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從這一刻開始
第三章
從這一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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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是四個人，四個人也是一個人！」
這或許是這份重生大禮包真正的意義所在......
......
同一個靈魂下，四段人生在分道而馳之後，各自展開。
那原本不存在的三個人，因為江河而誕生，而江河的人生也會因為他們的存在變得與以往大不同。
......
再度回歸到十一歲那年的生活當中。
這一年七月四號，也就是和他們分開之後的第二天。
一個影響著他人生的突發事件，就要降臨了。
這件事因他那脾氣倔強的奶奶而起......
奶奶出生在建國那一年。祖上曾有過文人身份，但趕到那個戰亂的年代，文人並不值錢。奶奶的父親，也正是江河的曾外祖父是當時公社的會計。一生的偶像便是***，在奶奶的回憶中，印象最深的便是老人家在***過世的那天夜裡哭得老慘了。
隔了沒幾天兒之後就撒手人寰了。公社分給他的一把由檀木精做的太師椅。一直保存到江河重生之前，不過隨著年代漸遠，上面褪了很多漆料。
因為老人家會計的身份，所以奶奶上過學，江河的爺爺也是老人家的學徒，跟著他學打算盤等一些閑碎的小學問。
在那個年代上過小學的，彷彿便是高學歷出身了。所以在小學畢業之後，因為家境的問題，奶奶棄了學。後來因為黨員的身份，成為了村裡面的主要幹部，同時身兼著村裡的衛生員。所以村裡上一輩的大人們見著奶奶都有點后怕，總是經不住想起她當年那非一次性注射器。那時候條件貧苦，所以注射器都是用過一遍之後，再消毒，接著再用的。
對於全村唯一那個注射器，連江河的父親也是有著很深的陰影。
因為是女人的身份，奶奶在村裡面並沒有得到太多的待見，即便她是村幹部。但那個時候全村分為了三四個家族式的存在，一家八九個兄弟，少得也有四五個兒子，這還不把女兒算在內。所以孤身一人的奶奶，受到了不少的擠兌，說擠兌那都是好聽的。對於那些個村霸，在那個時候江奶奶養成了把什麼事情都分得清，講得明的習慣。
久而久之，這習慣成為了毛病。
在江河出身那一年，二叔犯了事，因受影響、江奶奶被迫辭職。
從此以後，江奶奶這毛病就越發的嚴重了。
在後來城裡的商貿城建好了，奶奶在街尾租了一間門面，在那一間門面里干小放映室。大門拉上一塊兒遮光的黑布，屋裡擺了幾排大長椅，黑布一拉。一人一塊錢，就能在那放映室裡面看一天的電影。
並且在門口擺了一個冰箱，買著冰棍。
那個時候的奶奶很精明，但那個時候的江河只知道趕到星期天就過來這裡蹭電影看，順便沒事偷吃一個冰棍。比起冰棍，江河更喜歡吃的是那種用小紙碗盛著的，雖然記得牌子了，但是那味道時隔多年，江河依舊記得。
也正是在這種環境下，江河長大后，選擇了當一個編劇，雖然沒寫出什麼像樣的作品，最起碼能溫飽，也算是沒辱沒那些年看得老電影了。
再後來，放映室的生意不行了。
江奶奶就干起了服裝生意。
生意說不上好，至少能讓江河每次去得時候吃上一碗當時還只是三塊錢一大碗的燴面。雖然喜歡吃燴面，但江河每次都不能一口氣吃完。相反他只能吃一半，剩下的一半，奶奶會往裡面泡一點饃，然後就著吃了。
想想那個時候的日子，雖然算不上清苦，但隔了多年後，再回味總覺得奶奶這一輩子不是那麼的容易。
尤其是到了江河十一歲這一年，這場變故，更是讓家裡面糟了老罪。
......
那天，江河記得自己在店裡面看電視。
店裡布置原本就裡外兩間，之後在中間夾了一個木板，隔出了一個試衣間，試衣間里擺了一張床。除了來往的客人在上面換衣服之外，江奶奶晚上就睡在那上面。至於裡頭那一間小黑屋裡也有一張床，床上擺滿了店裡囤貨、是後來江河上初中時候和弟弟擠在一起的地方。
當時，江河就在試衣間的床上坐著，因為那裡有電視，電視裡面正放著一部TVB的老電視劇《天子尋龍》。那個時候，正是陳浩民年輕，還火著的時候。換現代的話說，他就是當時的流量小生。
江河當時正看得入迷，忽然聽見門外傳來咒罵的聲音。
直到現在，江河都不記得當時是為什麼罵起來了。事後仔細推想，應該是因為斜對面一家稍微大點的服裝店搶生意的緣故。所以江奶奶和那家的人爭吵了起來。
再然後，江媽也到了。
江媽是一個潑辣的主兒，而且擁有著大炮一般的嗓門，十里八村罵架，她從來都沒有輸過。也正是因為她的存在，所以江奶奶在村裡面失勢之後，江家還能站住腳的原因。
即便是對面那家裡面十幾個兄弟姐妹的村霸也不敢輕易的招惹江媽這口大炮嗓門。
雖然平日裡面對江奶奶把什麼事兒都分得清的毛病，極為看不慣，婆媳間沒少鬧矛盾。但到了關鍵時候，江媽骨子裡面是偏向江奶奶的。
見著對面那家店面里一對母女同時指著江奶奶罵：「死老太婆！」
江媽當時就怒了！
至於後來，隨著罵架升級，兩家發生了拳腳上的衝突。事後趕來的舅舅把那家的兒子打了一拳，掛了一個輕傷。賠了幾萬塊錢不說，更主要的是，江媽和江爸不得不因為這些緣故，選擇背井離鄉去大城市打工。
而江河和弟弟便只能塞到江奶奶家小黑屋裡面，艱苦的度過了三年的初中生活。
對於那個小黑屋，江河是有陰影的。
並非是嫌那裡黑，小，帶著潮氣。最主要的問題是那裡沒有廁所，來回上廁所只能蹲在一個油漆桶做的手提馬桶裡面解決......解決了之後，然後用袋子蓋住，塞到床底下。等到晚上的時候再偷偷溜出去倒進下水道里，所以，一整天你都是坐在馬桶上過日子的。
可以想象那日子到底有多難受。
這些事兒，在後來江河到了大城市和生活在都市的好友回憶的時候，他們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竟然會有這樣的日子。
沒錯，江河家所在的那個小城，還真就存在那樣的生活環境。
「不行！」
好不容易重生了，江河堅決要對這樣的日子說一聲：「不！」
他瞬間從試衣間的床上跳下，看著外面還在罵架的江媽已經掏出了手機。接下來就是呼喚舅舅，再然後就是上一世那次打鬥的場面。
絕對不能發生！
只有阻止了這些，江河方才能擺脫小黑屋，還有那手提小馬桶！
江河當即沖了出去，可是......
他要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呢？
硬拉？
可以，但不行。雖然此刻的自己因為重生成四個人的緣故，所以力氣很大。
當他的手硬扯住江媽，阻止她打電話的時候。連江媽都驚奇自己的兒子哪裡來得這麼大的力氣。
但拉住並不是辦法！
相反，像江媽這樣的脾氣，越拉她，她就更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只會讓事態更嚴重。
勸？
這個方法的結果就是，江媽反手一巴掌打在了江河臉上：「滾遠點！你懂個屎！」
這就是江媽，罵到發狂，發起狂來，連親兒子都得跟著誤傷。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
「撲通」一聲。
江河跪了。
當時整條街正在圍觀人的面兒，江河跪了。
就跪在江媽的跟前，街上的人愣了，江媽，江奶奶更是愣了。
這孩子咋了？
江奶奶第一個反應過來，一生極其重視臉面的她冷怒一聲：「站起來！」
她容不得自己孫子在這麼多人面前跪下，因為這對她來說是很丟人的事情，因為她會覺得江河雖然跪得是自己的媽，卻跟跪給對面的罵家求饒一樣。
然而......江河非但不站、他低下頭，腦門重重撞到了那堅硬的帶著很多雜石的水泥路上。
很疼！
但是疼，也得忍著！
緊跟著一下結束是第二下，第三下......
腦門都磕出了血，掛了一臉。
這一會兒，還是江奶奶第一個反應過來：「不好！孩子邪性了！」
江媽嚇得腦子一片空白，被江奶奶狠掐了一把之後，方才反應過來，抱著江河往附近的一個診所跑了過去。江奶奶也蹣跚著跟上......
這會兒，所有人都忘記了剛才的罵仗，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個磕頭的孩子咋得中了邪的上面。
至於後來，可能是磕頭磕得太過火了。
江河把自己給磕暈了！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江奶奶店附近的診所裡面掛著葡萄糖。
身邊守著江媽，江奶奶人應該已經回店裡去了。
至於那場罵仗......以及後來扯出來的打架事件。
江河瞧著江媽一臉緊張的樣子，多半是沒有機會再發生了。
江河再度閉上眼睛，那靈魂的窗口，四人公共聊天框上——
老大第一個出聲：好樣的！
跟著是老二：聲東擊西！犧牲自我尊嚴！很好！
至於......
老三：尊嚴？十一歲有屁的尊嚴！丟人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跪磕頭還撞邪，這恐怕是你以後的黑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