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觀察「毛伯伯」
成元功把周秉德領進周恩來辦公和居住的南小院,這裡不光住著周恩來、鄧穎超夫婦,秘書楊超、羅迭夫婦帶著他們幼小的孩子,也住在院子里。同院的還有成元功。
周秉德被安排在東廂房裡。秘書楊超、羅迭夫婦辦公、居住佔了兩間,此外還有一間藏書房,成元功在這裡加了一張床,小秉德就住下了。
在周秉德記憶中,房間里兩面牆壁排列著書架,上面擺滿了書,其中有一些解放區出版的書籍,還有一些是翻譯蘇聯的作品。她喜歡讀書,能得此近水樓台之便,不亦樂乎。
但閱讀不可能是十二三歲孩子生活的全部,她希望能有些一起玩的同伴。而此時的豐澤園一帶,除了有些成年人來去匆匆外,還看不到什麼年齡相近的孩子,她難免感覺寂寥。
然而寂寥有寂寥的好處,在人員不多的情況下,她能不受干擾地和**相逢。當**在紫雲軒暫住,在菊香書屋徜徉,周秉德就有機會在很近的距離內,看這位被稱為中國人民大救星的**中央主席。
不久,寂寥的情景有了一些改變。也許是因為放暑假了,**的女兒,以及女兒的朋友們,會隨著各自到中南海辦公的父輩,聚集到菊香書屋一帶來玩。她們是**的女兒毛嬌嬌、朱德機要參謀潘開文的小姨子閻笑武、葉子龍的兩個女兒燕燕和利亞等。
這些女孩子都是延安或西柏坡時的舊莫逆,惟獨周秉德是剛剛介入圈子的城市人。但畢竟是10歲上下的無猜孩子,經成元功的介紹,周秉德很快就和她們相識融和了。
弄清誰是誰的孩子、親戚的關係,是很久以後的事。此刻讓周秉德欣喜的是,和年紀相仿的朋友們一起玩的希望變成現實。特別是這些孩子和**是老相識了,跟著她們,周秉德也和**成了熟人。
親近是那麼的自然和諧,孩子簇擁的場景在那段時間又一再重複,周秉德甚至記不清第一次和**見面的細節,也不記得混雜在**熟悉的孩子中間,**是否向她問過他看見孩子時總愛問起的:「哪家的娃娃呀?叫什麼名字呀?」
她回憶說:「那個時代,在我那樣的年紀,**是偉大領袖的意念是很清晰的。然而和**接觸時,更直接的感覺是他很親切和藹,講話很風趣。就沒覺得特別神秘,特別激動。」
遇事總有自己想法的周秉德,卻在和**見了幾面后,做了一件值得追念的事。有一天,她在整理自己的物品時,翻出了畢業時精心自製的贈言簿。那是個用彩色打字紙裝訂的小本子,外殼是墊了一層棉花的硬紙板,還裹了綠色的緞子面,裡面寫滿了畢業前夕小學同學的臨別贈言。
重溫簿中那熱情洋溢的文字,她突然生出請毛伯伯也為自己寫幾句贈言的念頭。當她看到**又在院子里踱步,就捧著小本子湊到了跟前:「毛伯伯,這是我畢業時做的贈言簿,老師和同學們都給我留言了,您也給我寫一個吧。」
**望著這個剛剛成為熟人的小女孩,答應道:「好,寫一個。」他接過贈言簿,翻看了兩頁,並稍加思忖。繼而,他掏出鋼筆,對周秉德說:「給你寫個『好好學習』。」題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