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當回白衣天使
一身疲憊的我,晚上回到房裡準備沐浴,剛脫下外衣想轉身,卻發現一把明晃晃的劍架在我的脖子,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別叫,否則要了你的腦袋!」
一個穿著紅衫,臉上蒙著黑布的男子,露在外面一雙幽深明亮眸子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刺客不都是全身黑裝打扮得嗎,怎麼他卻穿的如此招搖。這時,我又注意到他的一隻手臂上,鮮紅的血流溢出來將他四周的袖子都染紅了。
我忽略脖子上鋒利的寶劍,淡淡的說道:「給你找紗布包紮一下傷口吧!」
他幽深的眼睛猶疑地打量我半晌后,終於放下劍。
我趕快找出藥箱,他一聲不響地由著我將他袖子撩起。我輕輕扯開黏附在傷口上的衣服,就著浴桶里的水清洗傷口上殘留的血,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藥包紮。
紅衣男子就這麼直直地看著我專註於包紮他手臂上的傷口。眼前的女子優雅得如同九天仙子。
「包紮好了。」
紅衣男子邪氣的眼掠過一抹幽光,,只瞬間,她絕美的麗顏已深鐫他眼底。
「小姐,你還在沐浴嗎?」突然敲門聲和寶珠的聲音同時傳來。
聞聲,紅衣男子的寶劍又抵上我細嫩的白頸,眼神示意我開口。
「寶珠,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聽見門衛說外面好像有刺客,正好逃到這附近。所以我來看看小姐。」
「我沒事。」我看了看紅衣男子,「你去休息吧,我沐浴完也要睡了。」
「是,小姐。」門外腳步聲逐漸變輕。
紅衣男子挪開架在我脖子上的寶劍,一屁股坐在貴妃椅上。
「今晚你先在這裡避一避,等你明天傷好點,我在幫你出去!」我隨手扔了床被子在他身上。
紅衣男子也不動,就緊盯著我,鼻尖充斥著全是我被褥上的馨香味道。
我也不理他,徑直披上外衣,上床,蓋上被子,房間內一片寂靜。
突然,紅衣男子跳上我的床。
「你想幹什麼?」我看著他。
「還是床上比較暖和。」蒙面人賊笑一聲。
「那你睡床,我睡那邊。」我起身正想下床。紅衣男子突地展臂欲將我拉回去,結果用力過大,導致我正好撞入他的懷中。男子很驚訝懷中女子羸弱的身子。
撞上他胸膛的同時,他蒙在臉上的布也恰巧飄落下來。一張極為陰柔,異常白皙的臉顯露在我眼前。一雙桃花眼看似慵懶,卻又幽深不見底,像是一口深潭,藏了無數秘密。哎,又是一張禍水臉。
「有沒有情敵要毀你的容顏啊?」我突然問道。剛才不會就是被情敵追殺吧?
他一愣,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半晌才慵懶地笑著回答:「有很多,但是打不過我。」
「喔。麻煩你先放開我。我要睡了。」
「不行,萬一你趁我睡熟跑出去呼救呢?」他順勢抱住我一起躺下,「這樣比較安全。」
房間再次歸於寧靜,累了一天的我終於被睡意擊倒,進入夢鄉。朦朦朧朧中,我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濕潤柔軟又很溫熱的東西輕輕地碰觸我的臉頰,又飛快地離去.。。。。。。
翌日,天朦朦亮時,我便被紅衣男子叫醒,我剛要不滿地咕嚕幾句,看見他凝重的臉色便咽了回去。
他凝神聆聽半晌,微蹙劍眉:「有人要來了,我先走了。」
他轉身剛要離去,又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飛快地在我的臉頰上落下一個點水的蜻蜓般的輕吻,笑嘻嘻地說:「這是你救我的報酬!改日我自當親自酬謝!還有記住我的名字鳳無邪」!趁我呆愣的時候,人便像一陣風一般飛躍離去。
鳳無邪?究竟是什麼人?
「小姐?」寶珠的聲音傳來。
「寶珠,我起床了,你和阿牛準備下,我們出門一趟。」
「小姐,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我帶著寶珠和阿牛來到先前樓少說的地址。來到樓府前,眼前的房子大得不象話,光是一個大門就比一般人家大了三、四倍,門匾上龍飛鳳舞的寫了三個大字「逍遙樓。,每個字足有我一顆頭那麼大。
我舉起手,拉住門上的銅環敲了兩下,然後退到石階下,等著裡面的人出來。
門無聲的打了開來。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走了出來,他打量我一眼,有禮的道:「請問姑娘是找哪位?」這位姑娘就這麼靜靜地站著,就像天仙下凡似的。
「這位小哥,我找樓少,麻煩你通報一聲。」我柔柔的說道。
「找樓少?姑娘是?」家丁看著我。
「在下是樓少的朋友。」稱「朋友」應該不為過吧。
「原來是少爺的朋友,不過,少爺今天一早出去了,現不在。」
「喔。那麻煩小哥,等樓少回來,麻煩您把這張喜帖和這件外套給你家少爺,就說紀得之謝過樓少,並請他三天後來紀府參加紀家少爺的婚禮。」示意寶珠把東西交給門衛小哥。
「好。」
「有勞小哥。」
「小姐不必客氣。」
「多謝小哥。」我轉身走向馬車,「寶珠,阿牛,回府。」
三日後,紀府是鑼鼓喧天熱鬧不斷,來往的賓客更是絡繹不絕。
從婚期的前一日起,李天君便搬進紀家別苑等著紀來之來迎娶。根據古禮呢!成婚前是不該相見的,偏紀來之向來不拘小節,天天和未婚妻在那你儂我儂的。說來有些古怪!人家男人婚前該是同一些好友開個單身聚會訴說單身的好處,偏紀來之不是!他自認自個兒可憐得緊,老早就想成婚了,好不容易終於盼到洞房花燭,快樂得不得了,哪還會聽那群江湖朋友說什麼單身的美妙!按照我的話來說天生的「妻奴」。
入夜時分,新娘在歡別苑上了花轎。走了好一陣,天君正疑惑怎還沒到紀府呢,忽然聽到一陣爆裂聲,掀起紅色頭巾一角,向外望去,紀府上空正以紅、藍、綠、白數種煙炮寫著幾個字——恭祝紀來之娶得美嬌娘!
那字才消失一會兒,又再次浮現——祝楊來之與李天君白首偕老!
原來選在入夜時分迎娶新娘是別有用意!瞧這昏暗的天色里冒出繽紛亮麗的煙火,當真是既有新意又好看呢!
「小姐,你的這個主意真好,真漂亮!」寶珠驚嘆著,小姐怎麼那麼聰明啊!「可惜阿牛不在,否則他也會驚呆的。」阿牛請假說有事出去。這小子最近頻頻請假,不知搞什麼花頭?
在不遠的某處,一圈看上去訓練有素的侍衛中央,卸去人皮面具的阿牛,抬頭望著天空碩大的煙火,嘴角上揚。得之,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
媒婆微微一笑,示意花轎繼續向前。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總算到了紀府大門,新郎官便站在紀府前。
「新娘子下轎啦!」媒婆忙命人再鋪紅毯,待天君下了轎,扶她走向紀府大門。本該由新郎官牽她入內,可新郎官站在門前是動也不動,嘴角掛著一抹古怪笑容,將眾人弄得一頭霧水!
「君兒,今兒個你嫁與我為妻,為夫有一樣禮物要送你。」當下從懷裡拿出一小小雕刻精細的盒子交給她。「打開來瞧瞧。」
那眾人皆屏息以待,想瞧瞧裡頭是什麼玩意兒。
君兒也挺好奇的輕輕打開——裡頭躺著一純金鎖和一把金鑰匙。
紀來之朗聲道:「這鎖乃表示你夫婿我從今以後僅要你一人,旁的女人再也看不上眼。而鑰匙表示除了你外,便再也沒旁的女人能打開我的心。我紀來之偏偏要反其道而行,這一生只娶李天君一人,同她白首偕老這一生一世是只要她一人。今天在場的都是見證人。」他大聲的說道。
在場的個個叫好!
「君兒你可聽見我的話?」他低語。
「我也只要你一人。」她小聲地、動容地說道。
紀來之微笑,不再言語,牽了新娘入府拜堂。
紀偉光與妻子今天也特別高興,雖說新娘子無任何背景與財富,但人善良,最主要紀家有后了。估計他們很快就能當爺爺奶奶了,這怎能不高興。
待拜了堂,媒婆先送新娘子回新房,那紀來之就暫留在喜筵中招呼朋友。
「大哥,君兒就像我另外一個姐姐,如果今後你有負於她,休怪我這個做妹妹的不放過你!」我拿了酒杯過來,正色說道。
紀來之笑了笑,幹了此杯道:「小妹之言,我自然銘感於心。這一生你無須擔心我會辜負君兒。」
「樓清淺,樓少爺到!」下人叫喚著。
他真的來了?我回頭望著門口。
一張絕世俊美的臉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闖入眾人的視線。真是面如冠玉,眼、眉、鼻、唇都極其完美精緻。
「好美的男子!」眾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樓家?是不是就是產業遍布大江南北,富可敵國的樓家?」
他款款走到我和來之的身邊,說道:「恭喜紀少爺娶得美嬌娘!樓某今天遲到,還望見諒,現自罰一杯。」伸手拿起我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樓少肯撥冗光臨,來之已經感激不盡。」說完,也幹掉了手中的美酒。「樓少快坐,小妹,你好好招待樓少,我先去招呼下別的客人。」
我和樓清淺款款坐下。
「那天你來,我正好不在。下人們把衣服和喜帖都給我了。」他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像極了和煦的風。
「無妨。今天樓少不是賞臉來了嗎?」我重新拿個乾淨的杯子倒了杯酒,再往先前本屬於自己,卻被他喝過的杯子里也斟滿了酒,再把這杯酒遞給他。
「得之的邀請,我永遠都會準時赴約。」像是承諾一般。
我不語,拿起酒杯,舉到嘴邊,抿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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