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雖然心中有些不安,但寒千雪面上卻一派平靜,一雙明眸看向玄衣男子,淺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你我可真是有緣,又見面了,費先生!」
費清南一身儒雅,微笑著道:「是呀!五公子還是一如當年那般風流倜儻,卓爾不群。」
風流倜儻?!寒千雪嘴角有些抽搐,這個費清南明知她是女兒身還對她用上風流倜儻這個詞,是取笑她還是另有深意?當日在無花國他並沒有揭穿她的身份時就已經在她的心中種下了疑雲,如今他會不會說出她的身份呢?而且他到岩國幹什麼來了?北灼昕又有什麼打算嗎?
「原來二位早就認識,那可是太好了,大哥,寒公子,快請入席。」
寒千雪神思不屬的坐到席上,段文簡和在座眾人的寒暄介紹她並未聽進去多少,眉頭微皺的再次掠向費清南,卻發現坐在費清南身邊的另一錦衣華服的俊朗男子正對她投來探索兼興味的目光。
這人面部輪廓與段文簡、段彥東亦有幾分相似,只是神情間略帶一些憨態,他應該就是岩國的三皇子段鵬南了,這人……
坦然迎視著段鵬南打量的目光,寒千雪發現段鵬南咧開嘴笑了,同時亦聽他道:「聽二哥說,寒公子是位神醫,不知寒公子師從何人,小王怎麼都未聽過寒公子的大名呢?」
「我可不是什麼神醫,而且我根本就不精醫術。」寒千雪的神情是莫測的,含著一抹眾人所不明了的詭異。
「哦?」似是頗為不解,段鵬南眉頭略皺的望向段彥東。
不待任何人開口發問,寒千雪便再次開口,同時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妖異而又幾近殘酷的笑自唇邊綻開,只聽她緩緩道:「我不精醫術,我的醫術或許連民間的走方郎中也不如,因為我並沒有打算要治病救人,我只是精於研毒而已。我想我若是下毒,這世上怕是沒人防得了我,會下毒自然會解毒,這下毒和解毒我自問這世間還無人能精得過我,而會救太子殿下其實也不過是偶然而已。」
「你精於用毒?」段鵬南不知是不是被寒千雪的笑嚇到了,有些愕然的道。
「是!」垂眸,復又抬起,眸中波光瀲灧,寒千雪的笑越發的詭魅,道,「我若下毒必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而且無人可解,我沒興趣救人,我救人一般都會有條件,連太子殿下都付了我十萬兩銀子呢!三皇子,您若是有什麼用到毒的地方不妨開個價,我必儘力而為。」
「胡說些什麼!」耳邊傳來段彥東低沉的聲音。
「怎麼能說是胡說呢?我可是個生意人吶!」寒千雪淡然開口,眸光一一從愕然怔住的段鵬南、一臉沉思的段文簡身上掃過。
段鵬南很快便回過神來,憨笑道:「什麼毒不毒的,說這些做什麼,對了,寒公子與費先生是怎麼認識的呢?」
「這個啊,」似笑非笑的看向費清南,寒千雪道,「我和費先生可是不打不相識呢!」
在座幾人均是一副靜待下文的樣子,而費清南卻是面色如常,波瀾不驚,寒千雪的眸光有些陰沉,不知道費清南不揭穿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的意思,是他自己還是北灼昕,若是北灼昕,如此做有何用意?哼!既然如此那麼她就不妨胡攪蠻纏一番好了。
「呵呵」一笑,寒千雪看著段鵬南道,「三皇子覺得寒五長相如何?」
「寒公子的相貌堪稱天下絕色,只可惜……」
「只可惜錯生為男兒身,對吧?其實寒五自己也覺得如此呢!唉,說起來,都是這皮相害人,我想當日費先生也定是錯以為我是女兒身,所以才會誘捕並囚禁我一個月的,對吧?」
段鵬南目光有些驚疑的望了望費清南,見費清南面沉如水並不出聲,寒千雪開心的笑了,又道:「其實那一月相處,我對費先生也心生好感,我也曾想過與費先生在一起,花前月下……,只是不知費先生後來又為何……,莫不是又有新的目標了嗎?」
「你胡說什麼!」費清南眉宇間怒容一閃而逝,深吸口氣又道,「你還是如以前那般的恣意而為,可是這樣混淆視聽對你有何好處?」
「混淆視聽?」寒千雪訝然道,「我有嗎?難道那時不是你誘捕我?難道我沒被囚禁一個月?難道你並不是沖我的相貌去的?」
費清南,我就是在賭你不會說出你家主子是誰,費清南呀費清南,我故意如此摸黑你,想法子激怒你,而你卻不揭穿我的身份,是你太忠心於你家主子還是你本就不打算揭穿我?
「你們……」艱難的咽口吐沫,段鵬南強笑道。
「三皇子莫驚,費先生應該沒有斷袖之癖,想我那時騷擾清南那麼久都沒見他對我有所回應,想必當時他一開始確是把我當女子了吧!不過,以費先生如此清雅風範,即便是……,嘿嘿,應該也是不錯的。」寒千雪曖昧的笑笑,完全不在意費清南已然黑起的臉。
寒千雪偏頭看向眉頭緊皺的段文簡,她如此胡攪蠻纏這人竟然不動聲色,連一絲絲驚異也沒有,真是好涵養!好深沉,對面容沉靜如水的段文簡在心底暗贊了一句,寒千雪笑嘻嘻掃視其餘幾個表情不一的人。
「你……」
「我是喜歡男人啊!」似乎知道段彥東要問什麼般,寒千雪笑如春花,燦然道。
開心的聽著廳中傳出的抽氣聲,寒千雪眉眼彎彎,與其在這裡看你們上演一處兄友弟恭的假戲,不如自己找樂子,況且她的目的也達到了,那個段文簡會對她上心吧!是不屑還是覺得她很好對付呢?
亭中的宴會繼續進行著,寒千雪面含淺笑,但眼眸之中卻全無笑意,絲竹聲聲聲入耳,蠻腰輕舞,一個個或媚或艷的舞女在她眼前晃動讓她一陣陣目眩,這舞,真的不怎麼的,這宴會,變成了她一開始所預知般的沉悶,入眼的一切均是虛假。
好令人窒息的氣氛!
低低在段顏東耳邊說了聲,寒千雪悄無聲息的離開席位,走到外頭,深深的嗅了口花香,伸伸懶腰,寒千雪長嘆了口氣,在這個時空已經快十四年了呢!
「你是何意?」
「沒有什麼意思啊!」寒千雪無所謂的聳肩,也不回頭道,「只是想看看清南被我摸黑的反應而已!」
「僅止於此?」
「當然不是,」寒千雪回身盯著費清南道,「我們的故事三皇子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他好了,而且你一定不會想讓他知道你幕後的主子,所以我也只好把你家主子忽略掉,換上另一種說法,其實我說的也有部分屬實,那時我的確向你示好過,只是你不領情而已。」
見費清南挑眉冷笑,寒千雪又道:「在火陽被你們囚禁時我就發現你接受不了龍陽之癖這種事,自然也不願聽到有人說你會愛上男人,所以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因我摸黑你而脫口說出事實,供出囚禁我的其實是你家主子。」
「為什麼?」
「想確定一件事。」不待費清南詢問,寒千雪便道,「你很忠實於你家主子,所以你來岩國也肯定是奉了你家主子的命令。」
「哼!何以見得?也許我只是以私人身份……」
「以私人身份會恰巧結識到三皇子?我不知道北灼昕又在打什麼主意,但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你絕對是北灼昕派來的,所以你現在不會暴露你的真實身份靖國國君北灼昕手下的一員大將!」
費清南別過眼,道:「你為何又摸黑自己呢?」
眉眼皆是笑,寒千雪道:「我沒有摸黑自己,我的確喜歡的是男人。」
「難不成你認為我該喜歡女人?」瞥見寒千雪促狹的笑,費清南略有狼狽的轉身,然而身後傳來寒千雪異常清冷的聲音,「為什麼不揭穿我?」
「什麼?」
「在無花國,你為什麼不揭穿我的身份?如今你依然沒有,為什麼?是北灼昕的命令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這重要嗎?」
「重要!在無花國你不揭穿我是因為北灼昕的命令,對嗎?否則只要揭穿我的身份讓我消失,那麼依人未來帝夫位子就是你帶來那人的囊中自物,而無花國的未來也就可以掌握到你們的手中了,可是你們放棄了,沒有揭穿我。你很忠心,沒那個膽子自作主張,所以是北灼昕讓你不要揭穿我的對不對?至於現在……」
「在無花國,主上的確下令要我配合你,任由你施為,即使輸了也無所謂,至於現在我沒必要揭穿你。」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是女人,因為那會引起更大的風波。
「北灼昕為什麼要放棄到手的利益,他想做什麼?」
費清南沉默不語,寒千雪清冷一笑,道:「作為回禮,我也不會說出你的身份。」
寒千雪冷笑著前行,在與費清南擦身而過時,卻聽他低低道:「主上只是想討你歡心而已!」
寒千雪驀然一僵,看著費清南頭也不回的走回廳中,心中一陣不安,討她的歡心?北灼昕他想做什麼?什麼叫做討她的歡心?北灼昕不是想拿她牽制藍煙塵么,這回他又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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