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51.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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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脫了大衣遞給保姆阿姨的蔚建勛一聽,登時瞪著她:「沒規矩。」

即便蔚然在公司是下屬,不過在家裡,她是皇帝女。因為她是長女,是家裡的頭一個孩子,所以父母待她如掌上明珠,所以蔚然見他這麼說,不僅不怕,反而笑道:「我沒規矩,還不就是您給慣壞的。」

父女兩你說我笑,倒是其樂融融。

嚴楓一轉頭,就見蔚藍也站了起來,只不過她沒說話,就安靜地站在那裡。

她心底一嘆,按理說,家裡的小女兒最是寵慣不過,也愛跟父母撒嬌親熱。

偏偏他們家的這位小女兒,性子淡,跟誰都不熱絡。

即便父母想要關心她,可是話不投機,真是半句都嫌多。

「蔚藍。」蔚建勛在跟蔚然說完之後,自然也注意到,乖乖站在一旁的小女兒,蹙眉,開口問道:「你如今做事就是這麼肆意妄為嗎?行事之前,可有考慮過父母的臉面?」

蔚藍自然不怕,她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周西澤劈腿,難道我還要忍著?」

一提到這個話題,蔚建勛額頭微跳。

嚴楓知道他們兩個的脾氣,趕緊打圓場說:「算了,小藍今天回來吃飯,不要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對啊,趕緊吃飯吧,我和蔚藍都餓壞了。」蔚然也跟著說。

蔚建勛倒也不是全生氣蔚藍,周家那個混小子,得了他的寶貝女兒,還他媽敢在外面找女人。周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蔚建勛說話都是毫不客氣。

只是蔚藍擅自退婚,連跟父母都不說一聲。

要不是周父打電話過來,他至今還蒙在鼓裡。

等吃完飯,蔚藍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蔚家四口人住著三樓獨棟別墅,蔚藍的房間自然又寬敞又明亮。她在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坐在室內的沙發上看了起來,只不過半天都沒翻頁。

蔚然端著水果上來的時候,敲了敲門,推門進來。

等把水果盤子放在小茶几上,蔚然看著她,這才說:「還生爸爸的氣?」

蔚藍:「沒有。」

神色淡然,真瞧不出情緒。

好在蔚然跟她當了二十幾年的姐妹,蔚藍情緒再淡,她還是能看出來。

蔚然說:「你別怪爸爸不站在你這邊,本來你和周西澤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結果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爸爸難免會不開心。況且之前周叔叔打電話過來,爸爸也把周西澤狠狠地罵了一頓。」

「能不提他嗎?我現在和他已經沒關係了。」

蔚藍難得皺眉。

終於,蔚然呵笑了一聲。她直勾勾地盯著蔚藍,問道:「其實,你是故意的吧?」

蔚藍看向她,「什麼意思?」

蔚然終於嘆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道:「你雖然性格淡,可是喜好我還能看得出來。你和周西澤在一起,客氣多過親熱,兩人看著就生分,我早就不覺得你們會結婚。至於你為什麼一直沒拒絕,我到現在算是看明白了。」

「你不僅不想跟周西澤結婚,你也不想讓爸媽插手你的婚事吧。」

到底是姐妹,蔚然幾乎說中了蔚藍所有的心思。

她就是刻意的,故意在訂婚後搞出這樣的事情。這個圈子就這麼大點兒,有些事情,一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

在別人看來,周西澤固然有錯,蔚藍也不夠大度。

蔚藍沒說話。

蔚然終於神色嚴肅,看著她:「蔚藍,有些事情,不是想便可以去做的。」

「所以連結婚都不能找自己喜歡的人?」蔚藍終於忍不住。

她並不是個叛逆的人,但是在這件事上,卻異常執著。

即便她現在沒有愛的人,也不想和不愛的人綁在一起,過一輩子。

蔚然忍不住說:「追求愛情可以,但是代價你能承受得起嗎?你現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蔚家給你的,你的婚姻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就得都像你和傅之衡那樣?」蔚藍皺眉,黑潤眼眸裡帶著不耐。

只是,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后,她迅速地說:「抱歉。」

蔚然伸手撩了下自己的長發,卻沒因為她的脫口而出生氣。她神色平靜地看著妹妹,說道:「對,我和傅之衡是家族聯姻,這沒什麼不好。因為我需要的不是他給我的愛情,而是安全感。上達物流幾千億的資產,我一個人守著,太累了。」

上達物流,作為國內物流界的龍頭企業,這是蔚家的產業。

蔚建勛只有兩個女兒,蔚藍壓根沒考慮過從商,未來要擔起責任的,就是蔚然。

蔚藍笑了,她問:「姐,你還記得傅之衡長什麼樣嗎?」

據她所知,傅之衡近半年在北京的時間屈指可數,蔚然又一直住在家中,夫妻兩人別說婚姻生活,只怕連對方長相都忘得差不多了。

……

被自家妹妹戳穿,蔚然道:「我記著他樣子幹嘛,我只要他床上還管用就行。」

蔚藍沉默。

終於,蔚藍伸出白皙手掌輕撐著額頭,低聲說:「姐,如果你有需要,我有同學是男性科方面的專家。」

蔚然啞然。

她迅速反駁:「瞎想什麼呢。」

誰知,蔚藍難得體貼地說:「一般夫妻一方開始抱怨這件事,說明他們之間確實有問題。現代社會壓力很大,都可以理解。」

蔚然咬牙,怒道:「所以,就不愛和你們心理醫生說話。」

什麼都一眼看透。

等蔚然離開之後,蔚藍又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沒再回複信息,意料之中。

蔚藍的工作看似輕鬆,只需要跟諮詢者聊一個小時,就有一千入賬。

其實在諮詢者來之前她得做準備,離開之後,她又需要針對這次的聊天,進一步剖析諮詢者心理狀態的變化。

有些諮詢者都說,跟心理諮詢師聊過天之後,就特別累,想睡覺。

其實心理諮詢師也未嘗不是。

蔚藍送走客戶之後,看著窗外,因為冬日蕭條,外面的樹木早已經凋零,樹枝上掛著的那幾片葉子也呈現脆弱的黃色,風一刮,從枝頭飄飄零零地落下。

季節也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情,所以諮詢者在的時候,蔚藍多半會讓她們的注意力放在室內的植物。

因為諮詢者離開的時候,才下午三點。

她靠在椅背上,看著又一片葉子從樹枝上落下。

然後,蔚藍突然站了起來,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拎著包,出門直奔電梯。

前台行政楊佳見她出來,連忙起身,問道:「蔚老師,您這是要去……」

「翹班。」蔚藍留下兩個字,人已經邁入電梯。

楊佳張張嘴,最後閉上。

好吧,您是老闆。

蔚藍開著車,導航已經定位到清源物流公司。

工作室離這裡不算近,開車半個小時才到。蔚藍對這邊不熟,找車位停車,又花了十分鐘。等停好車下來,她邊順著手機上的導航,往前走。

等快到公司的時候,看見幾個小孩子圍著一棵樹在指指點點。

她本沒在意,只是她路過的時候,卻被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喊住,「姐姐。」

蔚藍停下腳步,低頭看她。

小姑娘鼓足勇氣,說:「姐姐,你能幫忙救救小貓嗎?」

小貓?

蔚藍終於順著幾個孩子的目光,朝樹上看去,原來一隻純白色的小貓正卡在樹枝之間。它還試著掙扎了幾下,只是一掙扎,貓叫聲便凄慘了一分。

樹下的小朋友都很著急,生怕小貓出事。

蔚藍微怔,問道:「你想我怎麼救它?」

「爬到樹上,把它抱下來吧,姐姐。」此時,另外一個小男孩,給她出主意。

其他幾個孩子紛紛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點頭附和。

蔚藍淡淡地看著面前這些天真無邪的祖國花朵。

讓一個姑娘爬樹,蔚藍難得溫和的笑了起來。

嗯,真虧這幫小傢伙想得出來。

秦陸焯是因為公司食堂阿姨的兒子才過來的,原來這孩子見公司里養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白貓,便抱出去跟附近的小孩炫耀。

哪知貓跑樹上了,他是回來找人幫忙的。

小孩父母都在清源物流上班,他爸爸氣得要揍他,被秦陸焯攬住。

他過來的時候,以為秦小酒此時形容凄慘,正打算給這個小畜生一點兒教訓,誰知見到的畫面卻讓他驚訝。

樹榦上坐著的姑娘,穿著白色高領毛衣,披散在肩頭的烏黑長發,因為低頭在看懷裡抱著的貓,傾瀉而下。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灑在她身上。

抱貓的白衣姑娘,眉眼清淡,美得叫人只想安靜地看著。

終於,片刻后,秦陸焯皺眉了。

秦小酒,這個見天鬧騰的小畜生,怎麼在她懷裡那麼乖。

以至於後來他走了,上頭人提到他時,還不時惋惜。

都說這小子是天生干這行的,是罪犯剋星。

肖寒見後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乾脆就把兩人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誰知就這樣,還有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人,勾著腦袋喊:「肖隊,要倒水嗎?」

肖寒瞪了他一眼,怒道:「小兔崽子,平時怎麼沒看你這麼積極。」

秦陸焯是警隊的名人,即便離開三年,他一出現,依舊以最快速度傳遍了整個分局。底下這幫人,有些是他還在警隊時候就在的,有些就是光聽到他當年的光輝事迹。

這會兒,人突然出現在警局,大家都挺好奇的。

肖寒這邊關上門,其他人卻沒閑著。

「這個秦隊長也太帥了吧。」穿著警服的年輕小姑娘,這會兒捧著臉說道。

這個是沒見過秦陸焯本人的,就聽過名字,頂多是看過以前他還在隊里時的照片,如今見到真人,這才發現照片上的帥根本不及他本人的十分之一。

真的是又帥又爺們,特有味道的那種。

一旁的男同事嗤笑道:「要是不帥,當初咱們警隊的隊花能放下身段倒追?想當年,我們隊伍出去開個大會,都有一幫女記者追著採訪,還有追到局裡來的。」

小姑娘睜大眼睛,「這麼厲害?」

另外一個參與八卦的已婚女同事,沖著肖寒的房間努努嘴,「就那樣模樣,就算性格不招蜂引蝶,也擋不住小姑娘往上撲。秦隊在的那會兒,我們局裡連水果都不缺,天天都有人送,擋都擋不住。」

小姑娘好奇地問:「秦隊有女朋友嗎?」

「沒,在咱們隊里的時候沒有,眼光高,工作又忙。以前不知多少領導想給他介紹呢。就是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已婚女同事對這個還挺了解的。

小姑娘一臉惋惜。

至於房中的幾人,自然不知道秦陸焯的到來,讓整個警局都這麼八卦起來。

肖寒看著他們,輕聲說道:「其實這案子也沒什麼不能說,網上已經爆料出來,我們警方這邊也會儘快向社會公眾。」

「今早我們接到一個報警電話,說是曙光路89號別墅區發生命案,死者叫杜如麗,她並不是這棟別墅的持有者,我們是根據她家保姆的口供,得知她跟陳鴻源之間的關係。」

陳鴻源就是陳錦路的父親。

肖寒繼續說:「不過陳鴻源昨天並不在北京,所以我們第一時間排查了他的嫌疑。」

蔚藍問:「就因為陳錦路是陳鴻源的女兒,所以你們就把她帶回來協助調查?」

此時,蔚藍坐在靠窗口的位置,辦公室內光線充足,甚至能看到空氣中微塵浮粒在不斷地舞動,她整個人坐在陽光下,雪白的膚色猶如發著光。

秦陸焯一直坐在她身邊,此刻轉頭瞥了她一眼,淡淡地。

肖寒搖頭,「自然不是,因為我們通過對保姆的盤問,知道陳錦路跟死者的關係格外惡劣,甚至幾次三番到別墅里大鬧。」

蔚藍表情並沒有意外。

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神色。

如果只是單純的因為死者是陳錦路父親的情婦,就調查到她身上,警方也不至於這麼浪費警力。

她看向秦陸焯,這個男人從始至終表情淡然。

「可以讓我跟陳錦路談談嗎?或許我可以幫到你們。」

肖寒驚詫,下意識地看向秦陸焯。若不是因為有秦隊在,他不會將案情透露過一個無關人士。至於讓一個陌生人接觸到這麼重大的刑事案件,自然就更不可能。

只是他斟酌了再三,估摸不透蔚藍和秦陸焯之間的關係。

一時竟沒當即就拒絕。

好在,此時在審訊室的同事給他打電話,說是請他過去一趟,肖寒趕緊借著這個理由,先出去了。

此刻,辦公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蔚藍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沉思,秦陸焯瞥了她一眼,終於開口問:「這就是你說的十萬火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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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蔚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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