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群妖聚會
我推開楊苑其中一間包廂的窗戶后，就看到鳳無邪站在窗前，看著那已然飄落的雨，任憑風夾雜著那細細的雨絲，沾濕那如玉的面上。讓人突然覺得他好像少了一絲不羈，多了一份憂傷。
「你怎麼了？」習慣了鳳無邪嬉皮笑臉的樣子，現在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有些不自在。
鳳無邪看向我，澄亮的眸中突如迷霧般蒙上了一層水汽，那雙眸就這樣看著我，似是看著戀人般的眷戀。
「鳳無邪，你又抽什麼風？」我被他看到渾身不自在。
「你不覺得我這個樣子很憂傷嗎？」鳳無邪終於開口了。
我的額頭刷的冒出一排的黑線，這個傢伙，「現在不流行憂鬱型的，你這傢伙，快給我死進來。」我咬牙切齒的說著，真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給扔到窗外的蓮池裡。
「是，知道了。」這個人可真不解風情，鳳無邪在心裡小聲的嘀咕著。
「今天，你怎麼有空來這？」
「想你了唄！」
我囑咐下人拿根大毛巾和杯薑茶過來，然後回頭說道：「不是來蹭吃蹭喝的？」
「我是這種人嗎？」鳳無邪挑著眉。
我看了他很久，說了句：「是。」
鳳無邪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子德。。。。。。」
我拿著薑茶和毛巾來到他身邊，把茶遞給你，「喝點薑茶，祛祛寒，否則容易生病。」
他喝茶的同時，我拿起毛巾，替他擦拭頭上的雨水。「我說你扮什麼不好，偏扮成個文藝青年。」
「什麼是文藝青年？」鳳無邪問道。子德替自己擦拭的動作很輕柔，絲毫不會使他頭皮痛，反而渾身都覺得很舒服。
「文藝青年就是。。。就是長得很蒼白，很難看，沒事裝憂鬱的青年。反正你肯定不適合了，你這長相還是比較適合裝扮花魁。」這句話讓他嘴裡的茶險些沒噴出來。
我好笑的看著鳳無邪那被水嗆著的樣子，伸手用勁幫他拍了拍。
「咳咳咳，你謀殺啊！「憋得通紅的面容，白皙修長的手指指著我，鳳無邪氣憤的控訴。
「我只是在幫你順氣啊！」只是那眼裡的幸災樂禍怎麼也掩藏不住，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想掩藏。
「哪有人用那麼大勁幫人順氣的，你這就是趁火打劫。」鳳無邪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哎，這年頭好人做不得啊。」我搖著頭。
「誰要做好人啊？」溫潤的聲音傳進我們的耳朵。
「少爺。」
「樓少。」鳳無邪像萬人迷似的，揮揮手，算是打招呼。
「鳳閣主在啊？」樓清淺語氣很驚訝，但表情卻一點不驚訝。鳳無邪進入「風起楊柳」后，就有人向他稟告過了。
「少爺，坐，」我提起桌子正中的茶壺，倒了一杯，遞給樓清淺，「少爺，請喝茶。」
「鳳閣主今兒個怎麼有空到「風起楊柳」來？您可是稀客啊？」
「隨便逛逛，正好逛到這裡，就順便進來喝杯茶。」
「喔。。。。。。。」
「什麼事這麼熱鬧啊？不介意本王也參與一下吧！」軒轅睿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下人也沒通報。
「草民，參加王爺。」
「大家都免禮，都坐啊！」
我和樓明，還有青龍三人一排靠牆站著，看著這三隻妖孽又聚在一塊兒嘮嗑。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他們三個圍著個圓桌，就讓我想起《西遊記》里，車遲國三清觀里的三妖精：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只不過這三個人比那三隻妖精可美多了，不知道再來個孫悟空會怎麼樣？一想到這，我不禁輕笑出聲。
互相寒暄的三隻妖孽同時回頭，望著我們這邊。樓明和青龍這兩個沒義氣的，不約而同的把我推出去。
我輕咳了聲：「少爺，既然今天有貴客駕臨，子德覺得應該找個花魁來，陪陪酒倒倒茶唱唱小曲什麼的，可否？」
「這倒不用了，這些子德你做就行了。」軒轅睿開口道。
「喔。」我退回原位，分別朝青龍和樓明狠狠瞪了兩眼，「沒義氣的傢伙。」
「呵呵。」這兩個人尷尬的笑笑。
在座的三個人雖然互相笑著聊天，但看著對方的眼神中卻不帶一絲感情，屬於皮笑肉不笑的最高境界。
「篤篤篤」。
「小的是送點心來的。」門外傳來清亮的聲音。
「進來。」樓清淺道。
房門打開，一個年輕小哥端著托盤進來，我領著他來到桌旁。
「椰汁紫米糕、瑤柱蘿蔔糕、秘制棗泥糕、三寶燒賣皇。。。。。。」一道道精緻可愛的小點被我擺上檯面，邊擺邊介紹。不一會兒，桌子就被擺滿了。我自己看得都覺得飢腸轆轆，一早起來還沒吃飯呢！
「子德，也坐下來一起吃吧。王爺，樓少，可好？」鳳無邪開口道。
「好。」那兩人異口同聲。我被拉下，坐在了軒轅睿和風無邪的中間。
我看了這三人一眼，都只喝茶，不吃點心，嘴邊都再攜一抹似笑非笑。喝一肚子水就飽了嗎？還是這茶特別好喝？
不管他們了，我好餓！我拿起一根筷子戳了塊棗泥糕就往嘴裡塞。我最喜歡吃棗泥糕了。
一旁垂首欲退的小哥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驚慌的神色一閃即逝，又迅即垂下頭去。
「啊。。。。。。」我痛呼一聲，嘴一張，棗泥糕掉了出來。我轉頭狠瞪著鳳無邪。
軒轅睿手裡的茶杯飛出，打在人家小哥的膝頭。
一聲悶哼，小哥屈膝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樓明和青龍快速挾制住他的雙手。「快說，你是誰？誰派你來的？」兩位大哥，動作慢了點啊！我緩緩把目光從小哥身上收回來。這點心有毒？看著桌上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棗泥糕，還好沒吞下去。
小哥什麼也不說，只是陰狠地盯著悠然而坐的軒轅睿，眼裡一片怨毒。
「看來是沖著本王來的。」軒轅睿優雅地輕抿一口香茗，食指緩緩推出一盤紫米糕，音色如玉：「吃了它。」
我皺著眉，盯著軒轅睿。
他淡掃我一眼，嘴角依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死在我面前。我輕吸一口氣，淡淡說道：「王爺，就算是他下的毒，那也不能就這樣把他毒死！為什麼連問都不問就判他死刑？或許給這些食物投毒的另有其人，他並不知道，也可能他是被人脅迫的，更可能是他走錯了房間。」
「子德，你認識此人？」樓清淺問道。
「不認識。」
「那為何如此替他辯解？」
「我只是不想眼睜睜看著他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而被草菅人命。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嗎？」在場的人都直直的看著我。
軒轅睿微微一笑，看向地上的小哥：「你恨本王？」
「要殺便殺，何必廢話。」小哥滿含恨意的眸死死盯著軒轅睿，硬氣不屈。
「想死還不容易？只不過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痛苦叫做生不如死。」我恬淡純凈的音線與出口的冷酷形成鮮明的對比。
眾人又是一震，不相信這話會是從我口中出來的。
「拜他所賜，我早就過得生不如死了。」小哥咬牙切齒。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輕聲問道。
小哥像是被我蠱惑般，喃喃說道：「我叫楚雲。」
「你是大將軍楚風的什麼人？」軒轅睿問道。
「哼！」楚雲憤恨地扭過頭去。
「就憑你，還不配成為本王的對手。」軒轅睿眼底儘是輕蔑。
「你們都先出去，我要和楚雲說兩句話。樓明、青龍，你們先放開他。」我忽然開口。
「王爺？」
「少爺？」
「子德？」
「快點出去。」我開始動手把軒轅睿、還有一直雙手抱胸在旁看好戲的鳳無邪和樓清淺，全部請出去，也讓他們順便把他們的手下也帶出去。「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這裡我會解決的。」
看著他們走遠，我關上房門，回到自己座位上。屋子裡我們兩個。
「我說你真想滅了軒轅睿那個傢伙？要不要我幫你？」走遠的那幫人折回門口，就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礙於軒轅睿王爺的身份，想笑不敢笑，只能憋著。可實在憋的很痛苦，所以表情都很扭曲。
軒轅睿臉色鐵青。君子德，你好樣的！
房裡，我讓楚雲起來坐好，再看了看他的傷勢，幸好軒轅睿下手還不算太狠，只傷了皮肉，未及筋骨，貼幾副膏藥就能好。
說來慚愧，人人都說藥王谷里的人醫術精湛。但那不包括我，雖說我在藥王谷里混了幾年，也算那裡畢業的，但醫術僅限於看看跌打損傷，別的一概不會。寶珠的醫術都比我高明。有人要問了：那是為什麼呢？一個字「懶！」讀過醫學院的人都知道，從醫學院畢業是很不容易的，要當個醫生是更不容易的，要當個醫術精湛的醫生更是難上加難。而生性懶惰的我很不適合念這門學科。
「給，這裡是五百兩銀票，去做些買賣。」我把銀票往他手裡一塞。「如果不夠，就去拈花樓找徐媽媽，就說是我讓你去的，他會給你需要的錢的。」
楚雲水亮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訝色，隨即扔還給我，起身要走。
「不要。」
我冷笑：「出了這個門，我敢保證你這輩子都報不了仇！」
抬起的腳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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