給你一個安全的庇護所，但你既不敢出去，呆在這裡更要遵守楚家制定的規則，不能越雷池一步。

這些妖怪在這裡小心翼翼地生存著，遇到楚家子弟則毫無尊嚴的討好，為的只是苟活下去。

真是現實啊，妖怪也不過如此。

楚留夢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