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多見病人

福多多見病人

元旦節過後,許多福製作的枕頭樣板被送到廠家,廠家根據樣板做出的第一批成品已經送到了福興村,許多福檢查發現沒什麼問題,乘著最近有空,她開始著手製作葯枕。

許佰瞧見了,提議道:「姐,你覺得我把你製作枕頭的過程拍下來放到微博上怎麼樣?」

許佰大學是學的電視攝影,攝影在許佰的學校只是個二本專業,但在F市還是比較出名的。許佰上學的時候拍攝的片子還得過不少的獎項,他是比較有天賦的那種學生,暑期的時候還被推薦到F市的電視台實習過幾個月。

「你不是不喜歡拍人嗎?」

這也算是許佰自己的拍攝傾向,他最多給家裡人拍拍照片,攝影就算了,他寧可去拍螞蟻搬窩。就是因為這樣,他在電視台實習的時候也不覺得這份工作多合適,未來也不打算朝這方面發展。

許佰不要臉的嘿嘿笑:「大概是我姐近日越發美顏如花的緣故,引發了我的創作靈感。」

許多福是個長相在及格線以上的女孩子,她不僅會打扮也會化妝,但她自回到家以後就再沒有塗脂抹粉,頂多做做基礎的保養,許佰卻覺得她比從前化妝的時候更美了,為什麼?其實主要是因為身體素質提高了,更健康。

健康就是一種非常難得的美麗。

許多福略略思考了一下,覺得這也是一種營銷手段:「你拍罷!」

「等等,」許佰呵住準備繼續工作的姐姐,展現了平時在親姐面前完全沒有的霸氣:「你就穿這個?牛仔褲和棉服……你們做醫生的,沒有工作服什麼的嗎?」

許多福複雜看了他一眼,許佰一時間完全不明白姐姐眼裡的深意,等她拿出了能將人從頭包到尾的白大褂,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

許佰:「……都是影視作品誤我。」

許多福:「……有話說話。」

許佰:「電視劇里的醫生穿手術服都能帥得感天動地,這個白大褂穿在身上,怕不是個假醫生哦~」

許多福:「……」那是因為他們的衣服起碼都是合身的。

事實上,許多福從前是個很怕冷的女孩子,她冬天的白大褂裡面是要能塞進去保暖衣毛衣和羽絨服的,妥妥的L號一路包到小腿。許多福就算是個標準的衣架子,也不能穿著L號的白大褂在鏡頭前有任何的美感。

許佰嘴非常毒:「你這個完全是人在衣中晃。」

許多福:「……」

許佰放下拍攝設備,攤手:「我要等服裝到位才能拍。」

許多福:「……」

在專業上,傻白甜如許弟弟終於成功的逼得許多福啞口無言,這還是幾個月來第一次。許多福只能無奈的放下了製作葯枕的計劃,下午再一次去了以栽種麻竹為特產的村子,這個村子的人口比福興村要多近一百戶,可以說是一個大村了,與福興村同屬於耳口鎮轄內,叫做上口村。

這一次順利到達,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

上口村的村長聽說了許多福的來意,眉毛下垂著一副不是特別感興趣的樣子,每當許多福說到移栽竹子的事情,就扯其它的,許多福幾次機鋒下來就知道他也許是無意。

許多福與上口村的村長是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畢竟他也沒有直接拒絕。

許多福沒在上口村村長那呆多久,出來之後就在村子里閑轉幾圈。上口村四處都是種著竹子的,因為青壯年基本留在村內的緣故,土地荒廢得也非常少。

她路過一家的院子旁,發現這家壩子里曬著筍乾,就多看了兩眼。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那院子里不像福興村家家戶戶喜愛種點果樹,他們家家戶戶的院子里也都種著竹子,那竹林里筍殼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叫耳聰目明的許多福聽到了。

一條狗動作快如閃電,忽的從藏匿的筍殼堆里衝出來,兩條撲在鐵欄杆門前,對許多福猛吠。

這條狗是黃白色的,在農村裡這種毛色太普通了,但它的『外貌』卻比一般的狗更帥氣:身姿修長,體態矯健。

黃狗一雙眼珠子非常靈動,許多福從其中看到了警惕,它趴在鐵杆桿上沖著自己叫,許多福當然沒有被它唬退,從頭到尾目光冷靜的看著它,與它對峙。

目光中帶著挑釁。

黃狗很快就停止了無意義的狂吠,嘴裡『嗚嗚嗚』的發出威脅的低吼聲,小心的打量這個讓它覺得有威脅的陌生人。

此時,它像是一個英勇的堅決捍衛自家領土的戰士。

「許醫生」

許多福聽到有人叫她,微微轉頭。說時遲,那時快,趴在欄杆上的黃狗如彈簧一樣跳過了鐵門,向著許多福的小腿咬去。

許多福聽到一聲驚叫。

「大黃,別咬!」

那叫住許多福分散了她注意力的就是狗主人,幾步路的功夫他嚇得汗津津的,爬到『案發現場』腿都有點軟。結果一看,好懸狗沒咬著人。

「大黃,進去!」

大黃低低的伏在地上,忌憚的注視著許多福,它不明白剛剛自己的攻擊是怎樣被避過去的,它有點迷糊,但並不氣餒,等待面前這個人下一次露出破綻的時刻。

可是……

大黃生無可戀被毫無危機感的主人連拖帶拽的弄進院子里,並且將鎖鏈套在它的項圈上。

大黃有些委屈,低伏下身子『嗚嗚』的叫。

哎……

「對不起啊!對不起啊!許醫生嚇到了吧?」

「我沒事,」許多福擺擺手,打量了狗主人片刻:「黃州?」

狗主人被叫出名字來,吶吶的紅了臉:「許醫生你還記得我呀,特別不好意思,鐵柵欄這麼高,我都不知道大黃能直接從院子里跳出來……」

狗主人是個成年男人,自己都不能直接從院子里跳出來,養的狗居然做到了,真的是嚇了他一跳。

許多福認識狗主人黃州是因為他來找自己看過病,只要找自己看過症的她都能記得,更何況黃州來看病的時候情形特別,許多福就更有印象了。

「讓你不聽話……」

黃州對著狗頭打了幾下,大黃狗頭搭在地上,無奈的瞅了自己主人的一眼,又淡定的繼續盯著許多福。

那種對無知的主人十分無奈的神情叫愚蠢的人類都能輕易看懂。

黃州:「……」

許多福差點看笑了:「真沒事,大概是我剛剛路過的時候說了它幾句,記仇。又沒有咬到我,看家護院是它的本職,打它幹嘛!」

黃州聽許多福的意思好像是真不計較,心裡鬆了一口氣,忍不住揉了揉狗頭。

農村裡家家戶戶基本都是養了狗的,福興村裡隨處都能看到家養的土狗,可農村人家養狗養得糙,這些狗大多髒兮兮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黃州養的這條狗卻乾乾淨淨,毛皮油光水滑,名字還叫大黃,和主人重姓了。

這證明黃州不只是給了大黃三頓飯吃,是真正的愛狗。

安靜的院子里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許多福目光移向筍殼堆:「裡頭是小狗?」

「哎,大黃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黃州將筍殼弄開,露出藏在裡面的三條小狗,它們憨厚可掬,正互相依偎著正呼呼大睡。三條小狗的花色都不一樣,其中有一隻同母親一樣是黃白色的毛,另外一隻通體純黑,剩下的那一隻除一條腿是白色外,其餘也是黑色。

許多福沒有上手去摸小狗,微微抬眸問黃州:「你是上個月來看的病,我當時跟你說吃完兩副葯再來找我,你怎麼沒有再來呢?」

黃州一個三十好幾的大男人,臉剎時紅透了。

「我……我……」

黃州閃閃躲躲,許多福其實知道是為什麼。因為對她沒有信心,也因為這病對一個男人來說難以啟齒……可能還有囊中羞澀的緣故。黃州一個月前同他爸一起在晚上九點鐘敲響了許多福家的門,在農村,晚上九點鐘是村民們上床睡覺的時間了。這個點,兩個男人進了門,黃州白著一張臉坐在一旁,尷尬的低著頭,對自己的病情基本閉口不言,他爸吱吱嗚嗚語焉不詳的說了個大概。

……許多福聽了半天才聽明白,他就是說兒子不行。

「我先給他開兩幅葯,不過我這葯不全,你們得去鎮上抓藥,吃完了再到我這來。」

坐在一旁的黃州垂著腦袋說了進門第一句話:「這葯得花多少錢?」

三十幾歲的男人,這句話說得聲音微微哽咽。

黃州他爸也很著急:「不是聽人說你這裡可以吃點蘿蔔青菜治病的嗎?」

葯食同源,可以同用,黃州的情況需要兩者並用來調理。

兩個大男人聽許多福說了得抓藥吃,神情沮喪,拿著方子又偷偷摸摸的離開了。許多福認為,病症這個東西出現了,你不能覺得難以啟齒,讓生理上的問題蔓延到了心理上。

比如說黃州來看個病罷!九點鐘上門,這也太小心了。

許多福作為一個醫者是有職業道德的,她嘴巴緊,旁人能曉得他得了什麼病?

「黃州走啦?」

外婆給許多福端了杯開水進來,嘆息說:「他運氣不好娶了個那種媳婦,他們村頭那些衰人閑著沒事又鬧他,挺好的一個男的,出個門頭都抬不起來。」

???

……好像還真的是人人都知道他得了什麼病。

這裡面挺多事,許多福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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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許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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