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黃仙
我穿上衣服,招呼黃伯一塊兒出去看看,來到院子里,聽到聲音是從吳非家傳來的,我更加確信可能是顏如玉來了。
於是便一路小跑過去,來到院子里一看,果真是顏如玉,她正在焦急地叫著我的名字。
見到她,我有很多疑問,卻沒來得及問,她已經先開口了:「小白,我就知道你在桃村,那把劍挖出來沒有?」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躺在醫院裡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急忙走上前去詢問。
她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我快餓死了,趕緊弄的吃的,我慢慢跟你們說。」
於是黃伯便立刻招呼我們去他家,吩咐大娘做點好吃的,飯桌上,顏如玉告訴我們,她的確是出了車禍,但是不嚴重,躺幾天就好了,這不是擔心我,所以一出院立刻就來了。
我問她吳非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說:「還是昏迷不醒,不過在我昏迷的那幾天,他好像託夢給我了,我問你,村子里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怪事,跟雞有關?」
我大吃一驚,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件事,立刻問她原因,她卻不願意多說,只是告訴我們,說出來可就不靈了,這件事明天一定能解決,讓我們不要擔心。
既然她不願意多說,我也不好多問,吃過晚飯便給她安排住處,她自然願意住在自己家,可是她家裡鬧鬼這件事她怕是不知情,要不然我怎麼會住在黃伯家裡。
我擔心她,於是悄悄把實情告訴了她,她聽說之後也很害怕,讓我過去陪她,我自然不能答應,她是我嫂子,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合適,就算沒什麼事別人也會說閑話。要讓她住在黃伯家,也實在是擠不下了,於是只能讓她住自己家,有什麼事就大聲叫,或者打電話給我,我會及時趕過去。
晚上我甚至不敢睡著,一直擔心顏如玉會出事,就這樣熬了一夜,公雞剛打鳴,我立刻跑去找她,這才知道,昨晚上什麼事也沒發生。
顏如玉便告訴我,今天就要解決村裡的怪事,讓我不要多問,盡量配合她就行,而且這件事不能聲張,要悄悄進行,否則讓它跑了,後患無窮。
她口中的它究竟是什麼我不知道,見她一副認真的樣子,似乎成竹在胸,我也就不多問,她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首先,顏如玉讓我找一隻雞,用繩子綁著,繩子上繫上一根鈴鐺,到村口等她,趁著天沒亮,大多數人還沒起床,我們必須把這件事解決了,天亮了就不容易下手。
我去黃伯家偷了一隻雞,便去村口等她,她說要準備一下,不知道準備什麼東西,等她來了我才發現,她手裡多了一個幡,這玩意兒似乎是道士用的,她男人是個道士不假,可我沒聽說她學過道術阿。
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問她該怎麼做,她告訴我,把雞放在麥秸垛旁,然後藏起來就行,不要說話,也不要大口呼吸,總之不要發出響聲,耐心等上一段時間就行了。
我照她的吩咐去做,把雞放出去,一隻手牽著繩子,和她一起蹲在遠處等待著,一開始沒動靜,我抓的是一隻母雞,母雞不用打鳴,一直安靜地卧在地上。過了一會兒,隱約看到麥秸垛里有個東西跑了出來,正在向那隻雞靠過去。
這時顏如玉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繼續打量,發現那玩意兒已經來到了母雞跟前,它的個頭不大,跟一隻貓似的,到母雞跟前,繩子上的鈴鐺便開始響了起來。
顏如玉拿著幡立刻沖了出去,將手中的幡丟出去,卻沒丟准,那玩意兒一溜煙就鑽進麥秸垛里不見了。
我走近一看,母雞已經死了,脖子上有兩個血洞,還在往外流血。這時我似乎明白了,她要抓的是一隻黃鼠狼,只是不明白,抓黃鼠狼要用幡嗎?
經過詢問,顏如玉才道出實情,她告訴我,這不是一般的黃鼠狼,作為五仙中的一種,黃鼠狼最容易成精,一旦成了精,會為禍一方,而且這東西記仇,今天要是收拾不了它,它會變本加厲的報復。
顏如玉之所以知道這麼多,據她說,是在醫院昏迷的那段期間,吳非託夢給她,告訴了她最近在村子里發生的事,還有關於那口井的事情。
我問她現在該怎麼辦,她看上去一點也不緊張,讓我不要著急,立刻點一把火,燒了這麥秸垛就行。
我不抽煙,但是身上有一盒火柴,是從黃伯家拿的,最近發生的怪事多,火柴是夜裡給自己壯膽用的,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我也沒有猶豫,立刻點了麥秸垛,一時間濃煙四起,大火照的村口如同白晝。這時顏如玉讓我守在旁邊,黃鼠狼一出來就立刻抓到它,千萬不能讓它跑掉!
過了一會兒,黃鼠狼真的出現了,只是它沒有跑,而是學著人的樣子,跪在地上,雙手作揖,看上去楚楚可憐。
我本來想過去抓它的,卻被它這個動作驚呆了,過了一會兒發現另外一隻黃鼠狼從麥秸垛里鑽出來,並且身後還跟著幾隻幼崽。這時我便明白,這畜生原來還有孩子,它不是不跑,而是在替它的孩子求情。
我被它的舉動感動了,黃鼠狼雖壞,但它只是偷雞,並沒有害人,為了幼崽,它肯下跪求饒,於情於理都應該放它一馬。
我和顏如玉商量了一下,決定暫且饒過它這一次,並且警告它,離開這個村子,以後不要再坑害老百姓,不然下次可能就沒這麼好運了!
要說那玩意兒真的通人性,還能聽懂人話,我這麼一說,它點了點頭,便帶著幼崽離開了。
這把火是我們放的,為了避免麻煩,我們只好匆匆離去,回到吳非家,我才想起來要問顏如玉,關於那口井的事情。
她告訴我,關於那口井,要從幾十年前說起,井裡面死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