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盛景城聞言側首看向夏清。

夏清今天穿的不是工作服,也不是平時的「奇裝異服」,更沒有化濃妝,而是素麵朝天,簡單的白色短袖,淺色牛仔褲,白色板鞋,非但沒讓她覺得普通,反而因為面容姣好,身材纖細而得格外好看,竟讓普通的衣服佔了她的光,只是夏清眼中的怒氣,和這身裝扮有些格格不入。

盛景承視線一掃而過,面上波瀾不驚,問:「原因。」

夏清還是第一次和盛景承正面接觸,比她想象中的冷,比她想象中的有氣場,也比她想象中的更英俊,還有,比她想象中的無情,她無所畏懼地答:「他太任性妄為。」

盛景承微微挑眉,問:「因為這個?」

夏清答:「是。」

盛景承冷聲問:「你覺得你比他好?」

夏清有些不悅,反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盛景承說。

「是在批評我嗎?」

「談不上。」

「那你想怎麼樣?」

盛景承望著夏清,聲音清冷又帶著不耐煩,說:「還是那句話,說別人時,先看看自己。」

很明顯,盛景承是說她更任性妄為,其實就是護著東東。說完盛景承向東東伸手,如果是平時,東東肯定不會去拉盛景承的手,但是此時有兇悍的夏清作對比,他當然是願意拉盛景承的手了,於是把小肉手交到盛景承手裡,停止哭泣,隨著盛景承朝院角走去洗手,不時回頭看夏清。

夏清上輩子什麼難聽話沒聽過,盛景承說這些話,她根本不在意,因為她根本不在意盛景承,反正她教育了東東一通,東東下次肯定不敢往她房間扔沙子了,於是抬步朝大廳走,看著地上的沙子也當沒有看見,但是當盛景承看著東東洗好手,又看廳內地板上到處是沙子時,不由得蹙眉,問:「怎麼這麼多沙子?」

管家說:「是東少爺撒的。」

盛景承看向樓梯,問:「樓上也有?」

「不止樓上。」管家說。

「哪裡還有?」

「太太的床上。」

盛景承問:「太太的床上?怎麼回事兒?」

管家回答:「是東少爺調皮,拿著沙子跑樓上玩,剛好太太房間門沒關,東少爺就跑上去撒了兩把沙子,然後太太和東少爺理論,東少爺拿沙子砸太太,太太也就用沙子砸東少爺了。」

所以,

所以,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他錯怪夏清了?他轉頭看向院子,東東剛剛還在哭,此時開心地在院子里騎溜溜車,如果說夏清打他了,他肯定不會恢復這麼快吧?

「盛先生回來了。」這時芳姨從樓上下來。

盛景承看向芳姨應了一聲,問:「老太太呢?」

「去打麻將了。」

「你在幹什麼?」盛景承知道芳姨從夏清卧室出來。

「我剛給太太燒水,然後送水時和她聊了兩句。」其實是芳姨剛才看到廳里發生的事情,給並不需要心靈雞湯的夏清灌心靈雞湯呢。

「好,我知道了,一會兒給我房裡也送點熱水。」

「嗯好。」

盛景承沒再說什麼,上樓時,手機響了,他邊接電話邊上樓,習慣性地朝書房走,以前從書房走過時,夏清卧室的門大部分都是關著的,偶爾兩次開著時,潔癖的他看見裡面亂七八糟的,十分不喜歡,此時以為同樣會看到一個狼藉一片的房間,正想快步離開時,余光中並沒有看見髒亂的情況。

他不由得側首看過去,看到的確實不是什麼髒亂差的情況,而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景,卧室里極其乾淨極其整潔,落地窗被全部打開,徐徐的夏風吹過來,吹動薄薄的窗帘,吹響窗前書桌上的紙張,沙沙的,而夏清正拿著掃帚在掃地上的沙子,因為身材纖細修長,連掃地也看起來格外美好。

夏清好像真的變了,不一樣了。

盛景承握著手機,望著夏清。

夏清正好將地掃好,一抬頭看見盛景承。

盛景承像做了什麼虧心事兒被發現一樣,趕緊邊講電話,邊朝書房裡。

夏清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將掃帚放置門口,等芳姨上來帶走,才剛放下,樓下又傳來東東的哭聲,嚷嚷著讓管家推他的溜溜車,不然就哭,夏清一聽他哭就頭疼,立刻進房內,將門關的嚴嚴實實,開始寫稿子。

可是東東時不時的哭聲,實在太吵了,她根本寫不下去,心裡一陣煩躁,中午吃飯時,盛景承出去應酬了,盛老先生也不在,盛老太太打麻將回來,見到東東又是樓又是抱又是親的,東東更加放肆了,吃飯時一會兒要這兒,一會兒要那兒的,一個管家三個保姆都被他使喚著去拿東西了,最後,他嚷嚷著:「我要加糖,我要加糖!」

嚷嚷的同時,還要看夏清的臉色,夏清低頭吃飯不作聲,他就繼續嚷嚷:「我要加糖!我要加糖!」

盛老太太說:「小孩子不能吃那麼多糖,這紅薯粥本來就是甜的啊。」

東東拍著桌子喊:「不,我要加糖!我就要加糖!」

「家裡沒糖了。」盛老太太故意說,不想讓東東吃那麼多。

「哇」的一聲,東東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盛老太太立刻說:「好好好,你別哭,我現在給你拿糖去。」

說著盛老太太立刻從餐桌前起身,朝廚房走。

餐桌前只剩下夏清和東東了。

東東還在哭。

夏清一抬頭,他立刻不哭了。

夏清望著東東說:「你就會哭!」

東東說:「我沒哭。」

「剛才哭的是誰?」

「哼,我就沒哭!」

夏清耐著性子說:「不承認了是吧?我們來做個遊戲,看看你一天哭多少次好嗎?」

「不好!」

「我見過的小朋友,都不像你這麼哭的。」

「我沒哭!」

「還不承認是不是?」夏清笑著說:「從現在開始,你哭一下,我貼個哭臉便利貼到牆上,看你一天能哭多少次?」

「我剛才才沒有哭!」

「好好好,你剛才沒有哭,就算你剛才沒有哭,我們現在開始行了吧?」上輩子她聽有過孩子的同事說,其實小孩子忘性很大,或者說有些東西沒什麼意識,比如說哭,很多小孩子哭完就忘,也不知道自己哭過,更記不得自己哭了多少次,而且他們打擾了別人,他們也沒有這個意識,這就得家長去教育。所以,東東就屬於任性的,什麼都沒有意識的。

「哼!」

夏清白了他一眼:「哼什麼哼,自己什麼德行自己不知道嗎?真是盛家人。要不是打擾到我生活,我才懶得理你,什麼破小孩子!簡直就是搗蛋鬼!」

東東雖然聽不懂夏清的吐槽,但是讀懂夏清的表情,想著上午夏清都敢拿沙子砸他,說不定一會兒還能砸他,於是他跟夏清獨處時,老實多了。

而夏清說完之後,去樓上一趟,將書桌上一沓哭臉便利貼拿到手中,還沒有下樓,又聽到東東哭了,夏清撕開一張便利貼,在東東能夠看到的牆上,「啪」的一聲貼上去,然後坐下來繼續吃飯。

東東獃獃地看著牆上的哭臉,立刻不哭了,轉頭看向夏清。

夏清低頭吃飯,不看東東。

東東一直看夏清,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是看著夏清。

盛老太太納悶的很,說:「東東,看什麼呢,別看了,快吃飯。」

東東扭過頭來,一看碗里的稀飯,連忙擺手搖頭說:「我不要,我不要。」

「不要什麼啊?」盛老太太十分耐心地問。

「我不要這種糖,不要這種糖。」

「家裡只有白糖了,紅糖明天才有。」

「我不要,我不要,哇啊啊啊!」得到不自己想要的,東東又哭起來。

夏清輕輕放下筷子,撕開一個哭臉便利貼,走到牆上「啪」的又貼一張。

東東一下愣住,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停止了哭聲。

盛老太太根本沒有關注夏清,哄著東東說:「好了好了,別哭了,過來吃。」

東東說:「我沒哭!」

盛老太太說:「好好好,沒哭你沒哭,你最乖了,乖,過來吃稀飯。」

東東邊看夏清,邊將小嘴便朝盛老太太碗中湊。

一頓飯吃完,牆上貼了三個哭臉便利貼。

吃完飯之後,夏清到樓上寫稿子,一個中午東東都沒有哭聲,好像是睡午覺,夏清的工作效率很高,寫了一章,她正要睡午覺時,東東又哭了,夏清撕張哭臉便利貼便下樓,「啪」的一聲朝牆上貼一張,貼完就回房間,本來打算睡午覺,現在想想,不睡了,便坐在書桌前看書。

不過,房門卻是開著的,方便聽到東東的哭聲。

於是一整個下午,一面牆上貼了一半,全部都是哭臉。

到了晚上整個牆上都貼滿了。

盛老太太不明白一牆的哭臉是什麼意思。

盛老先生也不明白。

盛景承更是納悶,問管家:「這牆上便利貼是怎麼回事兒?是東東讓你貼的嗎?」

管家連忙說:「不是不是,是太太貼的。」

「太太?」

「嗯,太太一個人貼的。」

「她貼這個幹什麼嗎?」

「我們也不知道。」

「你們不知道?」

「不知道。」

管家、保姆確實不知道太太為什麼一會兒貼個哭臉到牆要,一會兒又貼一個,而且時間也不固定,好像是想貼就貼,而且每次一貼東少爺就不哭了,一家人都不知道夏清是個什麼意思,知道夏清性子不好,他們也沒敢問夏清,反正貼在那兒也不礙事,於是也沒人管了。

晚飯時,一家人坐在餐廳內,正好對著貼滿哭臉便利貼的牆,盛老太太、盛老先生、盛景承都想問一問夏清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夏清只是埋頭吃飯,一副不理人的樣子,三個人在心裡醞釀。

倒是盛老先生看向東東說:「今天晚上東東很乖嘛,都沒有哭呢,真棒。」

東東趕緊點頭說:「我沒哭。」

盛老先生笑著說:「對,東東沒哭,來,外公給你塊雞肉吃!」

盛老先生特意夾了塊沒有骨頭的雞肉,遞到東東的碗中,但是因為沒有注意,所以雞肉上沾了點兒香菜,東東立刻叫起來:「啊啊啊,我不要香菜,我不要香菜!」

「哪兒呢?香菜在哪兒呢?外公給你夾掉。」盛老先生連忙伸手用筷子去夾,結果不小心把東東的小菜碗給戳歪了,灑了幾粒米出來,本來是沒什麼的,但是東東這孩子性子向來古怪霸道任性,立刻「哇」的一聲嚎起來。

才嚎一嗓子,就見夏清突然放下筷子,從褲兜里掏出一張哭臉便利貼,站起身來朝牆邊走,東東一下子停止哭聲,慌裡慌張地從凳子跳下來,差點摔倒,但他也顧不得,趕緊邁著短腿,迅速跑到夏清跟前,一把抱住夏清的小腿,昂著臉說:「我沒哭,我沒有哭!我沒有哭了!我沒有哭了!」

這一行為令管家和保姆們都驚呆了,東少爺這是在幹什麼?上午剛被太太用沙子砸過,下午怎麼就去抱腿了?怎麼回事兒?

盛老太太、盛老先生驚詫地望向夏清。

盛景承的目光也忍不住帶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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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的逆襲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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