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破解孤飛燕
李媽來電話的原因，正是她接到秦楚楚的電話，提醒程馥甄別忘了明日下午的約。
「程大小姐，他們提到金石盟那個洛九少了。」不知真相的李媽很慌張。
程馥甄大急，「他們說什麼了？」
「他們說如果你明天沒把東西拿出來，就永遠都別想見到洛九少，也永遠別想得到秘方。」李媽如實回答。
程馥甄掛了電話，一言不發，掉頭就往配方室走。
見她回來，花音音焦急地問，「馥甄，情況如何？有什麼發現沒？」
程馥甄只能搖頭，「花姐姐，萬脂胭紅如今已經不是秘方了，而是救人的東西。當我求你，你同我一起瞧瞧。沒時間了！」
花音音猶豫了一番，終於跟程馥甄一起進了配方室。她見了配方和技法，非常意外。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技法，也是她見最簡單的一張方子，居然就只有四樣原料。
她一邊查看程馥甄做成的那些半成品，一邊喃喃自語，「就原料看來，只能做妝粉。」
「不，這絕不一般！萬脂胭紅號稱可以遮掩一切瑕疵，化丑為美，絕不是普通的脂粉。」程馥甄認真說，「我猜『孤飛燕』必是最關鍵的原料。」
花音音拿起桌上燕羽和燕血來看，燕羽已經被程馥甄磨碎成粉，燕血早已凝固。她喃喃道，「會是什麼呢？」
即便把現有的原料都處理了，仍舊毫無頭緒。花音音總算明白程馥甄為何會那麼煩躁。
就目前這情況看，別說一天了，就是再給她們一個月的時間，她們也未必能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呀！
怎麼辦？
時間不等人，一小時一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當花音音開門出來的時候，發現天都黑了。
「馥甄，你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先歇會兒吧。」
程馥甄回頭看來，正要說話，見外頭的天都黑了，她突然愣了，愣了半晌，才喃喃道，「天黑了……」
花音音走過來拉住她，「丫頭，聽話，先休息。你這樣會累到的。」
「沒時間了。」
程馥甄掙脫開花音音的手，又回到配方台上。
花音音看得心疼，出去同李順和蘇婉綰交代了些事，就又折回來陪著程馥甄。
這一陪就到深夜。
花音音年紀大了，都扛不住在一旁睡過去。
程馥甄仍舊全神貫注在那些半成品上面，希望能有發現，有啟發。
夜漸漸深，封閉的配方室更是安靜。
突然，程馥甄大叫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花姐姐，我明白了！」
花音音被這突然而來的叫聲驚醒，她大喜，「馥甄，你發現什麼了？」
「孤飛燕就是……」
程馥甄話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昏了過去。花音音連忙攙住，「馥甄！馥甄！」
程馥甄日夜不休，滴水不進，終究是累到了。
翌日，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在房間里。她先一愣，很快就緩過神來，鞋都顧不上穿跑出去。
她氣喘吁吁地跑到配方室，發現花音音在裡頭。
「花姐姐，我，我……我睡了多久？」
程馥甄記得自己是暈倒的，她膽戰心驚的，生怕自己錯過和秦爺約定的時間。
花音音一見她醒，開心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丫頭，你就睡了一晚上，還有時間！還有時間！你快說你發現什麼了？」
花音音很心疼程馥甄，可是，她天一亮就開始叫程馥甄，卻怎麼都沒法把人叫醒。她亦是擔心程馥甄錯過約定的時間呀！
程馥甄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她定了定神，冷靜下來。
她笑著說，「花姐姐，我知道孤飛燕是什麼東西了！」
花音音雖有所猜測，可還是十分激動，脫口而出，「是什麼？」
程馥甄正要開口，花音音卻突然攔下，「別別，你當我沒問！你趕緊去找來，其他的我幫你準備好。」
程馥甄無奈而笑，她跑到花音音身旁拉住她，同她耳語了下，立馬就跑出去。
花音音非常不可思議，萬萬沒想到孤飛燕指的竟是「燕窩」！
是的，孤飛燕正是燕窩，程馥甄給李媽打了電話，讓李媽送過來。燕窩雖是個名貴的稀罕物，可老太太屋裡一定有！
臨近中午的時候，李媽親自送來一盞燕窩，程馥甄不敢耽擱。取泉水將燕窩泡開，然後按照技法熬煮。花音音在一旁幫襯著，把一切都準備好了，花音音也幫不上什麼忙，就退出來了。
一個小時左右，程馥甄開了門。
「怎麼樣？」花音音激動地問。
程馥甄微微而笑，緩緩轉頭，露出自己側臉，面對花音音。
這下子，花音音怔住了，「這，這……」
只見程馥甄側臉顴骨附近那個醜陋的胎記竟然不見了。而且程馥甄的肌膚白皙細膩，一點兒都不像上了妝粉的樣子，原本那胎記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一點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程馥甄正面面對花音音，花音音看得又驚喜又激動，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沒了胎記的程馥甄，簡直就是個大美人，端莊大氣，又不失小女子的嬌美。
花音音下意識伸手過來，輕輕撫摸程馥甄的臉頰，她竟也沒有撫摸到妝粉的痕迹。若不是因為知道程馥甄臉上有胎記，她一定會相信程馥甄並沒有上妝的！她不可思議地驚嘆著，「萬脂胭紅……真的是萬脂胭紅嗎？」
程馥甄笑著點頭，「花姐姐，沒想到我自小因為這張臉被人嘲笑，沒想到今日它會成為我的籌碼？」
她確實把萬脂胭紅做出來了，萬脂胭紅確實有化丑為美的功效。它不是妝粉也不是胭脂，而是一種面霜。它的顏色，質地非常貼近自然肌膚，能不著痕迹地遮掩掉女人臉上的任何瑕疵。
無論是完整的秘方，還是萬脂胭紅成品，她都絕不會交出去的。
現在，她這張臉就是她的籌碼了。她這張臉足以向秦爺和山本一郎證明萬脂胭紅在她手上！
距離下午三點只有一個多小時，程馥甄往秦家打了電話，讓秦爺不必來接，她自己會過去，秦爺爽快地答應了。
掛來電話，程馥甄立馬給林警長打電話說明情況，林警長一聽到「萬脂胭紅」這四個字，可謂是恍然大悟，醍醐灌頂！
「林警長，我若能把山本一郎引出來，你敢抓人嗎？」程馥甄認真問。
林警長毫不猶豫回答，「當然！一碼事歸一碼事！石田社夥同沈司安，青寨謀害蘇彧這證據確鑿的！日本軍方休想插手！盧督軍的人還在城外抓捕沈司安呢!」
程馥甄等的就是林警長這句話了，她說，「好，那我先跟秦爺好好談一談！」
「丫頭，你想做什麼？」林警長著急了，「你可不是他們的對手。萬脂胭紅現在就在你手上，對嗎？」
「林警長，你等我消息吧。」程馥甄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警長急了，連忙令人去蘇家，「見到程馥甄出門，馬上給我攔下，帶過來！快去！」
林夫人剛剛從黃記鋪子回來，心情極好。可一了解到情況，她就震驚了，「真有萬脂胭紅呀？」
「怪不得，怪不得連秦爺都會插一腳了！我，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林警長感慨不已。
「老爺，之前不有傳言說駱家是因為萬脂胭紅被滅的。蘇彧不是托你查當年駱家滅門的案子嗎？難不成當年的兇手也是日本人？」林夫人震驚不已。
林警長思索了下，氣憤地碎了一口，「我看就是了！這幫狗娘養的強盜！」「那可是幾十條人命呀！」林夫人親眼見過那場火災，如今回想起來都后怕。
「山本一郎一定跟秦爺在一塊了，不成，我得親自去攔下程馥甄那丫頭！」
林警長親自趕往蘇家，然而，程馥甄卻還在郊外的工廠。
程馥甄用洛九少那塊帶血的白絹把剩下的海角石，花田米都包裹好，交給花音音保管，就急急要出門。
「丫頭，等等！」
花音音連忙拉住，「把自己拾掇拾掇再去，你是去喝下午茶的，沉住氣。」
花音音一提醒，程馥甄看了看自己，才發現自己三天沒整理，非常邋遢。她總算有了笑容，輕輕而笑，「嗯！」
程馥甄和花音音一走出來，李順和幾個技工都圍觀過來，很顯然，大家都發現程馥甄臉上的胎記沒了。
一時間，眾人都議論開，只是，大家都沒想到被遺忘很久的萬脂胭紅。
花音音把大夥都遣散了，見李順還不走，便尋了借口把李順帶去廠房裡。她回頭看了程馥甄一眼，不忘交代，「丫頭，穿得漂亮點！」
這話，讓李順更摸不著頭腦。
程馥甄回屋裡后，並沒有刻意打扮，只是換了衣裳，梳洗了一下。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輕輕撫摸臉頰，突然有種鏡花水月夢一場的錯覺。
一切發生得那麼快，程馥甄並沒有時間可以耽擱。
豈料，她剛開門就撞見蘇婉綰和程培坤。
程馥甄怔住了，因為，他看到程培坤牽著蘇婉綰的手。
這……
「你們……」程馥甄不可思議地問，「你們……你們，怎麼回事？」
程培坤急急就鬆手，指著程馥甄的臉問說，「馥甄，你，你的胎記怎麼不見了？」
蘇婉綰也震驚，可是，她更害怕。面對程馥甄那審視的目光，她怯怯地往程培坤背後躲。
程馥甄打開程培坤的手，怒聲質問，「程培坤，你怎麼跟婉綰在一塊？你，你……你是不是欺負婉綰了？」
程馥甄生怕蘇婉綰被程培坤給騙了，連忙將蘇婉綰拉到身旁來護著，「婉綰，你怎麼回事？他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我告訴你，他說的話十句有十一句的假的，你別被他騙了！」
程培坤正要開口，蘇婉綰卻掙脫開程馥甄的手，又一次躲到程培坤背後去。
「婉綰！你著了他的道不成？」程馥甄氣呼呼地問。誘騙良家婦女這種事，程培坤不是沒幹過！
程馥甄還想拉蘇婉絳，程培坤卻推開了，「程馥甄，我沒騙她，我是認真的。我喜歡她，我現在就要帶她走，帶她離開蘇家！」
「你少跟我……」
程馥甄話還未說完，程培坤打斷了，「我原本想給你留封信再走的，現在既然撞見了，我當面告訴你好了。我就求你兩件事，勞煩你轉告顧姨娘一聲，她女兒我帶走了。還有，勞煩你見著三爺，同三爺說一聲，顧姨娘娘家的人全在大夫人手上，讓他高抬貴手，幫一把。」
這話一出，程馥甄更加震驚，「你說什麼？」
「不相信的話，你自己去查。」程培坤憤憤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