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一章 清理地下終遇蟲

凱恩被警員帶領到地下雜物倉庫。

通往地下河的入口就在這裡。

雜物倉庫已然經過卡巴內的清理，並且裝了聖光燈，也在房頂、鐵門上繪製了魔法陣。

但這種程度的防範，在凱恩眼中單薄且被動。

就像他白晝時警告奧古斯特的：「我們的大肆行動，勢必導致邪穢份子的報復，要有應對戰鬥的心理準備。在這樣的基礎上，來自地下的威脅，反而比其他方向更大。」

奧古斯特自然是很信服凱恩的話的，於是在他的命令下，警部一層，其實是被視作戰場的，家眷、重要功能設施，都沒有在一層安置。

但只是這樣被動防範，並不是辦法。

凱恩換位思考，就會利用警部的上下水體系搞事。就像影視中經常演的擰開水龍頭流血水，馬桶反向噴污穢物……

在超凡世界，類似的操作，可就不僅僅是嚇人，噁心人那麼簡單了，是能夠對聖所再次進行褻瀆，從而成為邪穢入侵的突破口的。

這也是凱恩玩夢遊的一大原因。

他不希望自己白天打造的聖所，一晚上就被搞成血池糞坑，那太打臉了。

厚重的鐵門白天才經過保養，開啟時沒有那種令人牙酸的吱吱聲。門后是石頭階梯，螺旋通道，兩米寬度，沿路安裝了聖光壁燈。

一路向下，垂直深度大約20米后，又一扇門，是鐵柵門。

這門的後面，就是地河所在的隧道了。

鐵柵門上同樣有魔法設計，能夠感應凱恩佩戴的徽章，門一拉就開，通道里的光立刻投入到隧道里，形成了宛如夜晚打開房門的照射效果。

凱恩行了出去，鐵柵門自行關閉，明明是柵門，卻彷彿密實的艙門，門一關，隧道里立刻就沒有了光，看過去時，也見不到門，需要用專門的方式才能顯現。

進入隧道后，凱恩便覺得的皮肉一緊，這是領域的力量自動被激活了。

隧道果然有問題，已經被黑暗的力量侵蝕了。未必是針對警部，但若是相對警部下手，有這種鋪墊，確實更容易得逞。

凱恩的面甲眼睛部分，顯出自發光的紅色，亮度大約等同於夜行動物在夜晚的眼睛亮度。

這個分身沒有絕拔的超凡力量親和優勢，就是個超凡親和力均衡，開發度較高的傳奇階超凡軀殼。

非要說有優勢，也只能說投射的意識非同凡響了。

隧道當前段只有一條路，要麼左，要麼右。

凱恩先向左，因為垂直通聯警部中庭的豎井，就在這邊。

一路上，凱恩注意到，隧道中的溫度有些偏高，濕氣也重，岩壁濕漉漉的。

隧道並不規則，棗核側截面的形狀偏多一些，路不好走，不少地方需要涉水，低矮處也不少，需要貓著腰走，甚至近乎於蹲行才能通過。

凱恩琢磨著，等對這片地下體系完成了清理后，或許可以派一支納迦前來駐紮，它們很適合在這類地形中巡邏。

豎井很快就見到了，畢竟外面哪怕是黑夜，也比完全沒有光的洞穴中更明亮，因此還是有微弱天光漏下來的，從側面看，比較顯眼。

凱恩走到對應豎井的地方，朝上看了看，這由石塊砌成、1.5米內徑的井道，白晝也是進行了一些布置的，比如換了些符文壁石，但仍舊很薄弱。比鐵門通道那邊更容易攻破。

繼續向前，他這時屬於順流前行，走了一段路，嘩嘩的水聲傳來。顯然前邊有不小的落差。

果然，又走了一段路，出現了階梯水道。

說是階梯，但這種階梯可不會照顧人，每個階梯的落差從一米到幾米不等，寬度也從幾米到幾十米不等，整體一路向下，有的地方人只能側身過，甚至需要擠一下才能過去。

對這種地形，凱恩不會太過講究，行過去伸手在側壁上一抹，就燒熔出一片灰渣，就像削沙牆般，唰唰幾下，就抹去了四指寬的岩石實質，側身通過頓時變輕鬆了。

走完階梯水道又行了一段路，前面只剩水。

水下洞穴體系。

對人而言，這樣的環境可不友好。

對他現在的戰職，同樣不友好。

「算了，還是不要太浪。」

凱恩指端釋放著光芒，在岩壁上如同沙上寫字般，一連繪製了好幾個魔法陣，然後從腰包里摸出能量石嵌入陣眼，隨即折返。

約莫半小時后，凱恩來在了隧道入口的另一端，開始溯源而上。

不久之後，分岔就出現了。

凱恩又開始在岩壁上蝕刻魔法陣，然後裝上能量石。

這些法陣能跟他下游刻畫的那些對應，功能各不相同，其中，就包括了解除水道中的黑暗侵蝕效果。

之後的兩小時，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收穫。

水井水道的上游水網複雜，有些乾脆已經斷流，也不曉得是季節性，還是其他原因。

凱恩在這裡來來回回的逛，直線路線走了超過十公里，也沒有發現什麼關鍵點。

這就很麻煩了。

原本他以為造成黑暗侵蝕的源頭，是能夠在這個區域找到的。

現在沒有，那麼根據經驗判斷，只有兩個可能。

1，在下游的水下，倒灌反溢，從而達成了侵蝕效果。

2，源頭在更深一層的層面。

超凡力量也受重力的影響，以升騰和沉降為最常見的表現形勢。

而這類侵蝕，又格外注重滴水穿石式的水磨功夫，因此來自隔壁的可能性不大，頂部的可能性同樣不大。

選擇性的繪製了魔法陣並激活后，凱恩就離開了凈水區域。

這個區域沒有邪穢活動的跡象，更不是他一晚上就能徹底搞定的。留下預警體系，暫時先這樣了，回頭讓納迦們上。

上水結束，接下里是下水。

時間已經是凌晨1點多，警部的人除了執勤的，都已經休息了，外面窺伺的魍魎，倒是仍舊兢兢業業。

凱恩懶得理會這些雜魚，他覺得給警部的人留些雜魚清理，有助於他們保持狀態、建立信心，以及增加代入感、成就感、歸屬感、責任感。

這個世界終究是他們的，保護傘並不會在這裡建立地上神國，永世王朝。

那麼從現在開始，就走點心吧。

隨便在附近找了個下水道入口，凱恩一躍而下。

下水道的景緻，自然是一言難盡，更一言難儘是這裡的氣味。

實際上情況已經很好了。

由於地下世界體系的發達，這座城市有著與文明以及生產力所不相符的超前級下水道體系。在地球上，就是日不落帝國的首都倫敦，也是在一戰前夕，才有了這等規模和奢豪程度的下水系統的。

黏膩膩、臭烘烘、亂糟糟，空中飄著淡淡的霧靄……好在凱恩有領域光膜，不用直接接觸這裡的任何物質。

不過這裡的噁心，也凸顯了這個世界的人們在大災禍之後的不易，但凡有點辦法，誰特么會在這種地方居住？

答案是，鼠人會。

骨背鼠一系。都是變異了的，鼠人壯碩，用狼人描述更合適，而變異鼠則比尋常的獵犬還大，尾巴粗長，末梢滿是棘刺，還發著光，彷彿狼牙棒。

這些骨背鼠看起來不像是哪個勢力飼養的，他在它們那裡唯一見到的跟人有關的事物，就是屍骸了，有不少還很新鮮。

顯然，對這些變異骨背鼠而言，如今的日子過的跟老鼠掉進米缸里也差不多了。

普通人類很很難威脅到它們，而它們有需要，從下水道去附近的人家獵殺一番就能在一段時間裡有吃有喝，城市裡的人類，從某種程度講，簡直就是它們可以隨意取用的禽畜。

凱恩直接丟了顆震撼彈過去。

這分身的超凡能力，可以自如的控制爆炸的性質，趁著骨背鼠眩暈僵直，凱恩快速開槍，一通要害射擊，視野所及的二十多頭骨背鼠，當下就死了一半。

接下來的數秒時間裡，剩餘的也被他擊殺。

並且他是先緊著試圖逃逸的射殺，有三頭骨背鼠已然衝到他近前，但還是被他在最後一刻以一個突兀的倒滑，然後抵近射擊給打死了。

當然，就算鼠人真撓上，也無力破領域之防，凱恩這一刻追求的根本不是無傷滅殺，而是無沾滅殺。

之後的半小時里，他又先後滅殺了幾支骨背鼠團伙。

雖然整體成績不差，但他卻有些挫敗感。他大晚上的出勤，又親自鑽下水道，可不是為了殲滅垃圾怪的，卡巴內們出動，完全可以比他乾的更好。

「我高估了反派？還是沒找對地方？」

凱恩有些不太確定了。

警部及周邊區域的地下水道，已經基本被他掃蕩了一圈。就剩東南面了，若那裡仍舊沒有問題，再擴大一圈掃蕩，工作量直接就奔著黎明去了。

「低質低效！」他不滿的再度部下一個魔法陣，然後向著最後一個區域行去。

殺死的骨背鼠基本都被他收了屍。

這種生物人不吃，但可以加工后成為不錯的有機肥，利於作物生長。比仍在下水道中充當阻塞物和疫病源強。

約莫一刻鐘后，東南區域被他巡視了接近一半，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

「咦？」凱恩眼睛一亮，他的感應告訴他，一條由磚石牆為暗門的密道，就在前方不遠處。

凱恩走到暗門前，透過散發著紅光的面甲鏡片，仔細的掃看了一會兒，近乎透視的效果，已經讓他看穿了暗門的機關。

於是在某塊磚石上一摁，咔嚓一聲，門鎖打開，一道門縫出現，伸手進去，向側面一拉，門就開了。

毒綠色的煙霧隨著門開啟而湧出，湧出后又迅速消融。

凱恩覺得自己不犯困了。

他進入密道。很快，身後就傳來暗門自行閉合的聲音。

凱恩並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向前。

密道里的煙霧很重，也沒有照明，還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傳來，彷彿有很多的蟲子。

實際上也確實多，大量的毒蟲，就在密道那看起來近乎被餿空的牆體背後。

凱恩的感知視角，看到的是如同暖氣管道的效果。磚石是管道，毒蟲是石棉保溫層，再外面還有類似刷了漆的裹布般的殼層。

這已經算是比較用心的布置了，想要完成，耗費不少人力物力和時間，弄這樣的一條通道，是為什麼？

他很快就知道了，因為毒蟲已經從牆縫裡鑽出，向他群攻而來。

「就這？」凱恩覺得有些浪費感情。

當然，他也承認，如果是普通超凡者，這樣的攻擊還是挺致命的，這些毒蟲明顯是特意養成的，形態像是獨角仙，但前端是蚊式口器，就跟針頭似的，能注射毒液和吸血。

毒素威力阿爾法已經粗略分析出來了，釘一下，差不多相當於被低毒性的蛇咬一口，關鍵是破甲能力強，厚皮甲都扛不住。

『呼呼呼』凱恩身上不停的爆發起一波波火焰衝擊波，威能也就是雷管爆炸的程度，爆破音在經過處理后，更是顯得有點特殊。

但這一波波漣漪般擴散的火焰，卻是將湊上來的毒蟲盡數燒死。

毒蟲彷彿沒有生命的趨利避害本能，就那麼仍舊一群群的湧上來，就像用大量的煤粉試圖埋滅火焰。

但火焰波動的威能，始終恆定，不管壓上來多少，都是那個力度，一波波又一波的將毒蟲燒死。

『嘎吱、嘎吱』踩踏蟲屍的聲音。

『啵！啵！』蟲子被燒爆的聲音。

恐怖驚悚感一般，噁心是真噁心。

走完三十多米長的密道進入一個地廳后，毒蟲便沒再糾纏。

凱恩猜測，毒蟲攻擊機制，可能是類似馬蜂保護巢穴的應激式。

無所謂了，回頭毀了也就是了，明顯是邪魔外道的工具，其本身不值得深究，但搞出來這玩意的、估計能判個反人類、反社會罪。

地廳有百多平米的面積，不規則圓形，半人工半天然，拱頂，最高處大約有五米，有六根石頭立柱支撐梁架，看起來還算結實。

就當凱恩思索這樣的一個所在，當初是出於何種目的建造的時候。有生物匆匆到場了。

蚊蟲的嗡嗡聲中，來的也是蚊蟲，種類能有十幾種，但它們不是關鍵，統御這些蚊蟲的意志才是。

以活的蚊蟲為材質，構建出軀殼的一個人。

凱恩撇嘴，心說：「你還沒有地獄神探中，在大街上嘲諷康斯坦丁時間不多了的那個蟲人帥呢。」

「爆破者，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都不該來這裡的。」蟲人說話，除了嗓音怪異了些，居然還挺清晰。

「嘖嘖，高級技術啊。你是在唏噓感慨，我大好的生命，就要因誤闖死地而凋零了嗎？」

「不，我是對你打擾了我的工作而發出感慨，若你換個時間來，是有機會成為我的實驗品，而得以活更久，甚至得到強大的力量的，但現在，你打擾到了我，就只能當我寶貝蟲子的孵化床了。」

凱恩笑道：「我謝謝你啊。」

又道：「你是不是平時就一個人獨自玩啊？有些太過寂寞，才這麼話癆加自來熟。」

「你是在嘲笑我？」

凱恩覺得這傢伙已經有點神志不清醒了，道：「不，我的意思其實是，殺人著什麼急？很快就能搞定。反正你都被打擾了，不如跟我聊聊，也讓我見識下你的工作是何等偉大的事業，就當給自己放鬆一下，然後再弄死我。」

「聽起來這個建議也還行。」

凱恩努力忍住沒笑出來，道：「是吧，我也是那種哪死哪了的人，活的太艱難了，見到的也儘是些狗屁倒灶的事，如果不是為了尋找新奇，也不會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裡。」

「你殺了我很多寶貝蟲子。」蟲人被勾起了舊賬。

「唉，不急，反正蟲子已經死了，我也註定拿命賠，身體還得喂蟲子，也只能是這種程度的回饋了，就讓我再發揮點價值，陪你聊會兒，順便也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雙贏。」

「好吧，跟我走，我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神蟲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