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化魙
我想過去幫忙,大師立刻擺了擺手,不讓我過去,然後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好似有一股無形之力將他再次按壓下去,此刻大師躺在地上面露痛苦。
女鬼的笑聲再一次傳來,和剛才一樣,笑聲一響起,就起了陰風,只要陰風從身旁吹過,便會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次不用大師提醒,我也知道該怎麼做,封七竅,這樣可以暫時抵擋。
過了一會兒我睜開眼睛,卻驚訝的發現大師整個人已經懸浮在半空中,距離地面三尺高,他的身體已經扭曲,骨關節彷彿被強行拉扯到移位了!
我既害怕又同情大師,他是來幫我的,如今他有危險,我不能光是站在一旁看著,幫不上一點忙。
我只知道,血可以壓制一時,沒有太多的時間讓我思考,我立刻又在無名指上咬了一口,這次傷口很深,鮮血淋漓。我忍著疼痛和恐懼,大叫了一聲跑到大師旁邊,儘可能的將手上的血甩在大師身上。
我的血一觸碰到他的身體,就會冒起白煙,血似乎不足以壓制,但也起到了作用,大師原本懸在三尺高空,直到血濺到他身上,他的身體開始緩緩下降,並且四肢也漸漸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等到我能觸碰到他的身體,立刻將鮮血淋漓的手按在他身上,將血往他身上塗抹。傷口碰到那些白煙,從指尖傳來劇痛,都說十指連心,看來不假,疼的我全身抽搐。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努力沒有白費,大師終於落到了地面,雖然看上去很痛苦,但勉強可以站起來。
等到他站起來之後,便開始拿起佛珠念起了大孔雀明王心經,這種經文聽了讓人神清氣爽,隨著經文傳來,還伴隨著女鬼凄厲的叫聲。
我想這就是女鬼最害怕的一種經文,大師之所以早點不念,或許有他的道理。只消片刻,女鬼便顯出了原形,看背影的確像極了美女,可是它的臉卻相當恐怖,幾乎已經腐爛的臉上滿是怨氣,眼睛彷彿要把人活生生的看死。
女鬼出現之後,大師迅速將佛珠丟在它脖子上,這時女鬼的慘叫聲更大了,它身上開始冒出白煙,併發出滋滋的聲音。
大師緩緩靠近我,指了指我手中的缽盂,再指指女鬼,他依舊在念經,我也不知道他在表達什麼,只知道是用缽盂收女鬼,但是具體怎麼收,他可沒說。
我姑且只能醒著頭皮走過去,打算見機行事,走過去之後,手中的缽盂開始晃動起來,就彷彿是有了生命一般,我甚至來不及反應過來,便看到女鬼化成了一股黑氣,一下子就鑽進了缽盂里。
大師立刻將身上的僧袍脫下來,罩在缽盂上面,招呼我回去。我將井口的床板抱到院子里,跟隨大師進屋,顏如玉立刻出來迎接,看到大師嘴角流著血,忙開口問長問短。
大師坐下來之後跟我們說,這女鬼怨氣太重了,遇到這種女鬼,大師也是生平第一次,剛才他想盡辦法超度,但是很遺憾,沒有成功,現在看來,只能殺死它了!
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大師心裡在想,這和尚會不會是被女鬼整傻了,它本身就已經是鬼了,還能殺死它?
後來大師一番詳細的解釋我們才知道,鬼是可以殺死的,鬼死就成了魙,不同於灰飛煙滅,通常若將鬼打的灰飛煙滅,它便失去了投胎的機會,也會因此而種下業障。而將鬼打死,經過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魙的怨氣漸漸化解,它還會以鬼的形態再次出現,沒了怨氣,它就不會再害人,可以正常進入輪迴投胎。
只是大師一向只做超度,不殺生,即便它是鬼,大師依舊下不去手,若是惡鬼,或許不用考慮那麼多,可這女知青生前受了莫大的屈辱,怨氣才會這般重,要殺死它,不知道會不會弄巧成拙。
大師究竟在顧慮什麼,我猜不透,女知青的確是可憐,可她死後竟害死了二嬸和她的孩子,似乎找錯了對象,不是說冤有頭債有主嗎,不分緣由害人,那它跟惡鬼也沒區別。
經過了一番思想掙扎,加上我和顏如玉在一旁添油加醋,大師終於決定狠下心殺死這個女鬼。不是我們狠心,實在是它留不得,留著它它會害人,留著它吳非的小命就保不住了,所以不得不做出選擇。
要殺死一個鬼容易,但是大師有他的顧慮,不能讓遊盪在附近的孤魂野鬼有所察覺,否則有朝一日說不定會傳到陰間,這對殺鬼的人來說是最怪的消息,因為陰間有陰間的制度,這樣做就越界了,有違了佛的精神。
所以在此之前,大師還要想個辦法把這幾間屋子隔離起來,四面八方都要封死,這個消息除了在場的人知道以外,還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我們配合大師,將門窗緊閉,哪裡有縫隙就用舊衣服塞起來,爭取做到密不透風,然後還要把燈吹熄,確定沒有任何光線可以投射進來,這才開始殺鬼。
具體的操作過程是什麼樣的,黑暗中我是看不到,也不想知道,要不是被逼無奈,我也不希望女知青得到這樣的結果,這對她太不公平了!
過了幾分鐘,我彷彿聽到女知青的慘叫聲在屋子裡迴響,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縹緲,直到最後徹底消失。
大師說可以把燈點著了,剛點亮燈,我被大師的模樣嚇了一跳,他面色烏黑,跟從印度來的阿三一樣,我還以為見鬼了。
大師告訴我們,女鬼已經化成了魙,它不會再害人了,但是以後的事情很難說,總之再有困難的時候讓我們再去找他。
大師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卻分文不取,我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硬是讓顏如玉天一亮就去取了一萬塊錢交給大師,就算是為寺廟添香油錢。
送走大師之後,沒多大一會兒顏如玉就接到了吳非打來的電話,這小子終於醒了!
電話里吳非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們,但是電話里講不清楚,他說會親自過來一趟,讓我們等他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