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來自衙門的差使

這一忙就是三天，等到出殯了之後，事情就差不多辦完了，為此連新店的開張事宜都推遲了。

范銘這才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上來。

陳嗣良也要趕著回清河鄉安排事情，所以一早就走了。

接下來的一天，范銘乘著這空檔在家中好生修養了一日，這些天發生的事香雪也清楚，但她卻沒有多問，只是在行為上更加體貼，這讓范銘愈發的感覺出她的好來，或許這也是這個時代傳統女性的一種美德。

有了體己人，范銘則抽出空來以前學習的課業溫習一遍。

雖說正經讀書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但還算是個半吊子，比起哪些從小就沉浸在書海中的學子來說還是不如。

若是不溫習下恐怕將來會到縣學中丟臉。

四節課上完，范銘正同陳如實和馮山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往外走，卻見有一個齋仆（縣學雜役）朝他走了過來，說學正大人有事找，沒多想范銘也就跟著齋仆去了趟學正哪兒。

進了孫學正的房間，范銘施禮請安，不知道怎麼，他總感覺孫學正對他的態度忽冷忽熱的。

從縣學開學之始，孫學正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冷淡，但自從他開辦義學之後，孫學正對他的態度又突然陰轉晴了起來。

看到范銘進來，孫學正的臉色和煦了一些，招呼道：「范銘，過來坐。」

學正的態度讓范銘瞬間安心了下來，走上前去站在了他的身前，卻沒敢真的坐下。

孫學正也沒有再強求，只是和煦的看著范銘，開口道：「范銘，進縣學差不多又兩個月了，沒什麼不適應了吧？」

范銘施禮道：「謝大人關照，已經習慣了。」

孫學正點了點頭，「嗯，那就好，先前斗學本來齋長一職應該是你的，如今卻只給了個齋渝的頭銜，你心中可有所怨懟？」

范銘忙回道：「不敢，這本就是我不擅長的，舉能讓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孫學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你能這麼想，我很是欣慰。」

范銘笑了笑沒有說話，這種長輩垂詢之事他從來都是很謹慎的態度，要是一旦認真起來，那你的麻煩就來了。

果然，孫學正在頓了一頓之後，驀然又開口問道：「范銘，你今年也18了吧？」

范銘點頭應道：「是，今年虛歲快18了。」

孫學正又問道：「我知道你家境貧寒，如今能夠入得縣學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可有想過今後的路該如何走，往那條路走？」

不明白孫學正問話的意思，范銘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請大人明示。」

孫學正沉吟了少許，開口道：「學而優則仕，咱們讀書人誰都想有金榜題名之日，東華門唱名之時，可天下學子千千萬萬，這條路豈又是這麼好走的，富家子弟還好，然對貧家學子卻是千難萬難，金榜題名之前你又該如何自處？」

聽完這段話，范銘是有些明白了孫學正想要說什麼，想了想依舊恭敬的施禮道：「請大人指點。」

孫學正似乎早料到范銘會是這麼回答，臉上露出了一個早知如此的笑容，「王知縣新任，現衙門正直春秋兩算之際，身邊正需要得力的人手，你家境貧寒，若是能夠得知縣大人的賞識，晉身衙門三年，這對你將來或許有莫大的好處。」

范銘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而這時候孫學正又開口道：「你年歲尚幼，或許不知前路艱險，若是真能夠入得衙門，即便是將來不走科考的道路，或許這輩子也有了立足的手段。」

范銘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恭敬的回道：「謝大人指點，我當聽從大人的教誨。」

孫學正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收起扇子拍了拍手，「好，你且回去，其他的事我來安排。」

范銘施禮退出房間，站在門外發愣了半天，有些沒頭沒腦的。

事實上他明白孫學正的意思，但有些訝異王知縣求人才的心這麼急迫，急迫得有些飢不擇食的味道，難道衙門裡對權力的爭奪已經達到了這種白熱化的地步？

這要是他一旦泄露出去，王知縣還不得又被人反間一把？

上面的事輪不到他這種小嘍啰來操心，他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不知道剛才孫學正說他來安排是到底怎麼個安排法！

等范銘從孫學正的公事房出來，發現陳如實同馮山兩人正在外面等著他，一見到他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圍了上來，「老范，學正大人找你啥事，快跟兄弟說說！」

「我也不知道。」見兩人咋咋呼呼的，范銘趕忙拉著兩人往外走去，「學正大人說要召集縣學齋長以及各齋齋諭去商討事情。」

「哦！」陳如實一聽興緻愈發的高了起來，「莫不是有好事來了，老范，今次可要請吃酒啊！」陳如實忍不住興奮得摟住了他的肩膀。

「哪兒來的那麼多好事！」范銘將他的手從肩膀上拉了下來，「或許也就是一些苦差事罷了。

陳如實想想也對，一般好事都是事先預定好了的，而齋諭之類的通常都會被安排做些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當下也就沒了再探問下去的興趣，這麼久沒見來找他，估計也沒什麼好事。

腳下在溜達，但腦子裡卻沒有停下來。

一想到要去縣衙，他的心就忍不住加速「砰砰」的跳動了起來，這豈不是可以見到卜縣丞這個仇人了？

萬一要是被他給認出來自己這個范家「餘孽」該怎麼辦？

應該不至於，他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大老爺，還不至於會親自來跟見他們這些連吏員都不是的縣學學子，更何況他現在相貌大變，早已經不是那個瘦小的病秧子范五了。

這麼一想范銘的心中豁然開朗了起來，知縣大人來楚丘縣的時間不上，也沒有心腹之人，所以才要藉助外人，或許這次是個出頭的好機會。

那些天富貴家中的慘事給他提了一個醒，即便是再有錢，若是在身份上沒有做出什麼突破，那麼也是白費，這個時代畢竟不是後世，還是官本位的一個社會，想要出頭就必須要給把自己的身體提上去，不然以後他的路也難以有什麼進展！

或許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