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療養院的秘密
事實上，第二天一早，我跟何冰就起身，準備前往療養院。
當然，我們不能說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臨行前只是跟胡志宇說，我們準備再搜集一些詳細信息，然後就把我們之前搜集到的證據，整理成文稿交回報社。主編那裡審核之後，就可以見報了，到時候，一切真相就大白了，他也可以在輿論方面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了。
我原本還有點緊張，擔心這樣的借口騙不過胡志宇，但是後者彷彿很信任我們的亞你在，點點頭說道：「那就麻煩你們兩位了。」
周鳴被我們留在了現場，眼看著我們離開，周鳴提出要送我們下樓，等到我們三個人走出酒店之後，周鳴說道：「還是打算去療養院是吧。」
我點了點頭：「這事兒別跟胡志宇說。」
周鳴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為什麼這麼做，但是我無條件支持，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昨天我在酒店，也是有所發現的。」
我跟何冰大喜：「有什麼發現說來聽聽。」
周鳴說道：「昨天下午我去了酒店那邊，打電話給我同事，讓他們查了一下這家酒店當天的入住情況。
之前我們推斷，胡志宇達到酒店的時間，大概是在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也就是案發後兩個小時以內，在這兩個小時之內入住的身份證名字我全都記得，當時不覺得有什麼，不過昨晚聽到你們說，我就明白了。」
我心中一凜：「你說什麼？」
「其中一個用來登記的身份證，就是程雪的身份證。」周鳴說道：「那天晚上，胡志宇去跟程雪開房了。」
果然是一個重大發現，但是我很快就感覺有點不對勁：「等等，你說胡志宇去跟程雪開房？但是程雪在兩個月之前就去了療養院，那天晚上怎麼回去跟胡志宇開房呢？那天程雪不是應該就在療養院裡面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周鳴說：「我昨天晚上才剛剛知道程雪的事情。」
何冰點點頭：「行了，光憑這一點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我們現在就去找程雪。」
我們兩個人直接驅車來到療養院，但是何冰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里，我聽見何冰稱對方做『唐老師』，從前後稱呼上，聽上去這個唐老師應該是療養院的工作人員。
「我們直接去拜訪程雪不行嗎？這種事情都要走後門啊。」我說道。
何冰冷冷一笑：「周鳴都看出來，我們今天是在蒙胡志宇，真正目的是來找程雪，你覺得胡志宇會猜不到嗎？」
我吃了一驚：「你是說，胡志宇知道我們今天是來找程雪的？但是他今天為什麼不攔著我們？」
「因為他知道，攔著也沒有用。」何冰說：「他是富二代，但是即便是富二代也沒有權利阻止我們來找程雪吧。」
我點了點頭：「沒錯。」
「所以他索性就不攔著我們，因為那樣反而會讓我們更加懷疑他。」何冰說：「他肯定想了別的什麼辦法來監控我們，我們索性就通過我的這個熟人走個後門好了。這個唐老師的丈夫是我的同事，跟我關係還算不錯，我拜託的事情應該問題不大。」
幾分鐘之後，那個『唐老師』回電話過來，讓我們從旁邊的側門進入療養院，直接去辦公區。
在辦公區裡面，我們見到了這個唐老師，一個看上去知性端莊的中年女子，看到我們的時候，很熱情的招呼我們在辦公室坐下。
「程雪這姑娘我有印象。」唐老師說道：『但是她現在情緒不是很好，這姑娘平時不發病的時候，看上去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一旦發病，就會很麻煩。所以我其實也不建議你們兩個直接去見她。』
「這個姑娘到底是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何冰問道：「唐老師，你以前可是咱們本地人民醫院精神科的醫生，以你的經驗，她之前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
唐老師面色肅穆：「老實說對於這姑娘的過去，我並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這姑娘一定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
「此話怎講。」我們兩個人頓時緊張起來。
「從我的專業角度來說，這姑娘之前一定是經歷了相當嚴重的精神刺激，才會變成這樣。」唐老師說道：「她現在的情況，應該屬於中度躁鬱症患者，對於這種病，其實沒有什麼對症的藥物或者治療方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遠離刺激。」
「那她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何冰忽然聞到。
聽到這裡，唐老師忽然皺起眉頭：「你們是不是認識胡志宇？」
我楞了一下：「您怎麼會這麼問？」
「這姑娘填寫的聯繫人一欄，上面就寫著胡志宇的名字，而且前一段時間，基本上胡志宇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接這姑娘離開一段時間。短則幾個小時，長則一兩天。」唐老師說：「胡志宇每次來的時候，都說是想帶著這姑娘回家，但是我們卻發現，這姑娘每次回來之後，輕度都會變得很不穩定，其中有一次……」
說道這裡，唐老師忽然看了看旁邊，這才壓低聲音說道：「老何你湊過來。」
何冰擺擺手：「沒事的唐老師，陳風是自己人，不用躲著他。」
唐老師嘆了口氣：「之前程雪曾經被帶出去一段時間，那次回來之後，剛好趕上我們療養院統一體檢，我發現，在這姑娘的敏感部位，又被虐待過的痕迹。」
什麼！
我跟何冰兩個人面面相覷，何冰問道：「唐老師，您說明白點兒，到底是怎麼回事？虐待痕迹，是怎麼個虐待法。」
「姑娘的事情，我跟你個大男人不好說，總之很不好。」唐老師說道。
「那這個程雪他們家的親屬就沒有來過嗎？」我問道。
「來過一次，就是程雪那個叫做程偉健的哥哥。」唐老師說道：「但是也僅僅是程雪第一次來的時候，他跟胡志宇兩個人一起來送程雪。
他們的家庭材料我們看過，程雪的確只有這一個哥哥，而且在程雪發病之後，從法律上來說，已經是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了，所以需要監護人，而這個監護人就是她的哥哥。
後來她哥哥就委託胡志宇代為照顧，所以胡志宇每次來接程雪的時候，從法理角度上來說，我們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程偉健居然曾經委託過胡志宇作為程雪的監護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委託胡志宇當監護人，那麼也就是說，程偉健跟胡志宇的關係真的很好，但是他本人為什麼不常來看自己的妹妹呢？
這件事情一下子變得無比複雜，我跟何冰兩個人頓時全都蒙了，最終何冰咬著牙說道：「唐老師，我們能不能見見程雪，最好是不要引起別人注意。」
唐老師想了想說道：「你們是在擔心什麼人？擔心胡志宇發現嗎？老何，你們的工作性質我知道，你之前因為胡志宇的案子，出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是不是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唐老師，你就看在大家朋友一場的面子上，幫我這個忙，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之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大家朋友這麼多年，我老何的為人你不知道嗎？」何冰說道。
唐老師笑了笑：「你的為人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樣吧，稍後呢，我就說是給程雪做康復治療，我會帶她到這邊來，你們就在我辦公室裡面等著，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知道的。」
「那就多謝了。」何冰說。
唐老師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我跟何冰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何冰苦笑一聲：「我怎麼感覺這裡面事兒實在是太……複雜了。」
我也苦笑道：「是啊，實在是太複雜了，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幾分鐘之後，唐老師回來了，她先是象徵性的敲了敲門，然後推門帶著一個姑娘走了進來，這個姑娘看上去二十齣頭的樣子，從容貌上來說，的確是那種相當漂亮的類型，而且現在看上去，好像精神狀態也不錯，絲毫看不出是有精神疾病的一個姑娘。
我笑著跟這個姑娘點點頭：「你好，你是程雪嗎？」
程雪有些詫異，但是還是微微一笑：「你好，你們兩位是？」
「我們是偉建的朋友。」何冰趕緊說道：「以前認識的，這次從外地過來找偉建，才聽說後來發生的事情，這次就是來看看你。」
程雪眼中閃過一絲悲戚，但是她的反應大體上說還是比較得體的，聽到我們是程偉健的朋友，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們兩位關心了，哥哥在天之靈知道你們兩位朋友來看我，一定會很欣慰的。」
「哪裡。」何冰說道：「程雪，生活上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可以隨時跟我們說，你可能不認識我們，但是我們之前跟偉建都是關係非常好的朋友，你不用跟我們客氣。」
程雪擺擺手：「沒事的，我在這裡很好，不用擔心，不過你們兩位是怎麼認識我哥哥的呢？」
我一下就蒙住了，是啊，我們剛才好歹應該想好今天來的措辭，現在人家姑娘這麼一問，豈不是直接就讓我們無話可說了。
但是何冰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是戰友。」
我頓時明白過來，之前程偉健的履歷我看過，他之前曾經在部隊服役，部隊嘛，離家千里萬里的，有幾個戰友家裡人還真不一定清楚，而且一般來說，戰友之間的關係到了日後都會相當不錯，也可以解釋我們今天為什麼這麼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