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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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脫了大衣遞給保姆阿姨的蔚建勛一聽,登時瞪著她:「沒規矩。」
即便蔚然在公司是下屬,不過在家裡,她是皇帝女。因為她是長女,是家裡的頭一個孩子,所以父母待她如掌上明珠,所以蔚然見他這麼說,不僅不怕,反而笑道:「我沒規矩,還不就是您給慣壞的。」
父女兩你說我笑,倒是其樂融融。
嚴楓一轉頭,就見蔚藍也站了起來,只不過她沒說話,就安靜地站在那裡。
她心底一嘆,按理說,家裡的小女兒最是寵慣不過,也愛跟父母撒嬌親熱。
偏偏他們家的這位小女兒,性子淡,跟誰都不熱絡。
即便父母想要關心她,可是話不投機,真是半句都嫌多。
「蔚藍。」蔚建勛在跟蔚然說完之後,自然也注意到,乖乖站在一旁的小女兒,蹙眉,開口問道:「你如今做事就是這麼肆意妄為嗎?行事之前,可有考慮過父母的臉面?」
蔚藍自然不怕,她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周西澤劈腿,難道我還要忍著?」
一提到這個話題,蔚建勛額頭微跳。
嚴楓知道他們兩個的脾氣,趕緊打圓場說:「算了,小藍今天回來吃飯,不要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對啊,趕緊吃飯吧,我和蔚藍都餓壞了。」蔚然也跟著說。
蔚建勛倒也不是全生氣蔚藍,周家那個混小子,得了他的寶貝女兒,還他媽敢在外面找女人。周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蔚建勛說話都是毫不客氣。
只是蔚藍擅自退婚,連跟父母都不說一聲。
要不是周父打電話過來,他至今還蒙在鼓裡。
等吃完飯,蔚藍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蔚家四口人住著三樓獨棟別墅,蔚藍的房間自然又寬敞又明亮。她在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坐在室內的沙發上看了起來,只不過半天都沒翻頁。
蔚然端著水果上來的時候,敲了敲門,推門進來。
等把水果盤子放在小茶几上,蔚然看著她,這才說:「還生爸爸的氣?」
蔚藍:「沒有。」
神色淡然,真瞧不出情緒。
好在蔚然跟她當了二十幾年的姐妹,蔚藍情緒再淡,她還是能看出來。
蔚然說:「你別怪爸爸不站在你這邊,本來你和周西澤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結果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爸爸難免會不開心。況且之前周叔叔打電話過來,爸爸也把周西澤狠狠地罵了一頓。」
「能不提他嗎?我現在和他已經沒關係了。」
蔚藍難得皺眉。
終於,蔚然呵笑了一聲。她直勾勾地盯著蔚藍,問道:「其實,你是故意的吧?」
蔚藍看向她,「什麼意思?」
蔚然終於嘆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道:「你雖然性格淡,可是喜好我還能看得出來。你和周西澤在一起,客氣多過親熱,兩人看著就生分,我早就不覺得你們會結婚。至於你為什麼一直沒拒絕,我到現在算是看明白了。」
「你不僅不想跟周西澤結婚,你也不想讓爸媽插手你的婚事吧。」
到底是姐妹,蔚然幾乎說中了蔚藍所有的心思。
她就是刻意的,故意在訂婚後搞出這樣的事情。這個圈子就這麼大點兒,有些事情,一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
在別人看來,周西澤固然有錯,蔚藍也不夠大度。
蔚藍沒說話。
蔚然終於神色嚴肅,看著她:「蔚藍,有些事情,不是想便可以去做的。」
「所以連結婚都不能找自己喜歡的人?」蔚藍終於忍不住。
她並不是個叛逆的人,但是在這件事上,卻異常執著。
即便她現在沒有愛的人,也不想和不愛的人綁在一起,過一輩子。
蔚然忍不住說:「追求愛情可以,但是代價你能承受得起嗎?你現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蔚家給你的,你的婚姻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就得都像你和傅之衡那樣?」蔚藍皺眉,黑潤眼眸裡帶著不耐。
只是,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后,她迅速地說:「抱歉。」
蔚然伸手撩了下自己的長發,卻沒因為她的脫口而出生氣。她神色平靜地看著妹妹,說道:「對,我和傅之衡是家族聯姻,這沒什麼不好。因為我需要的不是他給我的愛情,而是安全感。上達物流幾千億的資產,我一個人守著,太累了。」
上達物流,作為國內物流界的龍頭企業,這是蔚家的產業。
蔚建勛只有兩個女兒,蔚藍壓根沒考慮過從商,未來要擔起責任的,就是蔚然。
蔚藍笑了,她問:「姐,你還記得傅之衡長什麼樣嗎?」
據她所知,傅之衡近半年在北京的時間屈指可數,蔚然又一直住在家中,夫妻兩人別說婚姻生活,只怕連對方長相都忘得差不多了。
……
被自家妹妹戳穿,蔚然道:「我記著他樣子幹嘛,我只要他床上還管用就行。」
蔚藍沉默。
終於,蔚藍伸出白皙手掌輕撐著額頭,低聲說:「姐,如果你有需要,我有同學是男性科方面的專家。」
蔚然啞然。
她迅速反駁:「瞎想什麼呢。」
誰知,蔚藍難得體貼地說:「一般夫妻一方開始抱怨這件事,說明他們之間確實有問題。現代社會壓力很大,都可以理解。」
蔚然咬牙,怒道:「所以,就不愛和你們心理醫生說話。」
什麼都一眼看透。
等蔚然離開之後,蔚藍又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沒再回複信息,意料之中。
蔚藍的工作看似輕鬆,只需要跟諮詢者聊一個小時,就有一千入賬。
其實在諮詢者來之前她得做準備,離開之後,她又需要針對這次的聊天,進一步剖析諮詢者心理狀態的變化。
有些諮詢者都說,跟心理諮詢師聊過天之後,就特別累,想睡覺。
其實心理諮詢師也未嘗不是。
蔚藍送走客戶之後,看著窗外,因為冬日蕭條,外面的樹木早已經凋零,樹枝上掛著的那幾片葉子也呈現脆弱的黃色,風一刮,從枝頭飄飄零零地落下。
季節也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情,所以諮詢者在的時候,蔚藍多半會讓她們的注意力放在室內的植物。
因為諮詢者離開的時候,才下午三點。
她靠在椅背上,看著又一片葉子從樹枝上落下。
然後,蔚藍突然站了起來,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拎著包,出門直奔電梯。
前台行政楊佳見她出來,連忙起身,問道:「蔚老師,您這是要去……」
「翹班。」蔚藍留下兩個字,人已經邁入電梯。
楊佳張張嘴,最後閉上。
好吧,您是老闆。
蔚藍開著車,導航已經定位到清源物流公司。
工作室離這裡不算近,開車半個小時才到。蔚藍對這邊不熟,找車位停車,又花了十分鐘。等停好車下來,她邊順著手機上的導航,往前走。
等快到公司的時候,看見幾個小孩子圍著一棵樹在指指點點。
她本沒在意,只是她路過的時候,卻被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喊住,「姐姐。」
蔚藍停下腳步,低頭看她。
小姑娘鼓足勇氣,說:「姐姐,你能幫忙救救小貓嗎?」
小貓?
蔚藍終於順著幾個孩子的目光,朝樹上看去,原來一隻純白色的小貓正卡在樹枝之間。它還試著掙扎了幾下,只是一掙扎,貓叫聲便凄慘了一分。
樹下的小朋友都很著急,生怕小貓出事。
蔚藍微怔,問道:「你想我怎麼救它?」
「爬到樹上,把它抱下來吧,姐姐。」此時,另外一個小男孩,給她出主意。
其他幾個孩子紛紛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點頭附和。
蔚藍淡淡地看著面前這些天真無邪的祖國花朵。
讓一個姑娘爬樹,蔚藍難得溫和的笑了起來。
嗯,真虧這幫小傢伙想得出來。
秦陸焯是因為公司食堂阿姨的兒子才過來的,原來這孩子見公司里養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白貓,便抱出去跟附近的小孩炫耀。
哪知貓跑樹上了,他是回來找人幫忙的。
小孩父母都在清源物流上班,他爸爸氣得要揍他,被秦陸焯攬住。
他過來的時候,以為秦小酒此時形容凄慘,正打算給這個小畜生一點兒教訓,誰知見到的畫面卻讓他驚訝。
樹榦上坐著的姑娘,穿著白色高領毛衣,披散在肩頭的烏黑長發,因為低頭在看懷裡抱著的貓,傾瀉而下。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灑在她身上。
抱貓的白衣姑娘,眉眼清淡,美得叫人只想安靜地看著。
終於,片刻后,秦陸焯皺眉了。
秦小酒,這個見天鬧騰的小畜生,怎麼在她懷裡那麼乖。
第二章
嫂子、焯哥。
不管是周西澤還是剛才問話的警察都是一臉懵逼,最後還是站在角落的陳錦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可以啊,蔚老師。」
蔚藍看著周西澤變幻的臉色,便知他大概是相信了。
只是她確實是不認識這個什麼焯哥。
跟著周西澤一起過來的女孩,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心底竟是樂開了花,就連嘴角都不自覺地上揚,到底還是年輕,臉上藏不住事。
女孩叫任顏,是周西澤合作公司的實習生。年輕、漂亮、高學歷,又野心勃勃的姑娘,而周西澤這樣的鑽石股,即便他不是單身,依舊擋不住前赴後繼的人。
至於任顏為什麼會成功,大概是因為在她身上,有種楚楚可憐地味道。
惹人憐愛又窮途末路的女大學生,不就是一出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蔚藍並不奇怪,周西澤會喜歡上這樣的姑娘。男人都有種奇怪的保護欲,似乎身邊的女人都該柔軟、纖弱、不堪一擊,只要外面稍微風吹草動,就要躲進他們寬闊的胸懷裡。
在蔚藍身上,周西澤這種保護欲,無從釋放。
蔚藍是個冷淡的人,相比於建立親密的關係,她更擅長的是獨處。這也是為什麼,她在北京擁有家人和男朋友,生活地像個孤家寡人。
更何況,她的職業是心理醫生。
別人總覺得心理醫生擁有一顆能看透人心的能力,或許沒那麼神奇,蔚藍確實能迅速地看穿一個人,要知道這樣的迅速,有時候也會讓人心生疲倦。
她並沒有那麼想要了解每個人的慾望。
所以時間久了,她整個人都沉靜地像一方湖泊,輕易掀不起漣漪。
至少,周西澤讓她生不出漣漪。
終於,周西澤忍不住,上前邊拉蔚藍的手,邊問道:「小藍,他是不是認錯,什麼嫂子,什麼焯哥,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在今天之前,我也確實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蔚藍看著他,淡淡地說。
這話不算質問,卻抽地周西澤耳光響亮。
他們兩人雖然是家裡安排認識的,但是周西澤當初確實是喜歡蔚藍的。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天正下著雨,眉眼如畫的姑娘安靜地坐在窗口,明明是在北京,那一刻他卻像是看見水墨繾綣的江南。
他被吸引了。
周西澤如家裡的期待的那樣,開始認真地追求蔚藍。
半年之後,蔚藍同意跟他在一起。
周西澤終於撐不住,放軟姿態,低聲說:「蔚藍,對不起,我真的是一時糊塗,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一旁正臉上正噙著笑的任顏,臉色僵硬。
她迷茫地看著這個男人,渾然不知,為何剛才在酒吧里按著她,親地熱烈的男人,怎麼轉眼就變成了逢場作戲。
「你知道我的身份,像這種女人每天不知道多少撲上來,可我心裡真的就只有你一個。別人在我心裡連你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別說任顏了,一旁的陳錦路早就看不慣他的臭德行,罵道:「放你的狗屁吧,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了。蔚老師,你要是這麼就原諒他的話,我真的要去北京消費者協會告你亂收費了。」
一個時薪一千的心理醫生,要是連這種鬼話都信……
可不就是亂收費。
終於,蔚藍抬起頭看向他,認真地問:「如果我也這樣的逢場作戲,你會原諒我嗎?」
撲哧,別說正跳腳罵人的陳錦路,終於旁邊到現在都沒插上話的警察,都笑了。
周西澤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其實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夫妻各玩各的不少。不過男人在外面玩是一回事,自己的女人在外面玩又是一回事。那些各玩各的夫妻,丈夫其實也會被背後奚落,畢竟是管不住自己的人。
蔚藍看著他,禁不住冷笑。
她極少動怒,可周西澤的虛偽讓她厭惡。
此刻,那雙水墨畫般透潤的眸子,看得他心底發顫。
倒是先前叫嫂子的那個小警察,聽了半天,又一頭霧水。
畢竟聽著,這兩人倒是有關係的,焯哥那邊又是什麼情況?難不成焯哥當第三者插足?
呸、呸、呸。
小警察在心底唾棄了自己的念頭,就算焯哥和這個大美女有什麼關係,那也肯定是大美女棄暗投明,畢竟對面這男的可太渣了。
在派出所工作,說真的,遇到的奇葩事可太多了。
什麼街頭原配毆打小三,酒店捉姦拍裸照,甚至被堵在家裡,最後差點兒鬧得從樓上跳下來,都不是新鮮事兒。
眼前這位大美人是斯文人,就算抓著了,冷眼旁觀。
比看別人家的事情,還要淡定。
小警察也算看出來了,這位的冷淡,更多的是不在意。
他正分析著,就聽蔚藍淡然開口:「戒指我沒戴在身上,明天會派人送給你。」
「結束吧。」蔚藍甚至連分手兩個字,都吝嗇給他。
周西澤知道蔚藍性格冷淡,卻沒想到她能如此冷漠,居然眼睛都不眨地就要分手。於是他不禁氣急敗壞道:「蔚藍,就為了這點兒事情,你要跟我分手?你知不知道咱們兩家的關係,你爸媽怎麼可能允許。」
蔚藍不想再和他在這種確定的事情上糾纏,轉身準備出去。
周西澤見她想走,立即按住她的肩膀,低怒道:「蔚藍,你也太絕情了吧,你以為你身邊的男人都是忠貞不二的,你看看咱們這個圈子,有誰只有一個女人的。」
啊,一聲慘叫,周西澤不敢相信地看著蔚藍。
因為蔚藍此時抓著他的手掌,往後掰,登時鑽心的疼襲來,他冷汗一瞬間都出來了。
好在蔚藍沒真的打算在這兒和他動手,給了警告之後,便鬆開手掌。
這次,周西澤沒敢跟上來。
蔚藍來到警局外面的走廊,此時頭頂亮堂的白熾燈,照亮周圍方寸之地。凌晨的北京,冷地出奇,呼出的氣體,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猶如煙圈,瞬間又飄散在夜色中。
這麼晚,除了值班的警察和鬧事的人,沒人會在派出所附近出沒。
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靠近。
夜色中,男人出現的有點兒突兀,只不過他走近時,蔚藍才抬頭看到他。他穿著一身黑色,彷彿要融在這夜幕中,因為微低著頭,只看得見他短而漆黑的頭髮,有些凌亂卻顯得很有型。
「知道,就為這點兒事情,你已經打了兩個電話。」他正在打電話,聲音低沉又成熟,即便口吻不耐,卻顯得很好聽。
待走到台階處,男人終於掛斷電話,抬起頭。
蔚藍的眼睛和他的視線在空氣相遇,這次,她也看清楚來人的長相。
來人模樣俊朗英氣,漆黑短髮下是一張窄臉,稜角分明。漆黑凌厲的長眉下,那雙眼睛在夜色中亮地犀利,鼻樑高挺,處處都透著屬於男人的堅毅深邃。倒是那雙薄唇,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打完電話,噙著似是而非的笑,痞氣張揚。
男人一步步踏上台階,只剩下最後一層的時候,腳步頓住。
因為他的眼睛在盯著蔚藍。
蔚藍也沒說話,安靜地看著他,明明並不相識的兩個人,卻同樣注視著對面。
夜空中,圓月當空,將清輝灑向大地。
很快,有個腳步聲打破了這個安靜的場面。先前的小警察在看見男人後,驚喜地說:「焯老大,你來了啊,我打了你好幾個電話,都是正在通話中。」
他見男人的眼睛盯著蔚藍,不由嘿嘿一笑,像是要討賞似得說道:「嫂子在我這裡,連一根頭髮絲都沒被別人碰到,你就放心吧。」
嫂子……
秦陸焯看向廊下的人,剛才電話中好友便交代,進了派出所,都不需要問,最漂亮那個,肯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