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做面具
那冷靜的聲音緩了緩,露出一絲殘忍的味道,「破開門,打爛能看見的東西,然後留一封信,讓那小甜妞明日來我堂下,審訊一番...順便給堂里的兄弟們泄泄火。」
「狼哥,皮膚那麼黑的妞你也看得上啊?」
那冷靜的聲音發出一絲不屑的笑:「那小妞白著呢,她臉上抹的都是碳粉而已。若是剝光,洗乾淨,光是那雙雪白的大長腿就能夠兄弟們玩上半天,就當是利息吧。」
「狼哥,她又不是傻的,肯定會趁機出城!」
野狼老三嘿嘿一笑道:「這銀月城中,我斷金門若是阻人出城,她是決計出不了的,你以為我們每年送給官老爺的銀子都是白給的?我只需去和守城的四方護衛知會聲,保證她出不了這座城!」
「好了,廢話少說,破門!盪兄弟中了火毒,又被那小妞抓錯藥量,而火上加火,是需要把她抓回去,讓他泄泄火,解解毒了。」
嘭!嘭!嘭!
大門處傳來重重的踹門聲,而門鎖也急劇的抖動著,發出急促的清脆響聲,一陣一陣像是死神在敲門。
而無助的少年,面無表情躲在帘子后瑟瑟發抖,動也不敢動。
轟!
黑色門板向里飛開,斜斜落在一邊,門前塵土飛揚,陽光里站著三個高大身影。
即便是冬季,他們也只穿著簡單的黑色薄衫,裹著壯碩的身體,三人的腰后都插著一把斧子,這斧子不同於一般的劈柴短斧,斧柄長了一倍有餘,斧身則顯得略微有些窄,但顯然揮舞起來更為靈活。
「砸!」野狼老三嘿嘿一笑,一腳踹飛櫻紅色帘子邊的飯桌,斧刃一卷,便是將那厚布帘子「嘶拉」一聲劃開半截。
然後,他看到躲在帘子后瑟瑟發抖的少年。
「喲...中獎了,那小妞的弱智弟弟居然還在。」野狼老三哈哈笑了起來。
「小子,聽說你還在三流的武館練過幾天,怎麼連看也不敢看我?」
野狼老三探腳踩向那躲著的身影,但不知怎的,那身影似乎連動都沒動,他卻踩空了。
這讓野狼老三很不爽,他冷哼一聲,猛地一腳踹向少年的頭。
但那少年卻似是爆發了一般,靈活的閃過他的攻擊,然後發了瘋一般向著破開的門前跑去。
「抓住他,卸他一條腿!」野狼老三吐了口唾沫,沾在櫻紅色的帘子上,隨即緊跟了上去。
另外正在翻找是否有什麼財物的兩人,也獰笑著從另一邊圍了過去。
但,他們突然靜了下來,因為那正要逃跑的少年,做了個他們意想不到的動作,這令他們詫異而古怪。
少年彎腰迅速撿起那滿是不規則木刺的門板,然後塞入門上破開的窟窿里,遮住了外面落入的天光,而使得屋內再次完全的黑暗下來。
「小子,你做什麼?」
夏極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道:「三位大俠,饒了我吧,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哦...姐姐剛剛出了門,你們是不是來找她的?」
但那斷金門來勢洶洶的三人,卻啞然無言。
因為那少年明明說著一個「自卑、驚恐的孩子」此時該說的話,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害怕,恐懼...
那種表情,是興奮?
他興奮個毛,難道是個受虐狂?
野狼老三猛然吼了聲:「剁了他!」然後抄著特製斧子,三兩步邁出,便來到了少年身邊。
斷金門好歹也是銀月城中數一數二的大幫會,幫主「爍金手」金不三功夫高強,一手斧法據傳乃是高人所傳,可致二轉,極其厲害。
憑藉一把「單手重口長斧」,金不三即便在千人之間衝殺幾個來回,也可毫髮無傷,所到之處,儘是鮮血紛飛。
他將「重口爍金七十三路斧」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用來獎勵有功勞的精英,第二部分則是交由他所挑選出的心腹,最後的核心部分他則是密不外傳。
而斷金門野狼老三則是得傳了前十三路斧法,所以這一施展開來,氣勢頓生。
人未至,一股令人震懾的凶煞之氣卻早已撲面而來,他是殺過人的,斧子上是染過血的,這和武館里裝模作樣的花架子完全不同。
加上這早已練得純熟的斧法定式,根本就不是眼前這個少年能抵擋得住的。
「死吧!」野狼老三也不知為何,自己如此的暴躁和如臨大敵。
畢竟他面前的不過是個弱小的少年,是一個只在三流武館里練過幾天的孩子。
他的斧子已經落下,撕裂空氣,甚至到了近處都夾雜著令人耳鳴的激蕩,雖然沒有光,無法發揮出爍金斧法的精要所在,可是屠殺面前的這個小子,卻完全是殺雞用牛刀,完全足夠了。
但是,那少年身形一晃。
他肩部隨即一麻,卻已經不能動彈。
餘光里,卻只見一道真正的閃電,掠了個來回,與自己一同來的斷金門的兄弟也保持著舉斧的姿勢,成了雕塑,模樣很傻,但是野狼老三卻笑不出來。
這小子...這身法...還有點穴的手法...
夏極悠閑的拍著手,既然被人看到了「與這具軀體的身份不相符合」的能力,只能讓他們消失,才能繼續玩下去了。
本著物盡其用的念頭,他略微想了想,喃喃道:「做成人皮面具吧。」
野狼老三聽著那平靜的聲音,不知為何心底一顫,急忙道:「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我可是斷金門之人,你若殺我,我門中堂主,門主必然不會饒你...」
刷!
夏極熟練地隨手點了三人的啞穴,將他們平放到地面上,口中自言自語著:「活人的臉皮,做成面具最好了。」
看著三人極度驚恐的神色,他隨手用沾滿泥土的櫻紅色厚布塞入三人口中,然後拿起了桌上的果刀。
數分鐘之後,夏極小心的將三張嶄新的臉皮平攤在桌上,然後將五指插入野狼老三的頭顱中,施展搜魂秘術,頓時一些信息傳入腦中。
結合原本腦中的信息,他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前幾日,在葯堂做小夥計的便宜姐姐卻因為無意間得罪了「斷金門」的野狼老三,而被剋扣了一個月的薪錢,直接辭退。
說是無意,其實只是被葯堂推出的一個代罪羊而已。
「千草堂」老闆的小兒子到櫃檯前學著抓藥,為「斷金門」的一名精英弟子抓藥時,卻因為手法的不純屬,而將比例弄混了,而直接導致那名弟子傷上加傷,差點一命嗚呼。
這筆賬,自然算在了同在櫃檯前的小夥計,夏甜的身上。
理由有很多。
死一個不認識的醜女人,總比死了兒子好。
「千草堂」老闆的想法很簡潔,做法也很簡潔,辭退,送禮,上門拜訪,然後偷偷塞了一疊銀票給野狼老三,同時奉上夏甜在銀月城中的住址。
「斷金門,千草堂...難怪她急著去找一份官差的活計,原來是想借著這身份逃過這一劫啊。」夏極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割斷自己的動脈,任由自己的血液低落到野狼老三等人的口中。
空氣里頓時發出「嗤嗤」的聲響,三人痛苦的血肉臉龐都痙攣起來,大睜的瞳孔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但很快他們就解脫了,化作幾灘黑水,再然後又消失不見了。
彷彿從沒來過一般,徹底從人世蒸發。
夏極看了看桌上新鮮的人皮面具,「唔...手藝倒退了一點,不過沒關係,能用了。」
「這具連氣息都改變了的軀體可是珍貴的很,麻煩什麼的還是從源頭上根除掉比較好。否則以這具身體的能力,豈非只能引頸就戮?……我可不喜歡總被一群蒼蠅追著,以至於暴露,那就太傻了。」
他彷彿對這個新的遊戲規則頗為滿意,而露出了詭異的笑:「反正無聊的很,就陪你們玩一玩吧。」
憑著那野狼老三腦海里近期的記憶,他迅速定下了絕戶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