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條鹹魚

夜晚。

外面那漆黑的顏色，總是能讓人心裡發慌。

咖啡店。

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春野櫻也沒有留下來學習，今天算是給她放假，反正醫術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學會的。

只有清明自己。

泡壺熱茶、備些點心，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透過玻璃窗戶看著外面的世界，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很熱鬧。

天上烏雲凝聚，今晚或許會下雨。

「嗯……」

清明思索著。

雖然，他也不知道應該思考些什麼，但他就是想要思考，或許只是想要裝深沉，又或許在思考自己應該思考什麼。

他總是這麼奇怪。

為什麼呢？

天生就這麼奇怪？被環境所改變？還是被小林君傳染了？

鬼知道。

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的他就是這麼奇怪，而且這種奇怪還將會持續下去。

或許會改變、或許直到永遠。

「嘩啦啦……」

雨。

下了起來。

很突然，也很大，讓還在外面的人完全沒有準備，趕緊抬腿朝自己家所在的方向跑去，但躲不過被淋濕的命運。

「誰都躲不過啊！」

搖搖頭。

又將杯子里的熱茶一飲而盡。

隨即收拾一下，又直接上樓去，打算看看書，然後睡一覺，今天又這樣毫無意義地度過，明天也會毫無意義。

他的人生一直都是這樣毫無意義地重複著。

從未改變。

……

新的一天。

因為忍者學校在放假，所以春野櫻大清早的就來到咖啡店，開始新一天的工作，沒有工作的時候就看看醫術。

她總是這麼勤奮。

這一點，也是獲得清明的讚許的，雖然清明並不覺得只靠勤奮有什麼卵用，很多時候，除了勤奮還需要天分。

勤奮的人有很多。

小林君也挺勤奮的，然而現在也一樣放棄治療，乖乖地當一個撲街，寫點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娛自樂、自哀自怨。

當然，這並不重要。

「早上好。」

天天推開門走進來，跟她打了一聲招呼，又看了看，發現櫃檯那邊空無一人，清明並沒有如同往常那樣坐在那裡。

於是又看向春野櫻，開口詢問道。

「歐尼醬呢？」

「我過來就沒看到店主，也許還沒起來，又或許在上面看書，你自己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

天天點點頭。

也沒有多說什麼，抬起腳朝著樓梯那邊走過去，而春野櫻則是繼續做她自己的事情，她依舊還是那麼的勤奮。

三樓。

天天還是第一次上來。

看了看書房，並沒有看到清明在裡面，於是又走到卧室門口，抬起手敲敲門，同時開口喊道。

「歐尼醬。」

「嗯？」

「你起來了啊，怎麼不出來啊？」

「啊、被名為『睡魔』、『懶惰』的怪物襲擊了，現在不僅不想動，還想在床上一直躺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

所以這算什麼？

搖搖頭。

天天又直接開口。

「我進來了。」

推開門走進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清明，恍惚間還以為看到了一條鹹魚，定睛一看，發現確實是清明。

就這麼躺在那裡，雙眼無神，彷彿死掉了一樣。

「歐尼醬。」

天天直接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伸出手隔著被子推推他的身體。

「怎麼還不起來啊？」

「嗯，一覺醒來之後突然發現自己失去了夢想，所以不想起來了呢、也沒有幹勁了呢，就讓我一直躺著吧。」

夢想？

那種東西從來就不存在過，所以是無所謂失去不失去的。

「真是的。」

天天嘟起小嘴。

「我可是專門來找你去玩的呢，不然過兩天我正式開始執行任務，可就沒有那麼多空閑的時間了，快起來吧。」

「嗯……」

清明看向她，若有所思，然後直接開口。

「親一個我就起來。」

「……」

想得還挺美呢。

不過……

看看周圍，沒見到、也不可能會有什麼人。

於是紅著小臉，俯下身子湊到清明腦袋旁，「啵」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頓時又感覺心跳加速、臉上發燙。

「這樣行了吧？」

「嗯……」

清明應了一聲，似乎已經獲得滿足。

掀開被子爬起來。

然而，在她放鬆警惕的時候，清明又突然伸出雙手抱著她，趁著她沒反應過來，很準確地朝著她的小嘴吻下去。

「唔……」

愣了一下，然後略微掙扎。

清明順勢往後一倒，連帶著她一起躺到床上，她也就這麼壓在清明身上，接著有一個翻身被清明壓在身下。

「呼……」

清明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從一條鹹魚變成……一條活魚。

「嘿嘿……」

鬆開她，陰謀得逞般地笑笑。

天天喘口氣。

但沒等她說什麼，清明又一次吻下去，還順便拉過被子蓋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表示少兒不宜、非禮勿視。

反正到此為止。

……

許久。

原本叫清明起床的天天也躺在床上，丸子頭也被弄散了，一頭秀髮披散著，就這麼和清明一左一右地躺在一起。

然後，又嘟起小嘴。

「哼！」

輕哼一聲表示自己很不高興，但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紅著臉，視線也轉向一邊，或許是不敢和清明對視吧。

清明笑了笑。

側著身體，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在被窩中伸過去，也不知道摸到少女哪兒，反正少女面紅耳赤的，趕緊推開他手。

「快起來。」

「哦。」

清明點點頭。

這一次倒是沒有多做什麼，爬起來穿好衣服穿好鞋子，天天也爬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摸摸自己的頭髮。

然後看向清明。

「歐尼醬，幫我扎頭髮。」

「嗯。」

清明應了一聲。

又讓天天坐到他身邊背對著他，很熟練地幫她扎頭髮，這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從小時候到現在，好幾年了呢。

這麼一想，又有點恍惚。

「天天，果然已經長大了呢。」

「是嗎？」

「嗯，長大到可以做很多事情了，當然，也變得更加漂亮更加可愛了，真是讓人忍不住呢。」

「哼！」

天天又哼了一聲，還嘟起嘴，不過看起來挺高興的樣子。

她喜歡。

喜歡被清明誇讚、喜歡被清明喜歡、也喜歡清明，反正和清明有關的她都喜歡，哪怕她知道清明最喜歡的不是她。

是的，她知道。

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反正記得是很早之前，但這個無所謂，反正她就是喜歡，這是不需要講道理的。

清明最喜歡的是他自己。

「好了。」

很快就幫她將頭髮紮好。

天天站起來，摸摸自己的頭髮，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然後滿臉笑容地看著清明。

「歐尼醬，一起去玩吧。」

「嗯。」

清明點點頭。

又站起來，抓住天天的小手，拉著她朝外面走去。

天天趕緊開口。

「等等，先去洗漱。」

「不要了吧，我捨不得把你留在我嘴裡的味道洗掉，除非你答應我等一下再讓我親一次。」

「快去！」

「那可就說好了啊，可不能騙我。」

「無路賽！」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