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數據里的幽靈
眼看著假期已經就要結束了，不管能不能聯繫到林鏡，亦或者能不能查到懸鏡這個博主的真實身份，兩天之後，我都要回到報社去上班了。
但是就在這一天，周鳴忽然來到了我的家中。
對於周鳴的來訪，我很詫異，但依然還算是比較熱情的接待了周鳴。不過周鳴對我的態度看上去就有些不自然了。
從進入房間的時候開始，周鳴看上去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幫周鳴倒了一杯水，這時候他才說道：「實在是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至於守著一場牢獄之災。」
聽到周鳴這麼說，我楞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
事實上，當時我接到劉振平的恐嚇電話的時候，周鳴就在我的身邊的，當時也是周鳴讓我放心去倉庫，然後他自己去找人來救我們的。
說道這裡我才想起來，我的手機到現在還在周鳴手上呢，當時周鳴不知道為什麼，讓我跟他調換了手機，我到現在才想起來。
聽到我這麼一問，周鳴笑了：「其實我的手機裡面，我自己植入了後門程序，不管插入的是誰的卡，都會像我的預定賬號，從後台發送信息過來的。也就是說，當時即便我的手機裡面查的是你的卡，只要你帶著這部手機，我就會知道你當時所處的位置。」
我頓時明白過來：「也就是說，你當時讓我自己去，是因為你知道能找到我，你擔心我到了砂石廠之後就會被轉移走，事實上，砂石廠面積那麼大，即便對方不轉移我，你也可能找不到我，所以你就用了這個辦法。」
周鳴點點頭：「但是很顯然，當時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千算萬算，最後還是遲來一步，要不然也不會讓你走到那一步去。」
我嘆了口氣：「算了，這也不能怪你，不過好在我現在也算是恢復自由身了不是嗎。」
周鳴說道：「對，其實之前你的案子開始審理的時候，我就開始關注了，那段時間我經常去看懸鏡的微博，他對這件案子看上去很熟悉呢，對了，你們兩個人應該是好朋友吧。」
聽到周鳴這麼說，我皺起眉頭：「周鳴，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來幹嘛的？」
周鳴一愣：「我……我就是來看看你，順便為上次的事情跟你道歉的啊，對了，這部手機我還要還給你呢，你這部手機是新款，就這麼跟我換了你很吃虧的。」
儘管周鳴是在開玩笑，但是我還是聽出來了這裡面有些地方不是很對勁。
「周鳴，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來幹什麼來了？」我問道：「你今天主要是為了懸鏡來的，對不對？」
聽到我這麼說之後，周鳴頓時一副吃驚的樣子：「我……我可沒說。」
「你當然沒說，但是你的樣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剛才說道懸鏡的時候，我感覺得到，你很在意這個人，你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表面上看上去，你是在隨意的問我關於懸鏡的事情，其實你是想打聽一些懸鏡的線索，好讓你查到懸鏡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是這個樣子吧。」
我說完之後，周鳴老半天都沒有說話，皺著眉頭看著我，過了好久才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周鳴：「因為我跟你一樣，我也很想搞清楚懸鏡這個人的身份。」
看到周鳴一臉懷疑的樣子，我說道：「好吧，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事實上我根本就不認識懸鏡，我只是在出獄之後，才得知懸鏡在我入獄的這段時間，曾經在網路上為我奔走呼號過。
我曾經用私信聯繫懸鏡想要當面道謝的，但是我發現，懸鏡自從我被判無罪之後，就好像再次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一邊說，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私心欄目給周鳴看：「你自己看看，這上面只有我聯繫懸鏡的內容，但是懸鏡根本就不搭理我，這總不是我臨時弄出來的偽證吧。」
周鳴看到這之後，滿臉錯愕：「你說的是真的？懸鏡真的不認識你？」
我連連點頭：「沒錯啊，懸鏡的確是不認識我，不僅如此，我們根本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周鳴臉色凝重，沉吟片刻之後說道：「但是從我掌握來的信息，懸鏡不僅認識你，而且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應該還相當不錯。」
我很不高興：「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故意在騙你？行，我承認我認識懸鏡，但是我就不想告訴你，有問題嗎？這樣違法？」
周鳴苦笑一聲：「陳風你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這樣吧，你看了我的這份計算結果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周鳴說著，卸下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個筆記本來，打開之後翻開到其中一頁上面，我就看見這張紙上面，寫滿了各種各樣的算式。
「這是什麼東西？」我一臉懵逼的問道。
周鳴笑道：「我的推導過程啊，你看看這個，懸鏡這個賬號，從六年前註冊開始到現在，期間曝光過的所有的事件，我呢，把這些曝光時間的性質，時間，結果，處置方式進行量化，比如說曝光之後取得正面結果獲得的最終值，是正值，無果而終就是負值……」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我有些不明白。
「別打斷我啊，我跟你說完你就明白了。」周鳴說道：「你看啊，我針對這些內容，最終進行了一次統計，並且繪製了相關的圖表。
除了這份圖表之外，我還找到了其他同類的四個賬號，這些人也都是所謂的KOL，說白了也就是關鍵意見領袖，這些人的曝光事件的各項參數，進行統計對比。
還有這些，這些是這些年，國內深喉曝光事件的總的平均數據的同居，三張圖，你對比著看看。」
說完，周鳴就給我看了三張圖。
第一張圖，上面全都是平滑的曲線，即便有的地方起伏較大，但是基本上不存在什麼拐點，而第二張圖上則會出現少數並不明顯的拐點，大體上看上去還算是和諧統一，但是第三張圖，看上去就如同嶙峋怪石一樣，一會兒高一會兒低。
周鳴說道：「我解釋一下，這是我剛才所說的，國內深喉曝光，其他意見領袖曝光事件參數抽樣，還有針對懸鏡一個人的曝光習慣，進行統計之後得出的正態分布圖。
相信你也看到了，首先國內平均值的這一行，圖像平滑和諧，也就是說，這是基於在自然過程中出現的情況，也就是最不帶個人情感因素，純粹是自然爆發出來的數值。
第二項，帶上了少量的傾向性，但是影響不大，至於懸鏡……可以看出，懸鏡的曝光對象跟內容，具有很強的傾向性。
但是懸鏡偏偏在掩蓋這些傾向性，讓自己的曝光看上去好像完全不帶個人情感因素，但是事實上，概率統計是不會騙人的，看圖就知道，懸鏡在做每一次曝光計劃的時候，並不是看見什麼曝光什麼，而是嚴格遵循自己內心的某項規則。
只不過現在這項規則，我們根本就摸不透。」
聽到周鳴說的，我頓時驚呆了：「你是說，我的案子被懸鏡知道，並不是意外，而是說懸鏡本身就認識我，等等，是不是也就是說，懸鏡本身就認識他曝光出來的所有的主角？」
周鳴點了點頭：「很可能是這樣，但是如果是單一的個人的話，他的曝光範圍實在是太廣了，所以我認為，懸鏡很可能是一個團伙，至少也是一個小型的組織。」
我皺眉說道：「拜託，懸鏡又沒犯法，而且人家做的是好事，你這個用詞實在是有問題，什麼叫做團伙？」
周鳴看上去很鄭重的看著我：「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再問一遍，你真的不認識懸鏡？」
我惱火了：「你到底讓我說多少遍？我不認識懸鏡，不認識不認識！」
周鳴一臉歉然：「不好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件事情牽扯重大，我只是想讓自己更堅決一點。」
我頓時具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周鳴這麼說的話，看上去好像今天要說的事情很鄭重？
周鳴說道：「我懷疑，懸鏡並不是表面上那麼光鮮正義，說白了，懸鏡很有可能是一個變態殺手一類的角色。」
變態殺手！
說實話，如果實在平時，我這時候很可能直接就吧周鳴一腳踢出去了，但是當周鳴說出『變態殺手』四個字的時候，我腦海里第一次反映出來的，就是不斷向我發送死亡文檔的那個神秘人。
神秘人，懸鏡，這兩個角色在我的想象空間中，漸漸的重合在了一起。
沒錯，周鳴說得對，神秘人，懸鏡，這兩者都是那種舉止乖張，讓人猜不到他們想想做什麼的那種人，除此之外，兩個人都標榜絕對的正義，只是神秘人表現的更加徹底一些而已。
看到我的反應，周鳴說道：「看你的反應，好像你也感覺到了一些，是嗎？」
我皺著眉頭：「你先跟我說說，你為什麼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