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仇舊恨

天亮了。

吳慶舒早就醒了，他每天只要休息一個時辰就夠了。

吳慶瑤也起床了，來到了堂屋。

吳慶舒一眼就看到了吳慶瑤的臉色，吳慶瑤的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血色，看上去舒服多了，吃肉就是不一樣。

「哥哥，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做夢啊。。。」

看見依舊放在堂屋的野豬，還有兩截烏梢蛇，吳慶瑤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了。

很快，吳慶瑤想到了什麼，急促的開口了。

「哥哥，你快走，賀耀武要來了。。。」

「小妹，別擔心，我等著賀耀武，他從我們家裡拿走的東西，全部都要還回來。」

「哥哥，別，賀耀武是五等男丁。。。」

看見吳慶舒不在乎，吳慶瑤的臉色瞬間發白。

吳慶舒看著吳慶瑤，笑著開口。

「小妹，別擔心，看我怎麼收拾賀耀武。」

吳慶瑤走到了吳慶舒的身邊，拉著吳慶舒的胳膊，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不要緊的，到賀耀武家裡去了，也就是做丫鬟，總有飯吃，哥哥能夠殺死野豬，那就不用擔心吃飯，野豬趕緊收起來，要是被賀耀武發現了，那就完了，哥哥你快點走吧，不要管我。」

吳慶舒伸手摸了摸吳慶瑤的頭髮。

「小妹，你要相信我，昨晚我就說過了，要讓你每天有肉吃，你都十歲了，看上去和四五歲的小姑娘差不多，這樣下去不行。。。」

幾分鐘之後，吳慶舒微微點頭，他已經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應該是賀耀武來了。

吳氏部落有三名長老，都是三級武者，四名執事，全部是二級武者，此外還有十二名一級武者，長老執事和武者以下，就是六百五十七名男丁了，其中五等男丁僅有二十七人。

吳氏部落近二十萬人，長老、執事、武者以及男丁的總數，不足千人。

從這個層面上說，賀耀武在部落的地位是很高的。

十萬大山周遭的部落，能夠延續數千年，依靠的就是嚴格的規矩和制度，不管是大部落，還是小部落，部落成員的等級是森嚴的，族長和長老是超高端的存在，執事和武者是高端的存在，五等男丁距離武者一步之遙，地位也很顯赫。

這些人可以決定凡人的生死。

就算是在大街上走路，凡人遇見一等男丁，也要低頭讓路行禮，如果來不及讓路，衝撞了一等男丁，可以立即被處死，那就更不用說遇見五等男丁了。

這也就是吳慶瑤驚恐的原因。

按照道理來說，能夠進入男丁家中做奴僕，應該是被人羨慕的，但是部落裡面不是這樣，凡是進入男丁家中的奴僕，遭遇隨意的打罵和凌辱算是輕的，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直接處死，挨餓受凍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就算是男丁脾氣溫和，可他的家人不一定如此。

多年以來，被長老、執事和男丁及其家人處死的奴僕不計其數，以至於很多凡人的家庭，觸怒了部落的這些權貴，情願拿出來少的可憐的財物贖罪，也不願意家人去做奴僕。

聽腳步聲，一共有十人，為首之人呼吸稍顯綿長，其餘人的呼吸很雜亂。

腳步聲終於到了屋子外面。

吳慶瑤的臉色變得雪白，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她用力的抓住吳慶舒的胳膊。

「哐當。。。」

本來就不穩的木門，被一腳踢開，其中一扇門直接墜落地上。

「咦，哪裡來的野豬，吳慶舒，你、你好大的膽子。。。」

首先進門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下巴上有一縷鬍子。

吳慶瑤看著中年人，結結巴巴的開口了。

「賀、賀管家，這、這是我哥哥捕獲的。」

「放屁，吳慶舒，你居然沒死啊，一個下賤的凡人，還帶回來了野豬，看來你是腦袋撞牆了，族裡的規矩都不知道了，你就是凡人，有什麼資格擁有野豬，看樣子你不想活了，真是可憐，好不容易從大山裡面逃出來，小命馬上就沒有了。。。」

一個中年人進入了屋子裡。

賀管家的臉上馬上露出了謙卑的笑容。

「主子，吳慶舒回來了，還偷吃野豬肉。。。」

一直到這個時候，吳慶舒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冷冷的看著進屋的賀耀武。

賀耀武的身材魁梧，胳膊上的肌肉快要撐破絲綢的衣服。

賀耀武沒有看吳慶舒，冷冷的開口。

「野豬抬回去，帶走吳慶瑤。。。」

賀耀武還沒有說完，吳慶瑤突然跪下開口了。

「主、主子，您饒了我哥哥，您讓我幹什麼都行。。。」

吳慶瑤並沒有完全跪下，她被吳慶舒拉起來了。

賀耀武剛才的意思很明確，野豬抬走，將吳慶瑤帶走，吳慶舒自然被直接斬殺。

「賀耀武，有件事情我很奇怪，二十多人進山找尋靈芝和野山參，為什麼回來僅僅五個人，你是帶隊之人，可以解釋一下嗎。」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包括跟隨在賀耀武身後進入屋子的人，全部都愣住了，他們不敢想象，一個凡人都算不上的吳慶舒，居然開口質問他們的主子。

要知道他們的主子是部落的五等男丁。

賀耀武看著吳慶舒，臉上竟然出現了笑容。

「吳慶舒，看樣子你的腦子真的壞了，我不屑和你這等齷齪的凡人說話，管家，帶走吳慶瑤之後，將屋子燒了。。。」

「賀耀武，我既然開口問了，你最好認真的回答。」

賀耀武終於仔細看向吳慶舒。

依舊是黝黑的臉，依舊是瘦弱的身板。

他不敢相信，剛才的話語是十二歲的吳慶舒說出來的，不要說吳慶舒，就算是部落裡面的四等男丁，見到他也不敢大聲的說話，更不用說詢問了。

冷冷的看了吳慶舒一眼，賀耀武揮揮手。

「都給我上，打死吳慶舒，屍體連著屋子一同燒掉。。。」

堂屋面積不大，中間還擺著一頭野豬。

賀耀武身後之人，小心的繞過去，生怕碰到了他們的主子，要知道他們如果得罪了主子，一樣活不成。

八個人瞬間撲過來了。。。

吳慶舒的身體根本沒有動，他的左臂緊緊的摟著吳慶瑤。

衝過來的這些人，動作太慢了，如果不是要護著吳慶瑤，他早就上前去，每人一個巴掌打倒在地了。

第一個人撲上來的時候，吳慶舒抬手一個巴掌過去。。。

身邊幾乎要暈厥的吳慶瑤，只是聽到了清脆的掌聲，卻沒有聽見慘叫的聲音。

電石火光之間，八聲清脆的掌聲出現，前後幾乎分不清楚順序，有些掌聲好像是同時打響的。

沒有慘叫的聲音，沒有哀嚎的聲音，衝上來的八個人全部都倒在地上，直接暈過去了。

吳慶舒冷冷的看著賀耀武。

「賀耀武，接下來你仔細聽我說話。」

「一個多月之前，部落遭遇蟒牛群的攻擊，你是負責指揮協調抵禦蟒牛群進攻之人，可是你不將凡人的死活放在心上，不去保護拚命抵禦蟒牛群進攻的凡人，導致大量凡人被蟒牛群進攻致死，我的父母也是在那次蟒牛群的進攻之下身亡的。」

「七天之前，你帶隊進入十萬大山，同行的二十多人，最終回到部落的僅僅五人，你置狩獵隊其他人性命不顧，枉自逃生，導致了大量人員死亡。」

「三天之前，你進入我家，不僅不遵循部落的規矩，補助我家糙米，相反拿走了我父母用性命換來的糙米，還要讓我妹妹進入你家為奴。」

「今天，我僥倖活命回家了，你指使家中奴僕，想要殺死我，搶走我捕獲的野豬。」

「你說說看，我該怎麼收拾你。。。」

賀耀武的臉色終於變化了，或許是氣急了，他抬手指著吳慶舒。

「不知死活的下賤凡人，敢在我面前這樣說話，以為能夠打贏幾個人，能夠捕獲野豬，尾巴就翹起來了，今天我不收拾你，妄作部落的五等男丁。。。」

話還沒有說完，賀耀武就徑直走過來。

「且慢，賀耀武，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下賤凡人，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話，受死吧。。。」

「別著急，你不聽我說完，待會後悔來不及。。。」

賀耀武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吳慶舒，臉上出現詫異的神情，他倒不是擔心吳慶舒有著過人的能力，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凡人都算不上，在他的眼裡根本不值什麼，可如果吳慶舒的背後有了靠山，那就不好說了。

身為五等男丁的賀耀武很清楚，部落高端的那些人，他是不能夠得罪的，族長和長老不用說，就算是執事，都可以輕易的收拾他，而且他和那些武者如果發生衝突，結局也很不妙。

「你、你有什麼話，快點說。」

吳慶舒看著賀耀武，輕哼了一聲。

「父母之事，我家中之事，今日必須有了結，我會提出條件，你若是不答應，我不介意滅掉你全家，讓你和你的家人完全消失。。。」

賀耀武臉色發白，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扭頭看了看四周，應該沒有其他人，早上他本不打算到吳慶舒家裡來，只是習武之後，沒有什麼事情，就當做是散步過來了，一路上也沒有見到族裡的長老和執事，就連武者都沒有見到。

按說吳慶舒背後應該沒有靠山。

再說了，吳慶舒連凡人都算不上，怎麼可能結交族裡的長老和執事。

想到這裡，賀耀武的臉色變化了。

「下賤凡人，敢威脅我，你犯下了族規，我要將你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