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養心酒樓殺機四伏
當夜,柳青青回府,她走到王之正的書房,從腰帶中取出一個蠟丸,交給王之正。王之正沖她微微一笑:「今天辛苦你了。」柳青青輕輕地搖了搖頭:「以後請大人任意差遣。」
王之正用指甲摳開蠟丸,取出來一張紙條,只見紙條上規規整整寫了一個楷書:可。仔細辨認,確定是信王手書無疑,這才放心的把紙條放在燭火上,紙條頓時化為灰燼。
王之正盯著灰燼沉思著,問柳青青:「侯啟是怎麼進的信王府見得信王?」
柳青青說:「他化妝成一個送柴的夥計,拉了一車柴草進了信王府,說是送柴。到了王府,他故意與伙上的廚師發生爭執,引起信王爺的注意。信王爺看他行為異常,就把他喊進卧室,他遂把手書交給信王。信王看過手書當場焚毀,然後回信給了他。」
王之正呵呵一笑:「這小子還真是夠機靈,我還擔心他見不到信王呢。」
柳青青嫣然一笑:「他要真的見不到信王,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那以後也不用用他了。」王之正鬆了一口氣,說道:「好了,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明天上午我就去信王府約信王到茶樓。就選在養心茶館吧,那裡是東林黨人錢謙益開的茶館,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到時候你告訴東林黨人那邊,準備一些武士藏在庫房,如果魏忠賢臨時變卦要殺信王,你就指揮他們衝進去把魏忠賢老賊當場擊殺解救信王。」柳青青聽罷,點頭,慨然說:「請大人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妥當」
養心茶樓的主人表面上是一個ZJ錢塘的商人,實際上的主人是東林黨人錢謙益。錢謙益人在江南,在京城開設這間茶樓,就是為了配合柳青青在京城的活動。目前這間茶樓沒有任何人知道內幕,所以很是安全。
第二天一大早,王之正坐轎,直奔信王府。周成,周功帶著人抬著兩箱珠寶。他今天是來「謝罪」
到了信王府,朱由檢正躺在院里的一棵大樹下乘涼。時值初夏,知了在樹上吱吱吱喊叫著,信王爺躺著迷迷糊糊居然睡著了。
王之正看到朱由檢躺在太師椅上斜眼看了看他,並不起身。王之正呵呵一笑,跪倒在地:「王之正給信王爺賠禮道歉來了。嘿嘿。王爺還在生我的氣呀?」
信王這才坐了起來,陰陽怪氣的說:「喲,這不是王大人嘛!怎麼屈尊來我這裡了?」
王之正厚著臉皮嬉皮笑臉:「王爺!怎麼還生我的氣呀。那天酒後失態,你怎麼能跟我這下人一般見識嘛。來來來,今天我是來負荊請罪。」
說著,他自己爬了起來,拍拍手,周成指揮著崇國公府的僕從抬了兩箱珍寶抬到信王面前。
信王看到兩箱珍寶抬了過來,眼睛翻了翻,嘿嘿笑道:「王兄,你其實不用這麼客氣的,這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都。」
說著說著,就讓下人打開箱子,兩箱金光燦燦的珠寶呈現在他面前。
朱由檢背著手走過去,拿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放在手心把玩著。
王之正陪笑道:「這兩箱珠寶乃是九千歲賞賜在下的,我都還來不及欣賞,喏,都給你送過來了。」
朱由檢哈哈一笑:「那……那本王就奪人所愛了。賈平,收下吧。」
賈平指揮王府僕人抬著兩箱珠寶下去了。
王之正這才對朱由檢說:「王爺,京城新開了一家茶樓,喚作養心樓,有幾名從桐城請來的樂師和從揚州請來的樂女。歌聲一流,琴聲一流,有沒有興趣下午一起前去欣賞,點評呀?」
說道樂師,朱由檢興趣就來了:「從桐城請來的樂師?是沈志英還是陳新鳳?」
王之正哈哈一笑:「我也不懂,更不了解,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朱由檢有手指點點他:「行了王兄,既然你請我,那就走一趟吧。你說吧,咱們什麼時候到?」
王之正想了想說:「這夏日天黑的慢,也不急,就未時初刻吧?到時候我在養心樓等候王爺。」朱由檢點點頭:「行,未時初刻我一定準時到位」
邀請好了,王之正急忙奔赴九千歲府,向魏忠賢稟告了跟信王約定的時間與地點。魏忠賢滿意的點點頭,讓他安排十名武裝侍衛先赴養心樓安排一下,屆時他也將親自過去。
王之正從府中挑選了十名精幹的侍衛直接來了養心樓。
到了養心樓,養心樓掌柜的急忙迎接出來:「哎呀,軍爺來了?快快請進,樓上有雅間,正好趕上我們桐城來的樂班和揚州的歌女……」話還沒說完,王之正霸道的說:「行了行了,爺是來辦要緊事的,安排好了再聽!」掌柜的急忙說:「您請吩咐!」
王之正斜眼看了看茶樓,問道:「二樓雅間給我騰出來三間,記住,每兩間只見必須用屏風遮嚴實!下午未時初刻,有大人物要來,安排妥帖了,爺會好好賞你!」說罷,從懷裡隨意的掏出來一隻大銀錠扔給了掌柜的。掌柜的高興的屁顛屁顛的說:「軍爺,別說三間,您就是把整棟樓包下來給您唱十天十夜都不是問題!」王之正笑罵:「就你他媽的嘴貧,快去安排吧!」
掌柜的急忙上樓安排。王之正對侍衛們說:「你們在這等著,我上去看看,待會兒聽我安排。」侍衛們一齊抱拳行禮。
王之正邁著官步踱至二樓,只見柳青青也在二樓站著,看到王之正,她沖王之正點點頭,王之正會意,對她眨眨眼,然後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就下樓了。
下樓對著侍衛們招招手,侍衛們就軍容整齊的上樓了。
掌柜的指著三個包間陪笑道:「軍爺,您老滿意么?」王之正點點頭說:「你下去吧,我有事會喊你!」掌柜的帶著柳青青急忙下樓了。
王之正指著最旁邊那間吩咐:「下午你們就躲在這間,記住,把刀握緊,一旦有變,我會喊一聲:殺,你們就提刀衝進中間這間,把信王亂刀砍死。在聽到我喊叫之前,任何人不允許有任何行動?聽到了嗎?」眾侍衛應諾。
王之正安排好了,就帶著眾侍衛回府。臨走之前,他看了看在一樓站著安排歌女的柳青青,柳青青跟她對視一眼。
然後王之正帶著一隊人馬回了千歲府。
午後,王之正安排好到養心樓的車駕,然後帶著護駕的人馬,奔赴養心樓。魏忠賢端坐在轎子里眯縫這眼睛。
王之正騎著馬在轎子旁邊護駕。
對於魏忠賢,今天下午有可能是風平浪靜,也有可能會帶著信王的腦袋回府。
對於王之正,今天下午只許成功,不能失敗,必須讓魏忠賢對朱由檢放心。
車駕一路上馳騁,也來不及清道,魏忠賢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出行了。所以街上行人只看見一個高官的車駕在街市橫衝直撞,卻不知道裡邊坐著的就是九千歲魏忠賢。
到了養心樓,王之正大喊:「九千歲駕到,所有閑雜人等馬上退下!」掌柜的趕緊帶著眾人退到後堂。
王之正攙扶著魏忠賢上了二樓。到了二樓,王之正把他請到了寬敞明亮的包間。然後把預先準備好的舒適的座位又擦了擦,然後服侍魏忠賢坐下,把茶放在魏忠賢手旁的茶几上。
魏忠賢點點頭,滿意的說:「這個地方你挑選的不錯。」王之正陪笑道:「昨天一下午,孫兒帶著府上隨從跑遍京城,選得了這個好地方。另一側的包廂,孫兒埋伏了十名侍衛,皆提刀等候干爺爺發號施令。」
魏忠賢淡淡的說:「老夫希望用不上他們。」
王之正陪笑道:「信王爺的命在您的手中捏著,是殺是留全看您老人家的心情。」
魏忠賢陰陽怪氣的說:「那你是希望殺還是留呢?」
王之正想了想說:「論關係,他是我表弟,我是希望他留,但是論大義,我是九千歲的干孫兒,是殺是留,那就看九千歲的判斷了,如果需要殺,孫兒毫不手軟!」魏忠賢哈哈大笑:「心狠手辣,才是大丈夫本色!這點,我很器重你!」
王之正聽過魏忠賢訓話,就到樓下訓話:「你們聽好了,今天九千歲微服私訪,你們都不許透漏風聲,如果有人透漏,我親手砍了他!」
然後就站在門口等候信王駕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