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私人身份
「你們單位領導跟我認識,那天小周去找你的事情他跟我說過。」中年警察一臉不悅:「這兩個案子都是已經蓋棺論定過了的,你們這幫年輕人,不要動不動就想搞個大新聞。還有小周,我讓你查的入室盜竊案的事情怎麼樣了?不要好高騖遠!這件案子不准你再碰!」
說完,中年男人對我專門說道:「小陳,你們主編很愛護你,那天周鳴他們去找你,你們主編一個勁的維護你,說你是個人才,也很有社會責任心,很有正義感,絕對不會跟案子有關係。
但是我看你這個小夥子,就是有一點不好,跟小周一樣,喜歡亂想。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陰謀,王樂跟方為民的死,那都是自殺跟意外事故……」
「您別說了我知道了。」我趕緊站起來:「警官,我錯了。」
中年警察嗯了一聲:「你們兩個人,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這才是最重要的。趕緊散了,別再讓我看見你們上班時間不務正業,嘀嘀咕咕的,一個警察,一個新聞工作者,像什麼樣子!」
說完,中年警察轉身離開會客室,我跟周鳴兩個人都是一腦門的汗水,我趕緊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周鳴:「今天晚上電話聯繫。」
周鳴不動聲色的接過去:「放心。」
走出刑警隊,我心裡一片失落,本以為可以接住警方的力量,但是想不到現在警方方面,也就只有一個周鳴是相信我的,不過也好,能多一個幫手,總比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的強。
走在街上,我考慮著要不要回家,一邊走,就一邊想到今天神秘人給我發來的消息,什麼叫做要幫我看清楚這個世界,讓我感受到切身的痛苦?
他到底想要怎麼樣?難道真的想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在這座城市裡,我最好的朋友方為民已經死掉了,他老婆孩子也已經遠走他鄉,我父母現在遠在老家,他會用誰來讓我感受『切身的痛苦』呢?
我沿著長街一邊走一邊想,還沒走出一條街,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陳風?」對方問道。
我聽出了周鳴的聲音:「是我,你現在有時間?」
「到我家來。」周鳴說道:「一會兒我給你發送一個定位。」
聽到周鳴這麼說,我趕緊說道:「不行,我擔心我的手機已經不安全了,就在電話裡面說吧。」
「那好,佳欣花園門口。」周鳴說道:「我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到,你也抓緊。」
我趕緊攔下一輛車,感到佳欣花園,卻發現周鳴已經到了,下車之後周鳴二話不說,帶著我走向小區裡面。
等到了周鳴家中,周鳴才說道:「我今天溜出來了,現在跟你說實話吧,其實刑警隊方面並不認為這兩個案子有什麼問題,但是我總覺得不對勁,今天見到你,果然證明了我的想法。所以說,咱們兩個現在只能算是以私人關係合作查案,你明白嗎?」
我趕緊點頭:「哪怕是私人關係合作查案,也比我一個人孤軍奮戰的強,更何況你還是個刑警呢。」
「行了,那你就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周鳴說道。
我開始講述起來,從那天我在報社裡面接收到第一個文檔開始,最開始的時候,我還擔心周鳴把我當成是妄想症患者,但是到了後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盡量把每個細節都還原出來。
講完之後,我鬆了一口氣,就好像對著樹洞傾訴了一直以來憋在心裡的話一樣,整個人也舒服了不少。
周鳴皺著眉頭:「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報案了,你要是跟接警員說這些話,沒準兒真會被人當成是瘋子。」
我苦笑一聲:「我怕的就是這個,你相信嗎?」
周鳴想了想,遲疑的看著我:「你確定自己沒瘋吧。」
我趕緊說道:「怎麼可能!我太清楚自己的情況了,我沒瘋,再說了,那些殺人案件,我都在現場,這些可都是有人能夠作證的。」
「王樂,周凱,方為民,那幾個學生……」周鳴摸著下巴,喃喃的念叨著幾個死者的名字:「這些人從表面上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有一些黑歷史。你說的神秘人,聲稱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但是用的方法,卻是恐怖兇殘至極,絕對為國法所不容的方法。
也就是說,這個人蔑視法律,甚至仇恨法律……」
「那是因為,上述的死者,全都犯下過相當嚴重的罪行,卻最終逃脫了國法的制裁,所以他們對法律極度失望,最終甚至延伸成為了仇恨。」我說道。
「沒錯是這樣的。」周鳴說道:「你剛才說,他們要讓你切身體驗痛苦,只有這樣,才能夠對他們的理念產生認同?」
我點點頭:「所以我現在很擔心他們會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周鳴微微一笑:「但是你漏掉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
我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你想想他們的原話,只有切身體會到痛苦,才會認同他們的理念。」周鳴說:「也就是說,他們本身,就曾經切身的體會到過這種痛苦。」
我頓時激動起來,警察就是警察,這樣一來,豈不是就能把懷疑的範圍縮小很多?
周鳴說道:「所以說,他們跟這些死者之間,很可能存在某種關係,一般來說,連環殺人案的犯人,並不是天生就是喜歡殺人的變態。
往往是某件事情,讓他們的價值觀產生了扭曲,在他們作案之後,感受到了一種滿足和認同,覺得自己找到了新的生存之道,然後繼續按照自己的變態理念去做事情。
所以說,連環殺人案,最重要的就是第一環,因為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次案件,扭曲了兇手的心理,從而導致兇手開始走上這條路。」
我趕緊點頭:「第一個案件……你是說王樂的案子?」
「沒錯啊,你這樣想一下。」周鳴說道:「剛才你也說了,對方知道你同事老宋的近況,也知道老宋之前的報道被封存在檔案室裡面,甚至能夠從你辦公室的抽屜裡面偷走那份報道。也就是說,對方跟報社有很緊密的關係。」
我點點頭,順著周鳴的思路繼續說道:「而第一家案子的死者,剛好就是我們報社的前任主編,這一點正好跟你說的,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犯下的第一件案子,往往跟他自身關係密切,而後面的案子,則可能是在按照自己的理念,去殺害一些關係相對疏遠的第三方。」
「也就是說,對方跟王樂,肯定是認識的,有過利益糾葛,甚至是仇恨。」周鳴說:「至於後面的方為民,周凱,還有那些學生,只不過是對方在用王樂驗證了自己的理念之後,產生的衍生出來的犧牲品罷了。」
我頓時開始清醒自己找到了周鳴,短短几句話,就把我之前看山股權繁雜無序的線索梳理的如此井井有條。
周鳴接著說道:「另外還有一點,你去找心理醫生的事情,有人知道嗎?」
我聽到周鳴這麼說,頓時就感覺有些奇怪:「這個……算是有人知道吧,我去看醫生的時候是要請假的,一請假,那可不整個報社都知道了。」
周鳴點頭:「你把心理醫生的聯繫方式發給我,另外有一點,你當初讓護士徐可欣幫你送血液樣本給心理醫生的事情,這個有誰會知道?」
我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在病床上躺著,只能接觸到徐可欣,所以就拜託她幫忙給我送過去,你難道覺得,徐可欣的車禍,也跟我的事情有關?」
「不光是我,你自己潛意識裡也這麼懷疑,否怎你怎麼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周鳴說道:「我覺得,這個看上去不怎麼重要的細節,其重要性要遠比我們想象的高。對了現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半。」我說道:『怎麼了?』
「走,去醫院,我們去看看這個徐可欣。」周鳴說道。
我趕緊起身,周鳴帶著我下了樓,坐上了他的那輛小車,一路來到醫院。
之前我出院的時候,徐可欣還在重症監護室裡面,我當時著急著出院,也沒有來得及去探望,想到徐可欣之前對我的照顧,我也覺得現在有必要去看看。
走到醫院門口,我在花店買了一束花帶上,直接就去了外科病房。
問過值班護士之後,我得知徐可欣已經脫離危險期,轉移到普通病房了,當下就跟周鳴走過去,一邊走周鳴一邊說:「一會兒別說我是警察,就說我是你朋友。」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
來到病房門外,我敲響了房門,片刻之後就有人幫我射門,這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看到我們有些意外:「你們兩位是?」
「阿姨您好,您是可欣的媽媽吧,我是徐可欣的朋友。」我說道:「我們來看看她。」
婦女點點頭:「是我們欣欣的朋友啊,快進來坐,欣欣,有朋友來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