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22.第二十二章

安平伯府。

金來按照邊靜玉的意思對著安平伯大致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報備了邊靜玉今天晚上不回家而是陪著沈怡去了寺廟的事情。因為金來沒有提沈怡被鬼附身了(沈怡確實沒有),只說沈怡身上的護身符被泡壞了,為了他的人身安全,邊靜玉才會想要再去給他求一個回來,安平伯聽后就沒有很擔心。

邊嘉玉剛到家時,就得知父親有事要找他,便徑自去了安平伯府書房。在書房門口,邊嘉玉聽到了金來和安平伯的對話。世子大哥震驚了,他弟弟和他便宜弟弟竟然單獨跑到城外去玩了!同樣都是定了親的人,大家的待遇怎麼就相差這麼多呢!他想,太學里的功課大概還是布置得太少了一些吧。

等金來彙報完事情離去,邊嘉玉抬腳走進了書房。

安平伯在兒子們面前都是一個樣的,一副極有威嚴的樣子。因為邊嘉玉是嫡長子,安平伯甚至會表現得更嚴苛點。但奇怪的是,在兩個兒子中,邊嘉玉反而比邊靜玉更親近他一點。比如說,邊靜玉在安平伯面前總是站有站姿坐有坐相,邊嘉玉卻進了門就沖著桌上的糕點去了,拿起一塊塞進口中。

安平伯搖了搖頭,說:「多大的人了,還沒有一點穩重的模樣!」

邊嘉玉嘿嘿一笑,道:「兒子剛從外頭回來,肚子正餓著呢!爹就把這盤糕點都賞給兒子吧。」

「你就快要成親了……」安平伯沒好氣地說,「今日柳祭酒約了我喝茶,重新商量了一下婚期,決定把你們成親的日子提前。我現在是懶得管你,等你成了親,若你還這麼沒有正行,就叫你媳婦管你!」

「提前?提前多久?」邊嘉玉連忙追問。他很快就會是有媳婦暖被窩的人啦!

安平伯語氣嚴肅了一些,說:「柳祭酒說,老國公似乎有些不好,萬一他有點什麼,你們又要耽誤一年,因此成親的事越快越好。下個月初就是好日子。」老國公就是上一任鎮國公,他退下來以後,由他長子襲爵。每一位鎮國公都曾駐守邊疆,老國公也不例外。仗打得多了,身上自然留了一些舊傷。

邊嘉玉本該在四年前就成親了,結果邊家、柳家先後有喪事,就耽擱到了現在。如今,柳三姑娘都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對於此時的人來說,已經是徹徹底底的老姑娘了,她實在是耽擱不起了。

邊嘉玉這邊也耽擱不起,他同齡人幾乎都做父親了,他還是個童子雞呢,這事說出去多糟心啊。

不過,他們這回是真的要成親了。

金來向安平伯彙報完事情后,還要再去找安平伯府夫人魯氏彙報。金來把對著安平伯說過的話又對著夫人重複了一遍。魯氏立即財大氣粗地叫丫鬟取來銀票,遞給金來說:「既然那護身符如此重要,就別一張一張地求了,直接叫靜兒求上十張八張的。你告訴他,錢不是問題,只要能幫上沈二就好。」

金來就知道會這樣,忙說:「少爺身上的銀票還夠用,少爺特意強調過不要夫人補貼了。」

空山寺。

夜漸漸就深了,邊靜玉依然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他從床上爬了起來。因為睡覺前乾脆就沒有脫衣服,因此他現在只要穿上鞋子,立刻就能出門了。月光從窗戶里透進來,勉強能看到一些東西,邊靜玉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他輕輕地打開了門,然後偷偷摸摸地走到了隔壁沈怡住的房間的門口。

「怡弟……怡弟……」邊靜玉一邊敲著門,一邊壓低了聲音喊著沈怡的名字。

沈怡明顯是睡著了,屋子裡沒有回應。

邊靜玉放下一顆心。他用力推了一下門,沒有推開。原來沈怡睡前就從裡面把門栓上了。於是邊靜玉進不去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好在邊靜玉機智,立刻有了新主意,又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窗戶邊。

窗戶果然開著。

邊靜玉把衣擺撩起來系在腰上,雙手在窗台上一撐,整個人就爬上了窗戶。他通過窗戶爬到了屋子裡。跳下來時微微有些聲音,邊靜玉嚇得屏住了呼吸,眼睛緊緊地盯著沈怡的床。等了一會兒,不見床上有什麼動靜,邊靜玉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把衣擺放下,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朝床鋪摸去。

邊靜玉總是用君子的品格來要求自己,這是他第一次做如此不君子的事,他心裡其實有些慌。

慢慢地,邊靜玉已經快要走到床邊了。

沈怡其實已經醒了。他白天時睡得有點多,多得都讓阿墨懷疑他又失魂了,到了晚上時自然沒有很困,於是也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才隱隱有些困意。當邊靜玉站在門口喊他的名字時,他其實是聽見了的,但因為他正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中,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於是他就在自己的腦子裡應答了。

邊靜玉當然聽不到沈怡在腦子裡的應答了!

等邊靜玉從窗戶里跳進來時,因為發出了一些聲音,沈怡已有些醒轉過來了。他睜開眼睛朝邊靜玉看去,因為他躺在暗處,而邊靜玉逆著月光站著,所以他能夠把邊靜玉看得一清二楚,邊靜玉卻不知道沈怡已經睜開眼睛了。沈怡懷疑自己看錯了,又懷疑自己其實還是在做夢,然後就徹底清醒了。

沈怡有些慌。靜玉弟弟想要做什麼!他為什麼會從窗戶里跳進來!這根本就不像邊靜玉能做出來的事情啊!聯想到白天時發生的事情,沈怡甚至有理由懷疑,這樣的邊靜玉是被哪個野鬼附身了吧!

他不過是在沐浴時哼了歌,都被當作是野鬼附身了。邊靜玉都如此哦哦西了,難道不更可疑嗎?

不對,寺廟乃佛家清靜之地,怎麼可能會有野鬼在附近徘徊呢?

忽然,沈怡的腦海中靈光一現。他覺得邊靜玉不是被野鬼附身了,而是在夢遊!據說碰到別人在夢遊時,千萬不要驚擾到這個人,否則會出大事的!於是,沈怡下意識把自己呼吸的聲音都放輕了。

邊靜玉一步一步朝沈怡走來。逆著月光,他踏月而來,面色朦朧,竟帶著幾分仙人氣質

沈怡越發不敢動,腦子卻動得飛快。靜玉弟弟為什麼會來自己的房間呢?雖說他們兩個已經定親了,男人和男人之間不必像男人和女人之間那樣避諱,但邊靜玉是個容易害羞的人——沒錯,沈怡就是這麼堅定地以為的——他連別的男人的赤-裸的上身都不敢看,怎麼會爬進未婚夫的房間里來呢!

「難道,白天時越羞澀,夢遊時就會越大膽嗎?」沈怡在心裡這樣問道。

邊靜玉已經走到了床邊。

沈怡趕緊閉上了眼睛。他等了一會兒,沒感覺到邊靜玉有什麼動靜,又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結果,他立刻就被嚇住了!邊靜玉竟然在脫衣服!邊靜玉竟然站在他的床邊脫起了衣服!

這是要做什麼啊!

沈怡的耳尖紅得都要滴血了!或者說,他身體里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了。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沈怡對自己說。他始終覺得邊靜玉現在是夢遊狀態,因為正常狀態的邊靜玉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如果他在邊靜玉非正常的情況下和邊靜玉做了不可挽回的事,那麼當邊靜玉清醒后,他一定會後悔的。而他沈怡雖不敢自比君子,也絕對不會做這種乘人之危的事情!

但是,沈怡又擔心自己激烈反抗后,會把邊靜玉驚醒。夢遊的人是不能隨便驚醒的。

「這可怎麼辦啊!」沈怡心裡很糾結。在貞操和保邊靜玉平安無事之間,他到底要怎麼選擇啊!

邊靜玉確實是在脫衣服,確切地說,他是在解腰帶,沈怡並沒有看錯。腰帶解開后,邊靜玉把腰帶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從腰間掏出了一包東西。沈怡再次震驚了!這包東西到底是什麼!靜玉弟弟藏在身上多久了?莫非是春-葯?他竟然準備得如此齊全?這已經不是能用夢遊這種說法來解釋了的吧?

誰會為了晚上的夢遊提前在懷裡藏好春-葯呢?

一時間,沈怡的心情真是複雜到了沒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程度。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躺下去了,雖然他很願意和邊靜玉做些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的事,但絕不會是在這種情況下。不過,他要怎樣睜開眼睛才能讓現在的情況顯得不那麼尷尬呢?千萬不能讓邊靜玉有種「呀,丟死個人了」的窘迫感啊!

沈怡很努力地想著辦法。在線等,真是挺急的啊!

邊靜玉彎下腰,似乎要做點什麼。沈怡不願意讓他得逞,情急之下連忙裝作已經熟睡了的樣子輕輕地翻了個身,讓自己遠離了邊靜玉的「魔爪」。邊靜玉不泄氣,重新湊上來,於是沈怡又翻了個身。邊靜玉低聲細語道:「本以為怡弟睡著了,就可以任我施為了,卻沒想到怡弟在睡夢中還能反抗……」

沈怡:「……」

沒錯,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難道那惡鬼還沒有徹底離開,只是潛伏起來了?不然,怡弟為什麼要躲著我?」邊靜玉又說。

沈怡:「……」

啥?風太大,你剛剛說了啥?

邊靜玉從小包里取出了五張紙,動作飛快地把五張紙分別貼在了沈怡的額頭上和四肢上。

沈怡:「……」

這樣的發展真是出人意料啊。

邊靜玉不知道沈怡早已經醒了,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小聲地說:「怡弟,這是鎮邪符。只要貼上一整晚,據說就能百邪不侵了。我以前是不信這些的,但現在是多事之秋……」鎮邪符賣得不便宜,邊靜玉以前一直覺得這東西就是騙錢的。不過,考慮到沈怡的特殊情況,邊靜玉現在就不敢這麼認為了。

沈怡:「……」

說好的你相信我沒有被惡鬼附身只是陪我住兩天寺廟讓我娘放心呢?

邊靜玉瞧著五張貼得整整齊齊的鎮邪符,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搞定了!終於可以安心回去睡覺了。於是,邊靜玉順著原路爬上了窗檯,然後又從窗戶里鑽了出去。已經到了屋外后,邊靜玉猛然意識到,其實他出來時可以走門啊,門從外面打不開,但可以從裡面打開啊,為什麼他還要爬窗戶呢?

嘖,我可能是傻了吧。

邊靜玉搖搖頭,心情舒暢地躺回了床上,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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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下面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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