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第一首富
子然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入天牢,冰冷的鐵鏽氣息混合著一股霉味充斥在空氣中,斑駁的鐵窗在陰暗中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子然停步在一間牢門前,看著縮在一角穿著囚服的男子,他的頭髮凌亂地披散著,在額前垂下幾縷,白色的囚衣染上了血跡和灰塵,胸前綉著一個大大的囚字,手腳都被套上了鐵鏈,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再也看不出當日在黑風寨上的光鮮氣派。
「大膽逆賊,見了公主還不下跪!」三十多歲的中年獄頭一聲怒喝,那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男子這才抬起頭不經意般瞥了門口站著的的一大堆人一眼,那雙凌厲而銳氣的眼睛此時帶了幾分頹喪,如一汪死水般激不起一絲波瀾。
「罪臣叩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男子拖著沉重的鐐銬跪下,整個身子匍匐在臟污的地上。
「罪臣?你有何罪?」清脆婉轉的聲音帶了一絲玩味,卻隱隱地透著一股鐵鏽般的冰冷。
「罪臣圍剿黑風寨時沒有認出公主,竟差點誤傷公主,罪臣罪該萬死!」男子的頭磕在地上,梆梆地響。
「哦?」子然看著那人匍匐下去的身影,男子凌亂烏黑的發一直垂到了地上,淡淡地問道,「你知道本公主在黑風寨嗎?」
「罪臣該死,沒有事先打探清楚,不知公主在黑風寨。」男子不停地磕頭,額上已滲出了絲絲鮮血。
「你叫什麼名字?」子然的聲音很輕,很淡,很溫和,不含一絲怒氣,似對自己差點被謀殺絲毫不介意。
陪來的眾人和跪在地上的男子都是一愣,不明白這位臭名遠揚的公主葫蘆里在賣什麼葯,然而公主問話他自然是不能不答的,男子趕緊回道,「回公主,罪臣名叫張元祥。」
「不知者無罪。」子然輕輕一笑,語氣不無嘉獎,「張公子剿匪有功,是我天元聖國的頭號功臣,怎能這般隨意抓起來呢?何況本宮也沒受傷,便放了吧。」
眾人聞言齊齊變色,尤其是刑部侍郎李雲奇,一張臉立即就黑了,公主今日前來問審問結果,得知未有進展,便提出要親自進牢房來看下,他還以為公主要親自審問,沒想到公主一開口就要放人,這張元祥涉嫌謀殺一國儲君,此等重罪怎能說放就放?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他要如何承擔?
「公主,此人不能隨便放……」
「開門。」清脆悅耳的聲音有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是。」獄頭急忙取出鑰匙打開了牢門,將張元祥手上腳上的鐵鏈取下來,張元祥愣愣地看著自己突然輕鬆了的手腳,然後將不敢置信的目光投向門外那高貴華麗的身影,他從進來后根本就沒指望活著出去,連日來的嚴刑逼供讓他身心疲憊,他這是出現幻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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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為何要將此人放走?」李雲奇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踉蹌身影,蹙眉不解地問。
「他拒不承認,難道你們要屈打成招?剿匪的功臣怎能受如此待遇呢?豈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么?」子然淡淡地一笑,看著那人狼狽離去的背影,反正他也活不過今晚,不要用他的血污了刑部大牢。
傍晚時分,子然正在奮筆疾書,小太監在門口傳傅玉書求見。
「讓他進來。」
一個極輕的腳步聲響起,一身青色長衫的青年公子挑簾而入,長相斯文俊秀,一雙狐狸眼使他看上去帶了幾分狡詐。
「玉書見過公主。」傅玉書彎腰一禮。
「不必多禮。」子然抬起頭,見狐狸男的樣子便知道結果出來了,「誰下的手?」
「公主果真英明,張元祥非是他殺,而是服毒自殺了。」
「自殺?」子然微一沉吟,便明白了,張元祥這是怕暴露幕後黑手,所以選擇了自殺,讓他們無從查起。
果真無從查起么?大雁飛過天空也可能會落下一兩片鳥毛,「就從張元祥查起,將與他來往的所有人以及他的祖宗八代都給本宮查個一清二楚。」少女的聲音清冷而凜冽,帶了幾分蕭殺。
「是,臣一定不辱使命。」傅玉書說完便告退。
「等等。」子然開口叫住了他。
傅玉書停住腳步。
「還有右相和君無涯,以及……無雙公子。」子然轉動著手上未浸墨汁的毛筆,想起那個如罌栗一般的男子,他便是無雙公子么?她的夫君?那麼為何裝作不認識她?是此無雙公子非彼無雙公子,還是他壓根就在試探她?
如果是後者……那麼她已將自己置於了非常危險的境地。
「公主,洛公子來了。」小太臨尖細的聲音打亂了她的思緒,子然將手上純屬拿來玩的毛筆放進玉質的筆筒,眼晶一亮,有什麼東西飛快地從她眼底閃過。
「讓他進來。」她的語氣輕快了許多。
「洛雲見過公主。」一陣淡淡的冷梅香襲來,那人猶似寒枝壓雪的紅梅,冷冽而傲然,清麗不可方物。
PS:(偶又失言了……頂著鍋蓋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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