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薛依人的帶領下寒千雪毫無阻礙的就進了無花國的皇宮,心中忐忑再加上天色昏暗寒千雪並沒有心情去欣賞無花皇宮內的景緻,只是任由薛依人拉著向皇宮深處走去。
遠遠的傳來一陣熱鬧的喧歌笙舞,而且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遠處一片光亮,那個地方應該就是無花國主為招待來賓進行夜宴的地方吧!寒千雪突然有些卻步,然而薛依人卻不給她退縮的機會,腳下一刻不停的向那燈火通明的地方行去。
這裡應該就是無花國主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是一座處身於花園中的宮殿,說是宮殿其實也不過是加了些廊柱的亭子,而且面積也比亭子大了許多,不過這種四面通風的宮殿恰好可以讓客人看到殿周圍各式各樣,爭相開放的名貴花草,而且還有陣陣幽香烘托,氣氛可以說是極致的。
殿周圍不僅有各式風燈,而且還掛著不少燈籠,使得整個大殿外亮如白晝,而那些花草在燈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不同於白天的妖媚,光影流離,搖曳生姿,這種布置是很能讓人沉迷的,而縈繞在人們鼻端的沁人心脾的暗香更能讓人心智迷失。
但願長醉不願醒,真正是個溫柔鄉啊!
寒千雪聳聳鼻頭,從她的位置已能看到裡頭浮動的人頭,想來裡面也已有人發現了她們吧!硬著頭皮寒千雪隨著薛依人走進殿內。
殿內的音樂隨著薛依人的走進而停了下來,眾人疑惑的目光齊齊望向薛依人和寒千雪以及她們交握著的雙手。
自進殿後寒千雪反而冷靜下來,一抹魅惑的笑又自唇邊浮起,寒千雪隨著薛依人跪在地上。這一生她是決不輕易給人下跪的,但無花女帝是依人的母親,也算是她的長輩,跪就跪吧!無花女帝年近五十,一張保養的非常好的臉上有著身為帝王的霸氣和薛依人所不具備的精明,而此刻她臉上明顯閃過一抹慍怒,道:「依人,你怎麼這麼晚才來?還不入座!」
「母王,你曾答應過兒臣,可以讓兒臣自薦一個人,如今兒臣把那個人帶來了!」
母王?我還母王蜂呢!低垂著頭的寒千雪眸中的笑一閃而逝。
「胡鬧!現在是什麼時候,你……」
「母王,您是君王,君無戲言,您說話不能不算數!」薛依人聲音拔高,倔強的盯著自己的母親道。
無花女帝的臉色有些青白交錯,但這畢竟是國宴,她不能失了禮數和身份。強壓怒氣,無花女帝道:「母王是答應過你,可是今日比試已過,依人,你錯過時機了!」
「不,五哥文採風流,無人可及,就他們這些人給五哥提鞋都不配呢!」
薛依人的話顯然激起了殿中眾位公子的不快,一個個臉色沉了下來,然而一個幽幽的聲音卻道:「公主說的不錯,五公子確實是個文採風流的人物。」
這個聲音讓寒千雪倏地一驚,循聲望去,寒千雪頓時臉色發白,怎,怎麼會是他?怎麼在這裡遇到他了,老天要亡她啊!
儒服打扮,樣貌俊朗的男子同樣也在望著她,目光中有一閃而逝的痴迷,表情更是複雜的不知是喜是怒還是悲。
「康王爺,你認識他?」
「是,」火陽康王爺火絕道,「我跟五公子曾經是朋友。」
曾經是朋友?寒千雪垂頭咀嚼著這句話,火絕這話是什麼意思?曾經是朋友,難道現在就不是了嗎?還是他想要改變什麼?
「關於寒五公子的文采費某也可以證明,五公子的文采確實不俗。」
費清南的話讓寒千雪怔了怔,若說火絕會為她掩飾,不揭穿她,她還可以理解,可費清南也幫她說話寒千雪就有些不明白了,北灼昕的目的不也是沖著依人來的么,為何他反而要幫她,不怕她搗亂嗎?這是費清南自己的意思還是北灼昕的意思?
「原來費先生也認識這位公子。」無花女帝有些驚疑,對寒千雪道,「你且起身抬起頭來!」寒千雪站起身,緩緩抬起她那張美到極致的臉,不卑不亢的望向無花女帝。無花女帝看清寒千雪的樣貌先是一怔,隨即被她臉上那抹自信而又邪魅的笑引得心中一跳,不自然的別過頭,女帝不由暗暗著惱,自己都一把年紀了,竟會因一個少年的笑容而失了心跳,難怪這人會將她的女兒迷得暈暈忽忽的。
「依人,母王是答應過你,你可以自薦一個人,可是今日文試已過,母王不能就這麼讓寒公子進入明天的武試,這樣對其他客人也不公平。」
「不如這樣,」坐在無花女帝左下手的藍煙塵躲開寒千雪射來的如刀般的視線,淺笑道,「國君不妨讓五公子現場賦詩一首,若能得到大家的讚賞就算他通過了如何?」
沉吟一陣,女帝道:「也罷,就這樣,寒公子,今日的比試是以春為題的,你也不妨就以春為題賦詩一首如何?」
「以春為題啊!」寒千雪笑得有些妖媚,足下輕踏,淡淡吟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好詩!」寒千雪話音剛落,便有一個模樣俊秀的公子拍手叫道。
見殿上大多人露出贊同的表情,無花女帝也悅道:「寒公子果然文采不凡,而且才思敏捷,這不到片刻工夫就能吟出如此絕妙的詩,看來康王爺和費先生說得不錯。來人,賜座!」
寒千雪瀟洒的在座上坐定,卻未料薛依人竟也坐到了她的身邊,而且還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對於殿中射來的各種目光,寒千雪尷尬不已,她好像成了眾矢之的了。
「寒公子這詩果然是不俗,不過今日白天以春為題賦詩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寒公子能這麼快的作出詩來也能理解。」
意思是依人早向她泄了題,而她早有準備了是嗎?寒千雪冷笑,對於語氣中有挑釁意味的黃衫公子道:「依公子之意,我是否該再加一首呢?」
輕「咳」一聲,黃衫公子道:「既然寒公子才思敏捷,多做一首詩也是不在話下的吧?不如就以這花草為題如何?」
「行啊!花草呀,這花的種類繁多,寫的人也多,也不新鮮了,不若我就以這年年春天會發的野草為題若何?」寒千雪輕笑,見眾人沒有反對的遂朗聲吟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好一個『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老夫佩服公子高才!」說話的是一個華服老人,坐在無花女帝的右下首,看樣子應是無花國中的要員。
「他是丞相魏忠魏大人。」薛依人悄悄在寒千雪耳邊道。
「多謝魏大人賞識。」寒千雪沖魏忠點頭笑笑,又對黃衫公子道,「還要嗎?」言下頗有些意猶未盡之意。黃衫公子氣結,冷冷道:「佩服!」
寒千雪輕啜一口酒,笑得極為張狂,那樣子既率性又邪氣,惹得在座眾人雖是不服氣卻又不得不被她吸引,許是寒千雪太過目中無人,費清南身邊一個身穿錦服的華美少年起身道:「寒公子如此多才可否以這杯之物為題再賜詩一首?」
「還來?」寒千雪訝然輕笑,輕輕晃動手中的酒杯,曼聲吟道,「紅泥小火爐,綠欹新醅酒,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這詩意境悠遠,果然又是一首好詩,只是這季節似乎不應景吧!」
「老以春為題,豈不又讓你們說我是早就備好了,落人話柄嗎?也該適時換個季節了!」寒千雪似嘲若諷的輕笑。
好詩!當然是好詩,全都是拿來當教材用的能不是精華?她腹中的詩詞確實是不多,可是連三歲小兒都能朗朗上口的她會記不住?而且這些詩中各種應題而做的都有,讓她吟詩,那還不是信手拈來,想難為她,讓她出洋相,沒門!她還想過若是讓她以動物為題就把那首「鵝鵝鵝」給念出來呢!
得意的神情讓寒千雪越發的光彩奪目,一場宴會讓寒千雪奪去了所有人的光彩,彷彿這世間就只有她是最耀眼的那顆星星。
宴會後,寒千雪被安排住進了宮中,而且在薛依人特意而為下她與藍煙塵住的最近,由此無花女帝也對寒千雪多了一份關注,原來這出眾的少年竟還是聖使的朋友,如果可以抓住他的話,也許……
寒千雪本來是要去找藍煙塵算帳的,然而還未轉出曲廊水榭就被火絕堵了個正著。
夜色中,寒千雪看不清火絕的神色,只是感覺他望著她的眼神熾熱如火,似乎想要把她熔化了一般,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寒千雪道:「小,小王爺,是你?」
「你在躲我?」火絕沉聲道。
「躲你?我幹麼要躲你?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寒千雪舔唇道。
「沒做什麼虧心事嗎?」火絕的話帶著些玩味,沉沉笑道,「你膽子可真大,連人家公主也敢……」
上前一步,寒千雪伸手捂住火絕的嘴,低低道:「你小聲一些,既然剛才沒有揭穿我,現在就什麼也不要說。」
「好!」掌心中傳來火絕含糊的語聲,緊接著火絕火熱的唇便印上了掌心,寒千雪如火燒眉毛般迅速的跳開,訕訕道,「小王爺,你怎會在這裡?」
「小王爺?你我何時變得如此生分了?你以前叫我什麼?」
雖然看不清火絕的神色,但寒千雪知道火絕的眉此時一定是不悅的挑起,有些吶吶,寒千雪道:「啊?那個,絕,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也是為了依人?」
「我是追著一個人來的。」看著寒千雪隨性的做到曲廊的欄杆上,火絕淡淡的道。
「追著一個人來的?」寒千雪喃喃重複,心中不由一驚,扭過頭望向不遠處的燈火,不會是為了她吧?可他怎麼會知道她在無花國的?
四卷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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