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要是堂哥不能回城,能去當兵也好。」寧馨畢竟是跟堂哥一起長大的，小時候堂哥護著她,她希望堂哥能有個好去處。

至於跟她同歲的堂姐寧雪，寧馨不想管。

舒懷敏：「就算招兵，也是從農村走吧,不是說農村孩子也搶著當兵嗎？」

「是啊,所以不好辦，得碰運氣。」

話題聊到這裡就截止了。因為舒懷敏要是有辦法幫侄子侄女回城,她當初就不會讓女兒下鄉。

寧馨突然想起二舅，問：「對了，媽，我二舅不是回來探親嗎，他住哪裡了？」

舒懷敏這才詳細跟女兒說起娘家的事。原來自從寧馨的姥爺從農場調出來后，過了幾個月，她大舅也被調回市裡的醫院工作。大舅一家從農場搬回來了，搬到他們之前住的老院子里。

而寧馨二舅回來后,直接去找妻子和兒子。他見家裡形勢見好，不會連累妻子和兒子，提出讓妻兒回家住。這不兩人又復婚了。

所以說，只要是有用的人才,到哪裡都不會被埋沒的。

過午，去大舅家玩的寧逸回來了,他看到姐姐姐夫來了,特別開心。

「姐,姐夫，年前媽就念叨你們過年能不能來，這下好了，你們終於來了。你們能在家呆幾天啊？」寧逸最先想到的是姐姐住幾天會走。

「過了正月十一再走。」

寧逸：「這次你們能多住幾天，太好了。」

寧逸跟姐夫聊天，得知這次帶來的肉都是姐夫獵來的，他特崇拜姐夫，想讓姐夫以後有時間也帶自己打獵，卓玉航也答應了。

早早吃過晚飯，舒懷敏帶著孩子們去老宅看寧馨的奶奶。

她之所以這時帶孩子去，是不想在婆婆那邊呆太長時間，因為她不想聽嫂子說這說那。平時舒懷敏過去那邊看婆婆，不會呆太久。她都是送下東西，跟婆婆說幾句話就走。

舒懷敏看著準備了四樣禮品，有一瓶麥乳精和一包點心、一隻野雞和二斤左右的野豬肉，都是送給寧馨奶奶的，過年送這些禮品不算少了，算是寧馨這當孫女的婚後孝敬奶奶的。

一行人擦黑到了寧家老宅那邊，剛好寧家吃完晚飯。因為過年期間，家裡活少，所以吃飯早，他們才開始收拾碗筷。

舒懷敏帶著幾個孩子進來，尤其是卓玉航和寧馨的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寧奶奶站起來笑著說：「馨馨，你回來啦，這是帶孩子回來了？這才一年多沒見，孩子都有了。這是你對象吧，聽說他是當兵的？」

寧奶奶把寧馨拉到身邊，問起寧馨最近的生活。寧大伯趕緊請卓玉航這個侄女女婿坐下，寧偉和寧傑陪他聊天；寧馨的大堂嫂趙玉華特有眼色，趕緊給嬸子等人倒水喝。

趙玉華可是知道，雖然之前嬸嬸的娘家被打倒了，娘家人下放到各地；但是現在已經算是平反了，反正她娘家人大都調回城裡的醫院工作。

醫生什麼時候都是受人尊敬的職業，說不定啥時候就求到人家了。趙玉華才不跟婆婆一樣，見了嬸嬸就說酸話。情分都是處出來的，不是等到她求人的時候才找上門去，所以趙玉華對舒懷敏一向很熱情的。

趙玉華把水遞給寧馨一杯，笑著跟她說：「你家孩子養得真好，胖乎乎的看著好可愛。」

寧馨抽空回話：「曉悅飯量不錯，現在已經能吃不少東西。」

趙玉華跟寧偉結婚後，寧馨很快下鄉了，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趙玉華從奶奶口中經常聽說寧馨的事，對寧馨並不算陌生。

不管怎樣，趙玉華對丈夫的這個堂妹是佩服的。因為她聽說了，寧馨下鄉后根本沒幹幾天農活，就被調到村裡的衛生室上班，中間還認識她現在的軍官丈夫，沒多久就去部隊嫁人懷孕生孩子。

這一件件事，就像提前謀划好似的，根本不像一個十八歲女孩下鄉后的正常經歷。

不像她親小姑子寧雪，即便是跟親二哥一起下鄉，都沒落到好。下鄉後天天干農活，干煩了就讓二哥替她干，要不就裝病不去上工，還經常寫信回來抱怨鄉下如何不好，讓家裡想辦法給她在城裡找個工作，趕緊把她弄回城。

大伯娘看了看小姑娘確實養得好，白白胖胖的，她再小心眼，也不至於對個小孩子說酸話，於是她把炮口轉向兒媳婦：「玉華，你說你跟寧偉結婚都兩年了，咋還沒動靜？你倆趕緊給我生個孫子，好讓我早點抱上大孫子。」

婆媳自古是冤家。趙玉華暗氣婆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多嘴，但她肯定不能當面頂嘴，只能當做沒聽見。她也想要孩子，不是一直沒懷上嗎？她明明去醫院檢查過的，她的身體沒有一點問題，醫生也說她能生，就是不知道她咋就是懷不上，難道是寧偉的問題？

寧雪是一句客套話都不說，目光一直在面色紅潤的寧馨和正在談話的卓玉航之間來迴轉換。

寧雪就不明白了：同樣是下鄉，怎麼寧馨越混越好，她卻快淪落成泥腿子了？難道她也該找個不錯的男人嫁了？可是像她運氣不如寧馨好，她下鄉的村子沒有像卓玉航一般出色的單身男同志。

為了能脫離「苦」海，寧雪一直在絞盡腦汁想辦法。如果這次實在想不出辦法，她打算在家拖著不回去了。

大伯娘時不時出來找存在感，她對舒懷敏說：「弟妹，你家寧馨就是心眼多，有能耐，下鄉后直接嫁人，還嫁了個軍官。不像我們家寧雪，傻實在，就知道下力幹活……」

舒懷敏還能怎麼回答，她抱著曉悅哄孩子玩，不搭理這茬。

幸好寧馨奶奶一直拉著寧馨說話，不用應付大伯娘。這次，寧馨又塞給奶奶兩瓶養身的藥丸，希望奶奶把身體養得健健康康。寧奶奶一看孫女遞給她倆藥瓶，就知道孫女啥意思，趕緊悄沒聲地把藥瓶裝起來。

大伯娘看到寧馨送葯的小動作，她還以為這是弟妹給婆婆帶的葯，讓寧馨交給婆婆的。大伯娘看了心裡還想：大過年的給婆婆送葯，也不怕觸霉頭。

不知寧奶奶咋考慮的，反正寧馨給她的藥丸，她除了給大兒子吃過幾粒，從沒給過家裡其他人，剩下的都進了自己的肚子里。也許年紀越大，她越怕老，更怕哪一天離開親人，所以寧奶奶非常稀罕寧馨給她的葯。

他們在寧奶奶家呆了約莫個把小時，舒懷敏借口孩子困了，得回去睡覺，就跟婆婆告別回家了。

寧奶奶倒是囑咐寧馨：「有空過來看看奶奶，等你走了，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再見到你。」

寧馨當時點頭答應了。只不過她第二天要去姥爺家，暫時沒空再去奶奶家，也許臨走前她會再來一回。

到了第二天，吃過早飯後，舒懷敏帶著幾個孩子回了娘家，寧馨的大舅舒懷瑾終於見到爸媽誇讚過的外甥女婿。

之前寧馨姥姥和姥爺，還有二舅都見過卓玉航的，只有寧馨大舅沒見過。但是這次過年，全家團圓了，舒懷瑾已經從二弟和爸媽口中得知寧馨嫁了給什麼樣的人。

但是沒見到卓玉航，舒懷瑾對寧馨的婚後生活還是不放心。因為舒懷瑾覺得外甥女沒了父親，他這當大舅的，自然應該多照看一些。

舒家人對卓玉航的到來表現得非常熱情，長輩們對卓玉航的印象都不錯，尤其是兩個舅母，都認為寧馨下鄉還能遇到卓玉航這樣的男人，真是運氣好。

還有寧馨的表哥表弟們，圍著卓玉航問了好多問題，還讓卓玉航承諾要對寧馨好。如果他對寧馨不好，他們會一起找他算賬。

卓玉航見到比他年齡小的表兄表弟，態度非常配合，鄭重承諾一輩子對寧馨好。

之後，他們才問了卓玉航很多關於部隊的事。

男孩子除了有個武俠夢，大多還有軍營夢。熱血澎湃的他們想趁著年輕參軍保家衛國，為國家做貢獻。

但是參軍選拔比較嚴格，不是誰都有機會去參軍的。起碼現在像舒家的男孩子都沒法參軍，因為他們家政審不過關。

可架不住舒家男孩們對軍營好奇，問卓玉航部隊都有什麼訓練項目，還要上戰場打仗嗎……問了很多類似的問題。

卓玉航撿著能說的說了點。

不管怎樣，卓玉航的一身綠軍裝給他加了不少分，讓他一樣就給舒家人留下好印象。再加上卓玉航長得正派，氣質穩重成熟，說話沉穩務實，很是讓舒家人放心把寧馨交給他照顧。

彷彿在眨眼間，相處的日子就在指縫中悄悄溜走，到了正月十一這天，寧馨和卓玉航又到了必須回部隊的日子。

即便再不捨得親人，他們已經不能不走了。

寧馨：「媽，您和小逸要好好保重，有空去我那裡住幾天，如果有時間，我也會回來看你們的。」

卓玉航附和：「媽，歡迎您和小逸過去玩。」

舒懷敏叮囑兩人：「你倆有事好好說，別吵架，要把孩子照顧好，有空我會去看你們的。」

「嗯。」

寧馨和卓玉航帶孩子上了火車，跟家人擺手告別，踏上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