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計劃與操練
殺牛巷，當鋪二樓。
一整條街的十幾家掌柜圍坐在兩張桌前，包括花樓的老鴇徐媽。
「從今天開始，殺牛巷所有鋪子的保護費都要漲一倍。」陳小志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橫椅上，淡淡道。
「這……」此言一出，所有掌柜全部臉色一變。
特別是徐媽張口欲言，之前陳小志和她提過漲錢的事兒，但幅度還沒這麼大。
他們大清早的趕過來，無非就是拜下碼頭而已，畢竟陳小志是新上任的牙頭，如果不是他殺了石韋。就憑陳小志的年紀，這些長輩根本不會給面子出現。但是，誰也沒想到，眼前的少年胃口這麼大。
「陳老大，這有點不合規矩吧？咱殺牛巷位置偏僻，又是城南，平日里的流水本來就很少。能拿出的錢已經十分有限了……」做炊餅的老漢十分為難道。
「是啊，這裡畢竟比不了其他地方。再說，殺牛巷平日里也沒什麼亂事發生……」另外一人小心嘟囔著。
衣著最華貴，手上還戴著一塊琥珀扳指的當鋪老闆，哼哼一笑：「陳老大，你剛來，不懂規矩我們也理解。你放眼整個城南，也沒聽說哪條街給你們青竹幫的保護費這麼高？！雲州城也不是你青竹幫一家獨大，你要是這麼乾的話，我們還不如去找聚緣會呢？他們的勢力可是比你們要強。再者，你一上來就要漲錢，不知道有沒有和你們垛主打過招呼？我說的是張垛主，我記得沒錯，他應該是你的上頭吧？「
陳小志一聽這話，頓時呲牙一笑，起身走到了當鋪老闆的面前。
一旁的徐媽見狀，畏懼的底下了頭，她可是親眼所見陳小志那殺人不眨眼的架勢。
砰！
陳小志毫無預兆的端起一壺茶水就倒在了當鋪掌柜的頭上，滾燙的茶水瞬間就將其一整張臉燙出了泡。前者發出一聲慘叫，癱軟在地。
「威脅我？！以為自己認識張超就能無視我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陳小志緩緩蹲下身子，二話不說，抓起對方的手掌，直接折斷一根手指。
「啊！」
地上的中年面色凄厲，瞅著陳小志的眼神滿是恐慌。
「陳老大，莫生氣莫生氣，大家有話好商量。」一個與當鋪老闆交情不錯的老婦緊忙站起，求情道。
陳小志沒有再管腳下的人，目光掃視一圈眾人，用手指敲著桌面，淡淡道：「你們不用覺得我霸道或是貪心大，我之所以漲錢，是因為我能讓你們賺更多的錢！」言畢，見十來個人目露疑惑的相互對視著，繼續道：「聚緣會之所以勢大有錢，是因為什麼？」
「酒！雲州城的酒水生意已經被聚緣會給壟斷了，現在所有人喝酒，都只認悶頭倒。」賣餅的老漢如實道。
之前在花樓與石青發生衝突，也是為了聚緣會的人來收酒水錢。
也就是說，聚緣會賺兩份錢，不僅賣了酒水的利潤，還要抽店家的分紅，想不發都難。
「悶頭倒一壺就要二十片銅葉，價格不算低，根本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費得起的。但卻依然有很多人買，一來是因為口感的確好酒勁大，二來也是像馬叔說的，大家都已經喝慣了，不認其他酒。但如果有味道更好，且不傷身，還滋補身體的，價格更便宜的酒水出現呢？」陳小志淡笑著。
怎麼可能？
悶頭倒的酒水工藝已經十分精良了，別說雲州城，就是上到邊關下至夾口那都是獨一份。況且，陳小志提出的藥酒概念，之前也曾出現過，畢竟雲州城本來就不缺藥材。但加入了藥材后，先不說酒水的味道變差，成本也變高了，根本沒有對比性。
「我今天帶了一瓶好酒，請諸位嘗一嘗！」陳小志神秘一笑，扭頭從一旁的桌上提了一個酒罐過來，讓人備了十幾個碗依次倒滿，示意在座的人都品一口。
炊餅老漢，也就是馬叔眼睛一亮，光是聞這酒香，就讓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可算是一個老酒鬼了。
咕咚一口乾了下去，一股火辣辣的感覺直竄咽喉，但回味卻是一股香甜之感，不會有嗆人的感覺。最讓他驚奇的是，這一口下去，他整個人的精神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振奮了不少，一早趕過來的寒意，這一刻全部驅散了，渾身都暖暖的。
其他人也相繼嘗了一下。
「好酒！」馬叔忍不住將一碗酒全部飲盡，擦了擦嘴，禁不住發出一聲大喊，伸出了大拇指。
「真的是…這味道…太勾人了！」
另一掌柜也驚奇不已。
「一點也不上腦，後勁很大，卻是一點點的湧上來，不會一下子就醉倒。」風塵之所的徐媽也附聲著。
「陳老大，這酒你是從何處得到的，恐怕價格不菲吧？」馬叔問道。
「從今天起，殺牛巷所有店鋪全部擺上這種酒，前三天免費贈送，所有光顧咱們殺牛巷的客人人手一罐。三天後，標價十片銅葉，賣出的錢我八你們二，這錢你們是白拿的，怎麼樣？」陳小志眯起了眼睛。
此言一出，十幾個人紛紛倒抽一口冷氣。
也就是說賣出一罐酒，他們就白賺兩片銅葉，對於做小本生意的他們而言，已經是天大的利潤了。
若真如此的話，別說漲一倍的保護費，就是兩倍三倍，他們都心甘情願。
……
「老大，怎麼辦？田無涯可是戰堂的堂主，咱們得罪不起啊。」
一間廳堂中，張超一張臉黑成鍋底，就見一向跟在身邊給他出謀劃策的智囊，焦急的在眼前來回走動。
「這陳小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打田無涯的兒子！現在那邊，讓咱們儘快給一個交代，以田無涯的性格，若是咱們辦事不利，那後果……」提起陳小志三個字，男子恨得牙痒痒，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刺頭。
「現在聚緣會的人想要他的命，青竹幫看樣也留不下他了，不如我們順手推舟做個人情？」
「不行！」
張超直接一口回絕！
陳小志可是連石韋都殺的狠人，雖然身份卑微，但他惹不起。
「乾爹已經將我的戰功上報，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進堂口了，後面自會有人來接任我的位置，這個燙手的山芋就讓後來人苦惱去吧。你找個噱頭先托著，有乾爹在，田無涯暫時也不敢拿我怎麼樣。」張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最近每天都是心驚膽戰的，生怕聚緣會的人殺上門來，他就是一個混吃等死，仗著乾爹背景的蛀蟲，根本沒想干大事，他現在就希望自己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過以田無涯的手段，很快就能找到陳小志的住所，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就和我沒關係了。」
說白了，陳小志和田無涯，一個是不好得罪，另外一個是根本得罪不起。
「也只能這樣了……」
與一群掌柜們商議完，已是午後，陳小志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廢棄的屠宰廠房。
這個廠房極大，好似一個小型的練功場，此時那一排排的木板屋都已經被人推掉了，只留下寬敞的空地，還長有不少荒草，但好在牆院夠高。走在街上，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
「少爺……」
一走到場邊，陳小志便見趙齊正操練著今天剛剛加入他手下的幾十號人，一群人全部裸露上身，肩扛一麻袋的重物在慢跑。按理說，這些身板瘦弱甚至可以說是骨瘦嶙峋的人，根本沒有這種力氣。但他們都已經服下了大補丸稀釋過的藥水，隨著他們鍛煉身體，在慢慢改變他們的體質。
「練到第幾項了？」陳小志皺著眉頭問道。
「剛剛第三項。」趙齊應聲道。
昨晚，陳小志就已經想出了一共十種訓練計劃，包括蛙跳、深蹲、快跑在內，為的就是針對性的操練眼前這幫人的身體。
他需要的是精英，不是廢物。
「效果怎麼樣？」
「已經有七個人虛脫了。」趙齊目光看向了那躺在牆邊陰影中，幾具一動不動好似死人一樣的幫眾。
還是太弱了！
這些人營養不良，比常人還不如，陳小志已經最大化的減少大補丸的藥效了。
「都快點跑！」陳小志手裡揮動著一根長鞭，這是他剛剛順手撈來的。見吊車尾一樣，跑在隊伍最後面的幾個人，直接揚手抽了過去，一鞭子下去，一道血印頓時浮現在一人的後背上，疼得他吱哇亂叫，但速度卻快了很多，一下子就沖了出去。
其他人見狀，也都硬著頭皮，加速狂奔。
有陳小志在後面跟著，一群人亡魂大冒，根本不敢有半點怠慢。
此時的陳小志，已經在他們心中化成了厲鬼一般的人物。
「這是把咱們往死了整啊！」
「我倒覺得挺好，剛剛趙齊給咱們吃的東西，讓我感覺渾身都來勁了。以前扛這麼重的東西，走兩步都難，你再看看現在……」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咱們本來就體質虛弱，這麼練下去，沒準能變強。」
隊伍中，一個很顯眼的白凈小胖子，大吐苦水。
他身邊一張國字臉，一雙大濃眉的憨厚少年則安慰著。
「我覺得老大挺不錯的，像是干大事的人！」
「……」
，