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夜又起
冬季的白天很短,短得一眨眼就過去了。(.16b.)
柳珞微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個夜夜都會上演「漏*點大戲」的家。
她漫無目的地晃蕩著,在一家又一家的衣飾店裡流連著。
直到天黑得實在不像話了,柳珞微才無奈地回到家。
她無情無緒地打開一隻只袋子,將新買的衣裙扔了一床。當她的眼光掃上這些毛衣的時候,柳珞微驚訝地發現,自已真的是瘋了,竟然一口氣買了六件高領和疊領的毛衣!
都是那個登徒子鬧的,害得一個月的工資全捐給了祖國的毛紡事業。
讓柳珞微更想不通的是,就憑司徒驊的一句話,自已竟然發神經似地弄了一大堆毛衣回來,難道,自已這麼在意他的話?
滾他的,他算哪根蔥?
將毛衣扔到一邊,一張冷凝陰鬱的面孔卻浮現在眼前,不時地晃動著,象一幅幅幻燈片……勿用置疑,這個登徒子長得倒真是人模狗樣的,難怪女孩們一見他就會亂了心跳,僵了雙腿,直了雙眸。可是,好看不能當飯吃,人帥卻長著一付狗脾氣,誰能忍受?哪怕他的臉上長出花來,那也只是一朵有毒的罌栗花!
本姑娘沒有吸毒的嗜好。
門,被輕輕地推開了,探進來一張塗抹得象個調色盤的面孔,被撥得如一條細線的眉毛高高挑起,腥紅的大嘴嬉笑地咧開。看見滿床的毛衣,頓時一蹦三跳地跑了進來,滿臉的羨慕之色,看了這件看那件,神神密密地問:「珞珞,這麼多的毛衣,是司徒老總送的吧?」
柳珞微自小節儉,今天突然拎回來一大堆的漂亮衣裙,這還用問來歷嗎?
柳珞微閉上了眼,她不想看到后媽的嘴臉,生怕晚上會做噩夢。可是,晚上后媽會讓自已睡個完整的覺嗎?能讓自已做個完整的夢嗎?
「珞珞,怎麼樣,這個人一定中你的意了吧?」后媽愛不釋手地翻弄著新衣,挨著床沿坐了下來,描得跟熊貓似的眼眸里透出一抹得意:「我說得不錯吧?這樣的家世和人材,不是我這個當媽的給你盯著,早就不知被哪家小妖精給划拉走了。」
柳珞微聽得胃裡直泛酸水!什麼當媽的,這麼多年來,她哪天有過當媽的樣子?哪天不把自已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狠不得拿起那把大掃帚將自已掃地出門?這個時候來跟自已提起這些,是想表功還是想修補彼此間水火不相容的關係?
甭管是前者後者,一律沒門!
「太謝謝你了,從今往後你這個當媽的就可以不用操心了,」柳珞微拿過皮筋將頭髮束起,從枕邊掏出一本書來,放在曲起的雙膝上,見后媽沒見撤退的意思,便直白地說:「請你出去吧,我要看會業務書呢。」
后媽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但不敢象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發作。人家說姑娘是最不可以得罪的,說不定哪天就成了飛上枝頭的鳳凰。要想得姑娘她的好處還是得提前鋪墊,臨時抱佛腳可來不及。
后媽破天荒地順從,扭著已走樣的水蛇腰走到門口,回過頭,一臉貪婪的表情難以掩飾。
柳珞微似乎聽到后媽死命吞咽口水的聲音,她伸手抓過一件淡藍色的毛衣,揚手就扔過去:「送給你,算是感謝你的一片盛情。不過,下不為例,別再費心安排什麼相親了。否則,只能委屈你自已親自上台了。」柳珞微換了個姿式,面朝里,專心致志地翻起書來,不再搭理后媽。
后媽抱著毛衣,意外之喜漾在眉間,笑嘻嘻地說:「沒有下回了,沒有下回了……你們不是瞧對了眼了么?」
牛頭不對馬嘴!柳珞微差不多要笑出聲來。
「珞珞,你想想,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去。」為了得到更多、更好的毛衣,這會兒的后媽溫順得象只貓咪,連看人的眼神都是柔柔的。
「不用,我在街上吃過了。」柳珞微皺了皺眉。摁亮了檯燈,柳珞微很自然地想起了燈下才會出現的糗事,遲疑了片刻,神情變得有些羞窘,不悅地說:「我們家的牆隔音不好,請你們在意一下別人的耳膜和感受。」
說完,粉面飛紅。
也不知后媽聽了是什麼表情,柳珞微就無心多管了。自從老爸病逝后,不甘寂寞的后媽幾乎天天都要在柳珞微隔壁的屋裡上演漏*點大戲。
柳珞微今年也二十三歲了,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也不是不懂。也明白,后媽年紀輕輕的便死了兩任老公,三十八、九歲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對生理需要的追求無可厚非,可她也不必那麼張揚吧?每次都要喊得震天響,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跟男人在?
暈倒!
別的事情可以理直氣壯地向後媽提出,甚至抗議,可對這種事情,柳珞微這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如何開得了口?
柳珞微看了一會兒書,眼看快到九點了,拿起睡衣進浴室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柳珞微身上的倦意和不快一掃而盡,她愉悅地打開了電腦。
先是上網遊覽了一會新聞,再上淘寶網看看,然後,打開qq,和大學的同學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
在陌生人的眼裡,柳珞微是個比較嚴謹比較內斂的女孩,她既不會嬉笑於人前,也不會暴怒在人後,那雙大大的眼睛里,永遠隱著一抹寒意。只有讀得懂其中內容的人,他(她)們才了解,柳珞微的冷,她的寒,只是一層無奈的保護色,她是想將生活中不必要的傷害統統過濾在個人世界的外頭。
大學以前的柳珞微並不是如今大家嘴裡冷美人的形象。
今天的她,完全歸咎於當年那場災難的造就。
正當柳珞微準備下線睡覺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動靜!似哭似笑,似呻yin又似呢喃,隨後,好象床架子也參與了進去,發出了吱吱扭扭的喊聲……塞上藥棉還是擋不住那一波高過一波的聲浪,柳珞微火大了,抓起腳上的拖鞋就朝白粉牆砸去!
硬底的拖鞋砸在牆上只發出一聲沉悶的制止聲,然後,怏怏不快地落在了地板上。
隔壁頓時沒動靜了。
柳珞微輕輕地吁出了一口鬱氣,心想,今晚大概可以睡個好覺了吧?自已還真笨,這麼簡單的辦法早幹什麼不知道利用?活該遭受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煎熬」!
剛躺進被窩,還沒關燈呢,「砰」地一聲巨響從牆那頭炸響!這屋子是老房子,牆上抹著的白粉早就進入了「衰老期」,平時一不小心靠上就象掉進過麵粉缸。此刻,白粉沫紛紛揚揚地灑落了下來,彷彿是一張迷濛的大網,將柳珞微罩在其間。
柳珞微不覺地咳嗽了起來。
柳珞微咳了一陣,小臉咳得通紅,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無法入睡了,索性擁被坐在床上,靜看后媽還要作什麼妖!
一聲巨響之後有好幾分鐘不見動靜,柳珞微以為隔壁就此罷休了,誰知,還不等她再次躺下呢,牆那邊傳來了一聲聲如獅子般的低吼,間爾,夾雜著那隻母貓低低的絮語(柳珞微現在只想叫后媽為母貓,發情的母貓),似乎在勸說什麼,柳珞微聽到了一句:還是順從她一點吧,以後我們還……後面的話好象被什麼堵住了,柳珞微只聽見高高低低的嗚咽聲。
隔壁那對苟合的男女似乎在報復柳珞微的多管閑事,就象股市反彈似的,跌得凶漲得高。柳珞微不是拿鞋砸牆嗎?他們就拿**砸床!
這個家真的太難待了。
柳珞微翻身起來。
繼續上網,他們什麼時候結束「戰鬥」,自已就什麼時候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