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搬遷」開始
8月28日,決意出席新政協會議的宋慶齡,在鄧穎超、廖夢醒等陪同下,從上海到達北平。**、周恩來、朱德、林伯渠等**領袖,李濟深、沈鈞儒等民主黨派領袖,都到前門火車站迎接。
當夾在歡迎的人群中的周秉德,被帶到鄧穎超面前時,鄧穎超拉著她的手說:「你就是小秉德吧?你好。」周秉德在約半個世紀后回憶說:「和七媽在火車站的初次相逢,她那深藏關愛的眼神,至今仍常常浮現在我眼前,從那以後,七媽給了我更多長輩的關懷。」
關於為什麼叫「七媽」,周秉德解釋說:「周恩來在親兄弟排行中是老大,我父親是老三;但在家族同輩的大排行中,伯伯就成了老七。按通常的叫法,我應稱鄧穎超為大伯母或大媽,但她對這樣的稱呼不太喜歡,就根據伯伯大排行第七,讓我稱她七媽。」
周秉德的七媽鄧穎超回到中南海不久,**等**領袖及部分中央機關,從香山到中南海的大搬遷開始了。
在這不小的工程中,最忙碌的,大概要屬伍紹祖的父親伍雲甫了。他1926年入黨,1931年進入中央蘇區后,實現了蘇區與在上海的**中央的電台聯絡。長征中他是紅軍總司令部第三局政委。抗戰初期任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處長。解放戰爭期間,以**、朱德為首的**中央工委成立時,他任工委秘書長。
此時,他是**中央辦公廳行政處的處長,還兼著中央直屬機關的黨總支書記。與**中央領袖及核心機關相關的後勤工作,全歸他調度和管理。
搬遷要涉及的房屋修葺呀,汽車調配呀,財務開銷呀,食品供應呀,他事必躬親。在不長的時間內,把這麼一大群人,這麼多辦公用品,從香山挪到城裡的中南海,真把他忙得不亦樂乎,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家呀。
「從香山去中南海時,人家都走啦,也沒人管我,還是楊尚昆的兒子楊小二來叫我。進香山時,我們家和楊尚昆家都住在振芳樓,那幢小樓如今還在。我們家住樓上,楊尚昆家住樓下。那天我是坐著楊小二爸爸的車,跟著他們家走的。在車裡他挺興奮,跟我說這說那的。」伍紹祖追溯道。
在伍紹祖記憶中,父親一向是顧工作不顧家的。
1942年,**中央決定派剛從蘇聯回國的**到重慶,協助周恩來同國民黨談判。葉劍英通知伍雲甫,帶四枝駁殼槍,跟**一起來。當時他的妻子,也是20年代入黨的老紅軍熊天荊,因患肺炎住院一年多,生命垂危,連棺材壽衣都準備好了。可他顧不上自己的妻子,帶著四名衛士,就和**出發了。還是**把自己用的一種叫「吉硅卜拉多」的進口葯,給了熊天荊,使她奇迹般的痊癒了。
伍紹祖說:在父親赴渝,母親病危之際,他成了無人看護的孤兒。還是朱德、康克清夫婦收養了他,給他做麵條吃,後來朱老總一直想認他做乾兒子。此刻,又是楊尚昆帶著他進中南海,去找自己的新家和父親。
周秉德對這次大搬遷的感受是,過去其他女孩一回香山就變得冷清的菊香書屋,驟然熱鬧了起來,許多人住進了院子。
首先,是為她題了字的**,由臨時戶口改為長住戶,成了她正式的隔院鄰居。搬進來和**同在菊香書屋院落的,多是男孩子,有他和楊開慧生育的兩個兒子,毛岸英和毛岸青,但他們兩兄弟並不常住這裡。
後來,**大弟弟毛澤民的兒子毛遠新,也被**接來,人們都叫他小毛。他父親毛澤民在新疆遇害后,母親朱旦華與贛東北根據地創始人方誌敏的弟弟、曾作過毛澤民助手並和毛澤民一起蹲過盛世才監獄的方誌純,組成新的家庭。
**的院子里還有一個比毛岸英兄弟小,比毛遠新大點的男孩,名叫王博文,他是**的姐姐李雲露的孩子。在西柏坡的時候,守寡的李雲露就帶著孩子,和**夫婦住在一起,幫助料理一些家務。
對這些大大小小的男孩子們,周秉德沒有興趣,也不能在一起玩。在她印象里,毛岸英兄弟已經是青年人了,他們和王博文都不是那種愛搭話的人。後來見面多了,相互間也就是打個招呼,說一兩句不咸不淡的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