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兩個難題
這個警員微微一笑看著我：「是謀殺您得給我們證據，您不是有受迫害妄想症吧。」
我頓時就有些無語，這時候，我就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皮膚黝黑的印度長相的男子，直接從樓裡面跑了出來。
這個人看上去非常慌張的樣子，我第一時間就已經意識到，這個人如果不是殺手的話，至少肯定也跟殺手有些什麼關係。
我趕忙衝上去，但是這個人的身體卻很靈活，直接一轉身，看上去就好像是足球比賽裡面的馬賽迴旋一樣，就直接讓我撲了一個空。
這時候，我就看見彭偉峰從樓棟裡面跑出來，肩膀上還插著一把匕首：「攔著他！他是殺手！」
這時候，那兩個警察才算是緊張起來，兩個人沖著那個人追了兩步之後，但是那人的速度很快，頃刻之間就跑出了小區。
這兩個警察連小區門口都沒追過去，就氣喘吁吁的走回來：「我們現在叫增援，你們幾位麻煩跟我們回去錄一下口供。」
我的忍耐限度已經完全被突破了，頓時就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說道：「發現殺手之前五分鐘我就已經跟你們提醒過，這裡有殺手！但是你們還是弔兒郎當的不當一回事！
現在殺手從你們面前跑過去，你們第一反應是讓我們去跟你們錄口供！難道不是抓緊時間去追殺手嗎！跑兩步這麼難嗎！」
這兩個警察頓時就皺眉：「你什麼意思！」
這時候，程曉旺已經打通了手機裡面的警察的電話，很快，兩輛警車開過來，一個看上去年紀跟宋星河差不多的警官從上面走下來：「程教授，真是抱歉，是我們的工作出了問題。」
最終，這幾個警員替換走了那兩個出警來的派出所的民警，然後那個警官看著我們說道：「我聽周鳴說過了，就是他通知燕京警方，讓我們派人保護程教授的。
你們兩位，應該就是陳風跟彭偉峰吧。」
我們兩個點點頭，那人就說道：「我叫高飛，最近這一段時間，我來負責程教授的安全，你們今天的表現非常不錯，向你們致敬。」
最終，我們兩個人，還有高飛，程曉旺，一共四個人就直接去了程曉旺的家中，高飛先是叫自己的幾個警員助手上來，檢查了一遍房間，最終發現房間裡面是安全的。
「至少現在房間是安全的。」高飛說道：『這一周的時間裡面，我們會加派人手在這個小區進行巡邏，另外我本人也會留在這裡，程教授，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程曉旺看著我們：「那個……你們兩位，真是警方的人？」
「這個……」我們有些語塞。
「對，他們就是警方的人。」高飛說道，然後沖著我們眨眨眼，我頓時就明白了，高飛是為了免得我們解釋起來太麻煩，所以就幫我們打了一個掩護。
「那個……」我說道：「程教授，現在您既然已經安全了，我們就想要問您一個問題，方便嗎？」
程曉旺嘆了口氣：「你們二位請問吧，不過我先給你們打個預防針，你們可能什麼都問不出來，因為對於殺手來殺我這件事情，我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總會想起點什麼吧。」彭偉峰說道：「您想想看。」
程曉旺笑著搖搖頭：「我真是想不起來了。」
想到這裡，我就說道：「這樣吧，您想不起來沒有關係，我幫您想……我換個問法，在十二年前，有沒有發生什麼讓您印象深刻的事情？」
「十二年錢？」程曉旺微微蹙眉：「我想想啊，十二年錢……」
我看了一眼彭偉峰，後者已經明白過來，這時候，我就看見程曉旺的臉色有些變化，然後長嘆一聲：「我想我可能知道了。」
我們幾個人趕忙看著程曉旺，就聽見程曉旺說道：「如果一定要說十二年之前左右的那段時間發生的，有什麼請我記憶深刻，而且很可能跟刺殺我有關係的事情的話，我想大概就是那一年，我導師接待的神秘的客人吧。」
「您的導師？」我皺眉問道：「您還記得當時是什麼情況嗎？」
程曉旺說道：「我的專業非常冷門，叫做生物社會學，不知道你們聽過嗎？」
彭偉峰一臉蒙圈，我想了想之後就說道：「我之前好像是聽過這門學科的，有的學者認為，生物圈中客觀存在的自然規律，對於我們人類社會學之中隱藏這的關係，是存在一定昭示作用的。所以，就通過這些內容，來進行社會學研究，以及未來方向的探討。」
程曉旺點點頭：「基本上來說，是這樣，不過如今我們這一行，除了做理論研究，基本上是沒有別的什麼出路的，所以這一行的路，已經越走越窄了。」
「您的意思是說，您的專業，可能跟殺手要暗殺您存在一定的關係？」我問道。
程曉旺點點頭：「我想有可能，大概在十三年前，我的導師曾經接待過一個客人，針對我的導師當時研究的一個題目，曾經進行過一次非常深入細緻的探討。
那次我也在旁邊旁聽，說實話，這個客人的身份雖然我們都不清楚，但是他表現出來的專業素養，卻是完全不輸給我的導師的。」
「那麼當時他們探討的，是什麼話題呢？」我問道。
「未來。」程曉旺說道：「他們探討的，是人類的未來。」
「您能具體說說嘛？」我問道。
「具體說的話，可能要說上三天天三夜也說不完，我們這一行看上去雖然簡單，但是其實是一個雜貨鋪，生物學，物理學，化學乃至於數學，都是我們的研究工具。」程曉旺說道：「解釋起來可能會比較困難，我就總結著說一下吧。」
我們幾個人都點頭，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程曉旺清了清嗓子說道：「客人跟我的導師，探討的，是人類生存的未來。他們的談話有一個前提，就是現如今的社會，是不完美的，是醜陋的，需要去修整的。
不管是在我們國家，還是在國外，不管是發展中國家，還是發達國家，罪惡，都是客觀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想要消滅罪惡，到底要用什麼方法？」
「法制嘍。」彭偉峰忍不住就插嘴說道。
程曉旺笑了：「但是他們卻認為，法制只不過是最為低效的手段。在他們看來，司法制度，跟執法機關，只能算是在治療。因為他們都是在罪惡的惡果已經產生之後，採取進行補救。
而且現行的司法制度，本身就存在滋生罪惡的可能性。在他們看來，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標準，但是事實上，不少法律的執行者，連最基本的道德準則都不明確。
但是他們要做的，是預防，要讓一切罪惡在誕生之初，就被消滅在雛形之中，如何創造一個完美的，沒有罪惡的世界，他們認為，靠法制是行不通的。」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我說道：「罪惡是從這裡滋生出來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他們總不能在我想要作惡的時候，就已經預判出，我要作惡，然後就直接採取制止的手段吧。
而且您剛才也說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其實根本就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道德的標準也是在隨著時代的進步，而不斷的被更新的。
同樣一件事情，有可能在古代就是十惡不赦，但是到了現代，可能就會變成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同樣，在現代看上去令人憤怒，憎惡的惡行，到了古代卻可能被原諒，被寬容。
這不能說是誰有錯，只能說，道德在隨著時代的不同而發生著自然演變……」
「你叫什麼名字？」程曉旺看著我問道。
我楞了一下；「我叫陳風。」
「對了，陳風，抱歉你剛才其實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我忘了。」程曉旺說道：「你說的很不錯，想要建立他們心中的理想世界，存在的兩大核心問題，都被你說出來了。」
我楞了一下：「什麼？」
「兩大核心問題啊。」程曉旺笑著說道：「第一點就是，道德的標準是什麼？也就是說，什麼是黑，什麼是白的問題。另一點就是，罪惡的雛形，很多時候只會是腦海中的一個閃念。
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說的就是這種情況，這就是第二點的問題。
所以他們當時認為，這兩件事情，如果能夠得到解決，就能夠建立一個沒有罪惡的完美的，大同世界。」
我喃喃說道：「明確道德的標準，探明罪惡的念頭……所以這跟您被暗殺，有什麼關係呢？」
程曉旺長嘆一聲：「我想說的是，他們很可能已經解決這兩個問題了。」
程曉旺這個人，不說是不說，一開口就讓我們所有人大吃一驚，我皺眉看著程曉旺，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您什麼意思？他們已經搞定了這兩個問題？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