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噩夢

楚琦的新房子沒什麼特別，傢具一應俱全，乾淨整潔，唯美的格調，只是感覺沒有家的溫度，這個好像楚琦已經很習慣了，反正無論什麼樣的房子都一樣。混混沌沌的睡著了。

楚琦回到了小時候，北方城市的冬天，風很大，鑽進了不是很密封的5路公交車上，楚琦站著，扶著欄杆，欄杆是鐵質的，上面的油漆已經被磨掉和很大一部分，冰冰的，楚琦儘管帶著手套，但是寒氣還是慢慢的滲了進來，手也慢慢的涼了。楚琦要坐車去上學，還有一站就到學校了，車子停到了下車的地方，回頭看看車上，車上乘客臉色都變得灰白，再看這些人，沒有腿，全部離開地板，就這麼飄著。車子變成了好破舊的車，車窗的玻璃全部沒有，冬天的冷風帶著哨子的響聲吹了進來，吹的好冷，楚琦逃下車，一路跑啊跑，楚琦看著眼前的公路，書上掛著的幾片還沒有掉下來的樹葉也被寒風吹下來，楚琦餘光看得到身後，道路的兩邊樹木在經過他之後都變成了是骷髏，骷髏頭堆成的斜坡就在道路的兩旁，就好像一個河道兩邊的河壩一樣，楚琦就這麼跑啊跑，腳底下的柏油馬路變成了鵝卵石馬路，但是慢慢地鵝軟石變成了小的骷髏頭，楚琦踩著這些骷髏頭，還是跑的時候有點跌跌撞撞，就這麼終於跑到了一個小公園，這個是學校旁邊的小公園，柳樹發芽，小草綠油油的，終於沒有了骷髏，小楚琦眼睛里流淚了，爸爸、媽媽在那裡啊？楚琦恐懼佔據著內心，但是求生的本能讓他堅定著要去尋找離開的方式，終於走到了一個小公園，但是小公園裡沒有人，草坪綠綠的，有了生機，楚琦仔細看，前面是一個香爐，是一個道士的煉丹爐，旁邊都是死人，一個小孩子，正在想楚琦招手，「快來，躲到那個山後面，就不會被發現……」這個時候突然自己懸空被提起，然後重重的摔倒丹爐旁邊，道士的眼睛閃著綠色的光芒，拿劍要刺向自己……

楚琦驚醒，一頭大汗，自己躺在地上，原來那個重重的一摔，應該是從床上掉下。類似的噩夢只要睡著了就會做，而且一個夢，要做很多次，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就是醒不來，噩夢一直做很長時間才能驚醒。夢裡楚琦還是害怕的，但是醒來也就好了，楚琦內心怕的是現在連做著噩夢睡覺有時候都很難，失眠的次數越來越多。楚琦轉身去拿葯，藥盒空了。楚琦拿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我的葯沒了。」

「我在廣州，沒辦法給你送葯，要過兩天回去才行。」電話是打給他的好友兼私人醫生慕容熙，著名的腦課專科醫院熙瑞醫院就是他的產業。當然他本人也是腦外科的專家。從小和楚琦一起長大，關於楚琦的事情，也是他最清楚，所以楚琦吃的葯都是熙瑞醫院的專業的藥劑師在慕容熙的指導下研製的秘方葯。

「我在廣州。」

「我怎麼惹你了？丫的，就出個差到廣州，也要被你逮著。你和這陰魂不散啊？明天我還有一個手術，我要去睡覺。」

「等等」

「現在半夜三點，你不會要我這個時候給你送葯吧？……算了，等著，我給你拿過去。地址發給我，掛電話了！」慕容熙掛了電話穿衣服，離開酒店。

「這是你的葯。我睡你這裡吧，再回酒店，天亮了，我就別睡了。」

「你是醫生，無神論，沒有陰魂。」楚琦手指向一邊「睡那間。」

「放心，不和你睡一間。」

慕容熙沒理他，自顧自的回了房間，睡不著了，已經凌晨3點了，所以楚琦沒有吃藥，只是看著窗外，對面樓17樓的燈沒有亮起，蘭嘉在睡覺。楚琦就這樣子在窗前的飄窗上坐著看一直到那邊的燈亮起，窗帘拉開，一個身影在房間里忙碌。

早晨的早飯已經有阿姨弄好了，放在桌子上。慕容熙已經坐在餐桌旁了：「我明天還要在廣州，後天回醫院。」

「晚上住哪裡？」

「酒店。」

「悠悠回國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在哪裡？」慕容熙的眼睛閃了光。

「有個項目，據說是和他老爺子做了賭注，做成了，老爺子不再逼她去相親。應該是老爺子看上了誰，具體的事情悠悠沒說。」

「相親對象是誰？」楚琦沒理慕容熙：「不管是誰，悠悠不願意。即使悠悠這次拒絕掉，也不代表你有機會，你還是要自己爭取。」

「我推遲一天會上海，你幫我約她吧。」

「你自己約。」

「看在我大半夜給你送葯的份上幫我約。」慕容熙知道自己不是悠悠喜歡的類型，每次悠悠都躲著他，但是還是鍥而不捨，楚琦佩服他，但是也更同情他。

「你換一個吧，以你個人的魅力和你們慕容家的情況，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等著呢，何必非要悠悠，她別看每天身邊男人不斷，但是根本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何況到時候，你把她領回家，你父母肯定會知道悠悠現在的情況，到時候還是棒打鴛鴦。」

「你是不是也是覺得悠悠是個壞女孩？」

「和我沒關係我是中國人，但是我傳統的觀念還是有的。不過每個人有自己的活法，所以談不上好壞。」

「她只是沒玩夠，玩夠了就好了」

「我約她吧，不過後天你自己去。我最近夢越來越頻繁，睡著次數少，睡著了就是夢。有沒有更好的葯？」

慕容熙：「沒有，你藥量越來越大了，這樣不行。你還是要多休息，靜心最重要的。大學那幾年，蘭嘉和你在一起，你其實很快樂，睡得好，也沒有夢，不是嗎？你現在不是噩夢就是睡不著，而且你的失眠天數也在增加，這樣子下去，身體就會拖垮。你離不開她，就該真誠點。」

「她不信任我。」

「信任？你說她看到他們家破產。然後他父親去世，你不肯救。你讓她怎麼信任你？那是她最親近人。你以為你帶一個眼睛裝斯文就能藏得住你的腹黑？你信任過她嗎？你如果信任她，就不會不告訴她你離不開她。你其實最怕輸，你就是怕你告訴她之後她會牽制你！」

慕容熙嘴巴里的離不開，也只是說，他的失眠，但是究竟為什麼離不開，只有楚琦自己知道，那不只是牽制，就是如同把自己赤裸裸交給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