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污妖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短短一晚功夫,皇帝便在大喜大悲之中轉了一圈兒,也是可憐。
將懷裡那隻尚且躍躍欲試的小貓兒按住,他忍著疼,扯過一床被子將二人蓋住,勉強安撫:「妙妙不鬧,這個時辰,咱們該睡覺了。」
「不要睡!妙妙的葡萄在哪兒?」小姑娘卻不理他,從被窩裡探頭探腦瞅了一會兒,見皇帝將那東西捂得嚴嚴實實,又偷偷伸手去摸:「都沒吃到呢。」
她小手靠近那處,皇帝便覺後背發冷,趕忙捏住她手腕哄:「明天朕給你一盆葡萄,現在先睡覺,好不好?」
「不好!」妙妙哪裡肯買賬:「現在就要!」
「現在沒有!」皇帝被她折騰的受不了,只得板起臉來斥責:「再不聽話,就該打屁股了!」
妙妙聽他聲音抬高,語氣斥責,不由怔住了。
皇帝以為她總是算是肯安分了,正想摟著哄哄睡,卻見她杏眼裡漸漸盈起了淚,心下一慌,還沒等勸呢,那淚珠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了。
「怎麼這樣凶妙妙?」小姑娘傷心起來,嘴巴一動,委屈的哭了,七手八腳的推他,自塌上坐起,就要往外走:「妙妙不留在這兒了,妙妙要回家嗚嗚嗚……」
皇帝折騰了半宿,腦袋都大了,見小媳婦哭的傷心,只得求饒:「是朕不好,一時心急,是不是嚇到你了?」
妙妙抽抽搭搭的哭,見皇帝態度軟了,就伸手去打他:「你又欺負人!」
拉倒吧,誰欺負誰啊。
皇帝在心裡嘟囔一句,卻也不想再惹小嬌嬌哭了,上前去將她摟住,一道躺下,拉上了被子。
「妙妙,」他在她耳邊道:「小哥哥真的累了,咱們早點兒睡,明天再玩兒,好不好?」
小姑娘抽了抽鼻子,語氣鬆動,只是依舊帶著一點兒委屈:「可妙妙的葡萄不見了。」
皇帝一聽這茬兒就覺得下頭疼,嘴角抽了抽,道:「沒事兒,明天朕十倍賠給你。」
「真的嗎?」妙妙眼睛亮了:「可不許騙人。」
「就為這一點兒事,朕騙你做什麼,」直到這會兒,皇帝下身還隱隱作痛:「睡吧睡吧,真不早了。」
妙妙伏在他懷裡,嘟嘟囔囔的嘀咕幾句,見皇帝合著眼,面有倦意,總算是心疼他些,閉上嘴,老老實實的睡了。
……
她這一晚折騰的不輕,又喝了幾杯酒,第二日清早,不免難以起身,皇帝被折騰的身心俱疲,加之沒有朝議,也跟著偷懶,一道賴床了。
隨妙妙入宮的是王嬤嬤,今早起身後便同陳慶等人一道守在外邊兒,等著伺候自家小娘子更衣用膳,哪知左等右等,也沒見有人出來,一來二去的,不免想的歪了。
小娘子大了,正是聘聘婷婷的時候,昨夜留在寢殿里,難保陛下不會動什麼心思……
她年歲在這兒,見得事情也多,知道女兒家早經人事有多傷身,只是妙妙要嫁的人是天子,即便真的做了什麼,她也無可奈何,這會兒在殿外等著,心中擔憂起來。
內殿里的情況,卻沒有她想象的那般不堪。
皇帝習慣於早起理政,饒是憊懶些,也比身邊那隻愛賴床的小貓兒好多了,等日頭東升,陽光斜照,他便清醒過來,只是見妙妙還伏在自己懷裡睡著,方才不曾做聲,將她驚醒。
再則……
小美人衣衫盡褪,肌膚似雪,光潔如玉,這樣乖巧的伏在自己懷裡,世間哪有男子能把持的住,將她驚醒?
皇帝在妙妙身上,總是記吃不記打,醒過來沒多久,便覺得昨夜遭受重創的那東西生龍活虎起來,貼著小美人的大腿根,躍躍欲試。
妙妙睡得迷迷糊糊,夢見自己變成貓去池塘邊捉魚了,哪知魚還沒捉到,便被一個熱熱的東西蹭了一下,下意識的拿小爪子將那東西撥開了。
皇帝正蹭的滿心暢然,就被小姑娘給撥開了,因著昨夜之事,不免嚇了一跳,見妙妙合著眼,仍舊在睡,方才鬆一口氣,繼續未竟之事。
他是高興了,妙妙夢裡頭卻不得安寧,那熱熱的東西忒不識趣,三番五次的過去攪擾,折騰到最後,她一條魚也沒捉到。
小姑娘有點兒惱了,騰地坐起身,手指飛快,將那個不安分的東西捉住,捏在了手心裡。
「妙妙,」皇帝吃了一驚:「你醒了?」
小姑娘尚且帶著幾分起床氣,有些氣悶的出了口氣,方才低頭去回答他:「嗯。」
一個字說完,她才察覺自己手裡頭還捏著一個硬熱物事,下意識的捏了捏,瞅見皇帝神情時,驟然明白過來,立馬將手抽出,想要驚叫。
然而,皇帝的叫嚷聲可比她的大多了:「幹什麼呢,你這流氓!」
妙妙剛要出口的驚叫聲被堵住了,神情慌亂,小臉漲得通紅:「妙妙才不是流氓!」
「是不是流氓不是看嘴上說什麼,是看你做了什麼,」皇帝先發制人,一臉正氣:「剛才握著朕……那裡的,難道不是你?」
妙妙羞得不行,面紅耳赤,那隻碰過他的手心,更是燙的要命,結結巴巴的解釋:「不是我……不是……」
「不是你是誰?」皇帝得理不饒人:「摸完了不認賬,有你的啊!」
小姑娘臊的心頭髮慌,下意識想捂臉,手剛湊上去,才想起觸碰過他那裡,趕忙給放下了,有些無措的道:「妙妙是因為……是因為……」
她想說自己不是有意的,而是事出有因,可人一清醒,夢中的事情便忘得乾乾淨淨,到最後,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才去碰他那處。
皇帝看出小姑娘心裡茫然來了,愈發緊逼,被子一拉,蓋住自己肩頭,活像個被登徒子褻瀆了的貞潔烈女:「了不得,光天化日之下佔人便宜,摸完了還不認賬,沒天理了!」
妙妙平白被人潑了一盆污水,偏生還沒法兒洗白,嘴巴動了動,卻也解釋不得,忽然覺得有些冷,低頭一瞧,才見自己衣衫盡去,連小衣都半鬆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也有點兒慌了,趕忙拉起另一床將身子蓋住,驚惶的去看皇帝:「我的衣服怎麼脫了?」
「你的衣服怎麼脫了?」皇帝躺在床上,神情凜然不可侵犯,手卻將自己身上被子掀了:「朕還想問呢。」
妙妙瞧見他赤/裸著的精壯身體,臉頰愈發燙了,將他掀起的被子重新蓋上,低頭道:「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你該問問你自己才是。」
皇帝將無賴本色發揮到極致,義正言辭的開始控訴:「你昨晚一喝醉,便開始脫衣服,朕怎麼都攔不住,自己的脫得差不多了,又去脫朕的,朕不許你脫,你立馬就哭,再勸幾句,就高喊救命,連御前侍衛都被你喊來了,朕還能有什麼辦法?」
妙妙囧著臉聽他說完,只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再想一想皇帝那個愛欺負人的性情,不覺生疑:「真的嗎?你是不是在騙人?」
「蒼天為證,」皇帝信誓旦旦道:「不信?你問陳慶,問侍衛們去,這事兒又不是只有朕自己知道。」
妙妙頭腦中一片混沌,似信非信的瞅著他,半晌,才期期艾艾的問:「那今早……怎麼回事……」
小姑娘沒經過這種事,單純似雪,這會兒小臉漲紅,眼睫低垂,動人極了。
皇帝看著她,實在是愛極了,只是心裡那汪壞水兒,卻噗嗤噗嗤冒的更快了。
他狀似沉思:「你喝醉了,就吵著說想吃葡萄。」
妙妙戰戰兢兢的聽了這一句,隱約覺得,這似乎是自己能做出來的事兒,也就不曾反駁,耐心聽他說下去。
於是皇帝繼續道:「朕說明天再吃,你怎麼都不肯,哭叫著要馬上吃。」
妙妙眨眨眼:「然後呢?」
皇帝道:「然後,朕想吩咐人拿進來,卻被你制止了。」
妙妙一怔:「嗯?」
皇帝適時的面露羞憤:「你一把抓住朕那處,說,這不是有現成的嗎?」
「才不會!」妙妙呆住了,隨即反駁道:「這不是妙妙說的!」
「朕騙你做什麼?」皇帝道:「今早握住朕……的,不是你?」
妙妙理屈詞窮,一臉委屈的閉上了嘴。
「朕拚死反抗,卻也未能如願,只能順從,」皇帝瞄一眼她神情,又加了一把火:「你還要嘗嘗呢,虧得朕死命拉住了。」
「你說謊,」小姑娘蔫噠噠的,有些無力的反抗道:「妙妙才不會……」
「什麼意思,」皇帝眉頭一動:「你不認賬了?」
妙妙氣鼓鼓的看著他:「沒做過的事情,叫人怎麼認?」
「好啊!」皇帝騰地坐起身,一臉氣憤:「魏國公府的小娘子摸了朕一宿,佔了朕的清白身子,第二天衣裳都沒穿上呢,居然就不認賬了!」
妙妙羞得不行,趕忙去捂他嘴:「你別這麼大聲。」
「大聲怎麼了,朕就是要叫別人聽見,還要叫他們給評評理!」
皇帝叉著腰:「還有沒有王法了!」
妙妙臉皮可不像他那麼厚,這會兒窘迫極了:「那你到底要怎樣嘛!」
「朕一時半會也想不到,」皇帝將狼尾巴藏起,裝的十分友善:「暫且欠著,以後再還。」
妙妙只求他能安靜下來,不養張揚,忙不迭應了:「好好好,都依你。」
皇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這才多雲轉晴,將小姑娘摟住,湊過去親了親嘴兒。
妙妙害羞極了,拿被子捂住上身:「別這樣,先把衣裳穿好。」
皇帝順從的停了動作,卻也不免揶揄一句:「不是你要吃葡萄的時候了。」
妙妙大窘,紅著臉道:「不許再提這事了!」
「那就先不提,」皇帝將被子掀開,赤著身子,當著她的面兒,大喇喇的穿衣:「等成婚之後,咱們再慢慢說。」
妙妙只求他能閉嘴,連連點頭。
皇帝將中衣穿了,便往床榻邊兒坐下穿靴,邊穿邊問:「妙妙呀,你不會因為這事兒,再不吃葡萄了吧?」
小姑娘拿腳踢他:「閉嘴!」
皇帝大笑出聲,轉過身去,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下:「不吃也沒事兒,朕這裡有你沒吃過的新品種,保管你喜歡,成婚之後,天天有的吃。」
妙妙聽不得他這連篇葷話,穿上中衣后,掄起枕頭打他,見皇帝要走,連鞋都顧不得穿,赤著腳追過去打。
「不止如此,」皇帝哪裡在意她這一丁點兒力氣,一邊躲著逗她玩兒,一邊笑道:「等到了天寒地凍的時節,還能吃口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