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已替換】

第96章 【已替換】

賈母回家后便讓王熙鳳把史湘雲送回了史家,史湘雲不可置信的含淚道,「老太太,您不要雲丫頭了嗎?」

「怎麼會不要你。到底你也姓史,得叫他們替你安排親事。你迎姐姐林姐姐都已經嫁人了,你總陪在我身邊也不是事兒。」

史湘雲哭哭啼啼的去了,史家正是如履薄冰的時候,兩個嬸娘見她回來也沒有別的話,讓她住從前的屋子,吃穿用度這等份例銀子也不和她計較。

王熙鳳自賈家落難便帶著平兒自己回來了,卻沒有人笑她,還留了個賢惠的名聲,說她不嫌貧愛富,到底她叔父只是受了申斥,卻還有起複的希望。

賈璉也老實了,只管甜言蜜語溫柔小意的待她,又見萱哥兒走了這些天和他這個父親沒有絲毫的生疏,心中不免覺得鳳姐行事大氣。

此時朝中又翻出一案,忠義親王謀反案。

不單謀反,還叛國。

忠義王府的密室中查抄出許多忠義親王和韃靼的來往書信,也有各家和王府的。忠義親王被囚禁在自己府內,無詔不得外出。

「朕登基不久,不想落下殘害手足的名聲,先關著吧。」明曜道,「送幾封去給史家和王家,叫他們知道頭上懸了柄刀。到底還有些用處,叫他們自己看著辦。」

寧國府卻是不成了,賈珍不單奪嫡的時候支持忠義親王,連著今上登基之後,二人還有來往,甚至還和那韃靼使臣喝過酒,送了許多重禮。

賈珍父子抄斬,女眷悉數發賣,尤二姐尤三姐亦在發賣中。

尤老娘拚死掙扎,「我們不過是親戚,作什麼也要賣我們!我女兒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

來抄家的兵卒笑道,「你糊弄二傻子呢?這些臟事兒誰不知道,難不成這府里的爺們沒收用她們兩個?沒得別玷污了好姑娘三個字。」

賈母不忍見尤氏惜春被賣,拿了私房銀子買了她們回來,惜春不哭也不鬧,只淡然道,「多謝老祖宗。也不勞老祖宗費心,明兒送我去做姑子,也算有個乾淨下場,得個知禮的名聲。」

她如今已是奴籍,又是罪奴,贖身尚且不許,做了姑子怕是連個僧牒都拿不到。

賈母心中難受,當時膝下幾個姑娘,獨剩下惜春這一個了,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局勢也送不得信給林黛玉,只得先叫尤氏惜春跟著自己住下,旁的事都騰出手了再管。

王熙鳳卻做了件有意思的事兒,她搶先把尤氏姐妹買了來,一股腦送給賈璉,「我和平兒是對燒糊了的卷子不配服侍二爺,這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鬟我給買回來了,二爺且如何謝我?」

尤二姐未語淚先流,尤三姐卻是要撲上來與王熙鳳撕打。

賈璉見了尤二姐那嬌弱的模樣便有不忍,只是仍硬著心腸道,「我身邊也缺人服侍,奶奶留著這兩個丫鬟自己使喚罷。」

王熙鳳心中冷笑,留了尤二姐,叫人把尤三姐關進了柴房餓著。

好好的小家碧玉,一時貪圖富貴失了身,到如今竟成個罪奴,真真叫人感慨。

王熙鳳並非良善之輩,暗地裡不知道和平兒說了多少聲痛快。

賈赦還把賈璉拎過去罵了一頓,「你腦子清楚些,別又犯毛病。要什麼美人買不來,何必撿人家剩下的破鞋。」

冬日裡頭一場雪,就紛紛揚揚,大得很。菜市口的血跡被雪蓋了個乾淨。

瑞雪兆豐年,也許真的是個好兆頭,雁門關傳了大捷。

領兵的主將安遠侯查清了叛變之人原是皇甫恭,若非親兵和使團動作快,雁門關內外早是淪入韃靼鐵蹄。

前頭一個禮部侍郎牽扯忠義親王,逃了條命告老還鄉了,明曜提了林淵上來,有時候和內閣議事,也會令他和其餘幾個年輕的臣子一同參與。

明曜翻了軍情,並沒有多大的喜悅,大捷一事他自有渠道先知道,他道,「捷報是喜訊,不過還有一樁事。韃靼設下埋伏,追擊韃靼可汗的先鋒軍中伏被圍剿,到安遠侯送出這封摺子的時候,尚且生死不知。」

「天/朝將士福澤深厚,必定會化險為夷的。」幾位尚書略說了幾句套話,首輔大人道,「每一個將士都有為陛下馬革裹屍的忠心赤血,守土衛疆無怨無悔。」

他是兵部尚書,打架還行,說話非常的不動聽。林如海差點沒忍住翻他個白眼,也不知道是安慰人是添堵的。

明曜扯了下嘴角,「你這話在朕這兒說說就罷了,叫光王聽見了,大概要翻臉。光王的嫡長孫亦在前鋒陣中。」

他不易察覺的瞥了眼立在最末的林淵,擺擺手道,「都下去吧,明日再議,到底也是件喜事,雪落了,叫人盯緊了,別凍死人。」

先鋒軍被伏擊的事,沒有蓋過大勝之喜,滿京城都喜氣洋洋的,預備著過一個好年。

一日兩日的沒有消息,這日林淵下衙,他向來不喜歡坐轎,換了常服和小廝一人打一把傘,在雪裡走了大半個時辰。

叫桂侍郎說,他也算是京中一奇景了。

街邊有幾個花白頭髮的婦人哭得凄慘,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小廝聽了一耳朵,小聲道,「好像是在哭先鋒軍,她們幾個的兒子都在裡頭。」

林淵淡淡道,「我聽見了。」

如同沒事發生一樣繼續往前走,臨近家門口,他忽然不堪重負似的彎下腰,「咳咳。」

小廝以為他嗆了風,嘟囔道,「還是做轎吧,二爺如今大小也是個侍郎了。二爺?!」

等看仔細了,他聲音都嚇顫了。

雪地里赫然是一灘紅色血跡。

林淵捂著嘴,咳得停不下來,「無事,一時血不歸心,吐出來就好了。」

皇甫恭留在京中的家人,有一個算一個,悉數牢里關起來,家自然也是要抄的。老百姓暗地裡戲稱明曜為抄家皇帝,這一年裡頭陛下可抄了好多人家了。

光王府和嚴家的禁軍都被撤走了,林黛玉的肚子顯出來一些,只是冬日穿的多,根本瞧不見,還和從前一樣窈窕。

她不免有些著急,「有些人懷著孩子胖得不止一星半點,孩子生下來白白胖胖的,怎麼我每日也吃不下多少,人半點不胖。」

「奶奶這才三個多月,後面緩過氣來就好了。這孩子懂事,也不鬧您,要是吐起來您可真受不了。」黎嬤嬤給她每天變著花樣的做吃食,「其實不是要吃得多,要吃的對才是真的。有些人吃得自己胖個一大圈,可都沒補到孩子。」

林黛玉笑著點頭,「這孩子懂事是真的,說是懷相不好,可我除了要靜養,也沒別的不舒服,天天皆是舒舒坦坦的。」

碧菱道,「也是郡主和嬤嬤養得好啊,奶奶面色瞧著誰不說好。」

因為裝了玻璃窗,每天早上拉開帘子的時候,屋裡頭亮堂堂的,窗明几淨,看著就心裡寬敞。

午後林黛玉會用了安胎藥,隨後睡一覺,往常都是雪雁送來的,這天卻是小蘭送的,小蘭道,「雪雁姐姐說是不大舒服,叫奴婢替她來送葯。」

林黛玉道,「擱著吧,我一會兒涼了就喝。」

小蘭和她交換了個眼神,微微點了點頭,放下藥便出去了。出院子的時候恰好遇上碧萍抱了新作的狐裘進來,碧萍和小蘭打了個招呼,「奶奶安胎藥可喝了?」

「我走的時候,奶奶正喝著,說是屋裡的點心吃絮了,叫我去廚房拿些果子清清口。」小蘭故意說得大聲些,看到角門處有個裙擺一閃而過,不由心中暗笑。

林黛玉看著那葯道,「能支開雪雁和黎嬤嬤,又讓小蘭頂包,這人也算是有勇有謀了,真是可惜。倒出來些讓黎嬤嬤瞧瞧,剩下的潑了,叫人把碗收下去。」

黎嬤嬤看過之後道,「有紅花,是存著讓奶奶失了孩子的念頭。」

「我只是想不明白,要是偷東西,或是似之前那樣栽贓嫁禍也能理解,害我,又有什麼好處?」林黛玉小口喝完黎嬤嬤親手熬的安胎藥,轉身把自己埋進厚實的錦被裡,雖知道無礙,可有這樣一個人在背後,如芒在刺,遍體生寒,「再灌個湯婆子給我,有些冷。」

「這人既已動手,奶奶還是快些處置了吧。」黎嬤嬤勸道。

林黛玉悶悶的嗯了一聲,「嬤嬤去拿人吧,別叫跑了。」

「我就知道奶奶生性聰明,斷不會喝這碗葯的。」平日里疏朗的少女如今陰蟄了眉眼,怨毒的看向林黛玉。

林黛玉渾身一僵,隨即慢慢坐起身,「我自認沒有虧待過你,你這是做什麼?」

她身邊不過碧菱和黎嬤嬤二人,若是呼喚外頭守著的人,很可能快不過小芝,只要她撲上來,就有傷到孩子的危險,她月份還輕,不能大動作。

小芝手腕一轉,露出把匕首,「奶奶不必想著有誰來救你了,那幾個不中用的丫鬟早讓我打暈了。」

「難為姑娘這樣的身手,還來我府中做丫鬟。你是韃靼人?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林黛玉把被子往上挪了挪,脖子往下全是被子,「把門關上,冷得很,火盆要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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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春風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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