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圖書管理員

「唐老鴨，唐老鴨，不要殺我！」

野鬼遊魂只感到自己全身麻麻的，也沒有了痛楚，他自然不知道是自己背上穴道被抓住的緣故，他一隻垂下的右手無力的拍打著聶政的手臂。

「叫我聶政！」

「聶政，你不殺我，這十七場贏到的錢，全部給你！」

「唐老鴨！殺了他！老子要雙倍獎金！」台下已經有人大聲吆喝了，隨即附和的也不在少數。

「殺了他！這西洋鬼子一共殺了一十五個華夏人！」

「殺了他！」一把陰沉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嚷著，是莫大毛，「他喵滴！連累老子輸那麼多，廢物！」

台下的聲音各有不同，可都是一個目的---殺了野鬼遊魂。

作為刺客的聶政，做事獨來獨往，從不受人左右，可今天，他改變了主意，自己要在華夏國有一番作為，必須得人心，眼下的雖然都是奸詐小人，不過順從人心，也不壞！

「野鬼遊魂！」聶政大聲道，台下立刻一片寂靜，野鬼遊魂的生死，對台下眾人都很重要，「擂台決鬥，生死早已不在乎，你殺多少人，殺什麼人，也不重要，可，士可殺，不可辱，就因為你一句『華夏豬』，華夏人，便要殺你千百遍！」

「好！」

在眾人一片歡呼聲下，聶政左手內力一套，便結果了野鬼遊魂的性命，隨手一扔，將他的屍體扔到金剛臂慘死的位置上。

「聶政，龍叔算是掉眼鏡了！」龍叔把一疊鈔票塞到聶政手裡，冷冷道：「贏比賽，一萬五，殺人三萬！」

「三萬？」聶政有點愕然，一條人命，竟然只值三萬！

「怎麼，嫌少么？」賴皮三陰陽怪氣的說道，不過語氣倒是有了幾分恭敬，「野鬼遊魂贏了，能得十五萬，殺人能得三十萬，人本來就有貴賤，好比大富豪慕容雙說一句話，價值千金，你唐老鴨說一句話，如同狗屁，不過，今日之後，你的身價就是十五萬！」

「有趣，有趣！」聶政微笑著在賴三肩膀拍了兩下，「受教了！」

他沒有再理會這無賴，轉過頭向著高台上看去，一直如同石像的鼎爺，此刻也正看著聶政。

聶政心中一怔，「嗯，這人的眼神好凌厲！」

聶政進來后，就一直留意鼎爺，開始的他不過是個心腸極硬唯利是圖的無賴頭頭，此刻看來，他眼裡精華畢露，竟然是個內家高手。

地下拳館好比古代的賭坊，武林高手是不屑到這下三濫的地方，更不要說在裡面做龍頭老大了，可這鼎爺....

聶政懶得去想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小麵館內，聶小蝶瘦得凹陷的雙頰此刻鼓得漲漲的，一直以來驚恐無助的雙眼，煥發了神采。

「丫頭，小心把舌頭也吞進肚子了。」

聶政跟唐寧點點頭，隨即在聶小蝶的腦袋上憐惜的摸了一下。

「哥哥，我很久沒吃過肉了....嘻....唐寧姐姐，真是失禮！」

「老闆！來一碗加大牛肉麵給我妹妹！」聶政大聲嚷道：「凈牛肉，不要面！」

「嘻！」聶小蝶吐吐舌頭，捧著滿滿一碗牛肉的手竟然有一絲的抖顫。

砰！

大碗從她手裡掉落在地，牛肉灑得滿地都是。

「不要緊，再要一碗。」聶政伸手拉著妹妹，「小蝶過來，不要給瓷片刺到了，讓老闆....」

「放開我！」

聶小蝶用力的一甩手，雙眼充滿了悲傷和鄙夷，她輕輕的搖著頭，凄然一笑，從蒼白的嘴唇慢慢吐出幾個字：「你--不--是--我--哥--哥！」

「小蝶！」

這一突變令聶政心頭大震，滿腹疑團，這不可能啊，雖然自己此刻身體是兩個靈魂糅合，可這個世界的記憶還存在啊，自己的容貌也沒改變，怎麼就不是她哥哥呢！

「不要叫我小蝶！聶政，我問你，你記得一月前的事情嗎？」

在聶小蝶眼裡的聶政如何的陌生，聶政不知道，可眼前的妹妹他還真是陌生了，這個妹妹從小就乖巧聽話，對他這個哥哥是言聽計從，何時有過這種態度，難道她也是給靈魂糅合了？

一月前？聶政的腦子轉得飛快，下意識道：「自然記得，那天我買醉倒卧家中，你把我搖醒，說爸爸給人打了，我立刻跟你去救爸爸，結果我還給那些人打到幾乎要死，你緊緊摟著我，趴在我背上護著我，若非是你....」

「不必說了，我真傻！」聶小蝶冷冷道：「我雖然不懂武功，可你剛才擊敗西洋人的功夫，不是一兩年可以練成的....」

真相了！聶小蝶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是說，自己一月前，武功已經足以對抗那幾個保鏢，為什麼還任由爸爸給他們打到重傷，以至於幾日前傷重不治！

聶政還真是有口難言，這個妹妹十分信任自己，也很單純，要胡亂說個謊騙她，容易到極點，可，聶政不願意，重生前的他本來就是一個極愛家庭的人，不然也不會受了嚴仲子欺騙，要去替他殺人之前，還要伺奉老母百年歸老，守孝三年，替姐姐找到婆家，最後才去履行對朋友的諾言。

「小蝶！」聶政十分坦然，「一月前，甚至今天走進拳擊場之前，我還是不懂任何武功，後來為什麼能贏了野鬼遊魂，一時間也難以解釋清楚，你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說....」

聶小蝶本來就十分信任哥哥，此刻看這哥哥的眼神，十分真切，沒有一絲的狡默，心中的懷疑也漸漸平息了。

「小蝶，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你哥哥應該不會騙你。」

唐寧不知為何，看著聶政的眼神，十分坦率，也不自覺的相信了。

聶小蝶本來已經有點相信聶政，加上她對唐寧十分信任，立刻便改變了心意，可仍舊怯怯道：「哥哥，你不會騙我？」

「小蝶，在這個世界上，你只有我一個親人，同樣，我也只有你一個親人，我就算欺騙世界所有人，唯獨不會騙你一個！」

「哥哥，對不起。」聶小蝶低頭看著滿地的牛肉，紅著臉道：「都是我不好，把牛肉都浪費了。」

「嘿，傻丫頭！你哪裡不好了，在哥哥心中，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從今天開始也只會越來越好！哥哥說過，沒人再能欺負我們聶氏兄妹！」聶政緊緊摟著聶小蝶的瘦弱的肩膀，昂然道：「我要給最好的你，讓你能吃最好的，住最好的，對了，我還會讓你重新上學！」

「哥哥，你終究是不再頹廢了，有你在身邊就好！吃住都沒關係！」聶小蝶喜道：「讀書你也不用擔心了，剛才唐寧姐姐說，她給我申請了助學金，過幾天，我就能到她學校上學了！」

「助什麼學金！聶政的妹妹讀書自然由哥哥給錢！」聶政把三萬元塞到妹妹手裡，對著唐寧點點頭，笑道：「謝謝你，唐寧，以後你不需要再拿麵包來，我會賺錢照顧妹妹！」

「那太好了！」唐寧也替他們兄妹高興，她突然想到一個事情，「聶政，我們學校剛好缺一個職位，你願意來做嗎？只是我聽說你是名校畢業生，這個職位可能....」

「原來你是老師！」聶政點點頭，隨即開玩笑道：「沒事，你說來聽聽，只要你介紹的，就算掃地，我也做啊，對了，你是什麼學校的？」

「許卓行紀念中學....」

「哥哥！」

聶小蝶緊張得一把抓住聶政的手臂，唐寧為之一怔，沒有說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學校跟聶氏兄妹有什麼淵源。

她自然不知道，許卓行實業是百年基業，是華夏國一大財團，許卓行已經仙逝，集團現在由孫子許亞麟做掌舵人，許亞麟的獨生女許貝爾就是聶政的女友，可現在已經嫁給聶家的仇人慕容雙。

「許卓行紀念中學是名校，很好啊，妹妹能進去讀書，我很放心，要是我能進去工作就更好了，不管做什麼工作，我也答應了！」

聶政微微的笑著，開始他是開玩笑，現在，他說的可是實話。

「哦！」唐寧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照直說道：「我們學校還缺一個圖書管理員，只要我回去跟校長說一下，估計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